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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书神app > 我赠夫君绝子汤(重生) > 第13章 两心乱

第13章 两心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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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岁那年的春姝宴,景姚记忆犹新,虽然记忆并不关于宴会。

那时她被送进东宫一年有余,司裴对于何时送她回家的事情只字不提,甚至连放她回漪兰殿都不肯,两个人没名没分地睡在一起这么久,底下风言风语传得沸沸扬扬。

景姚进宫以前姑母景妩就已经因为失言惹恼皇帝而被降为景嫔。

她常常觉得姑母就是贪心不足蛇吞象,虽说父亲常说朝堂的各方势力错综复杂,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但她觉得凭司裴的性子,若是姑母能和表哥安分守己地待在封地,未尝不能安度余年。

但话说得轻松,坐上帝王宝座可以拥有的权利,谁又能不眼红呢?

而且她那个表哥司铖全然是一个脑子不灵光喜欢自作聪明的粗莽家伙。

姑母以为仗着自己有皇上的宠爱就能轻易吹动换太子的耳旁风,以为皇帝既然能眼睁睁看着皇后偏心,定然不会对司裴多爱护。

但景姚寄住在越皇后宫中那几年就看出来,哪怕是同为皇后嫡出、自幼聪明伶俐备受皇后和太后宠爱的司珏都没办法动摇司裴的太子位,更何况这愚笨骄横本就不得圣心的司铖呢?

景姚虽然不明白皇帝忽冷忽热的态度,却知道他绝不会废掉司裴。

可景嫔却看不出,又或是即便看得出也要咬牙去争。后宫中的女人哪个不希望自己的儿子登上帝位坐拥万里江山呢。

年轻时争宠、争谁能先生下龙胎、争谁的皇子资质更好更得皇上喜爱。等皇子长大了,还要为自己的宝贝儿子铺路、盘算皇位。

景姚看惯了后宫争斗,只觉得这些女人何其悲也。

最后皇帝厌烦至极不愿再见景嫔,景嫔也就只能跟着儿子晋王司铖去了封地。

景国公府在后宫中最大的助力倒了,这时他们才不得不承认,司裴将会是帝位唯一的继承人。

景姚半撑着脸挑动棋盘上的一粒黑子,而她呢,就正好是父亲急于站队而拿来向未来新帝示好的棋子。

若是她能“幸运”地入了司裴的眼,在东宫当上个良娣美人,未来司裴登基了在后宫拿到个嫔妃位分——最好再争气地生下一儿半女……这样她便可以接替姑母继续做景家在后宫的支柱,为日益衰败的景国公府再续上几十年荣华富贵。

想到这些,景姚猛地胃里泛酸水,只想吐个一干二净。

恶心,实在是恶心至极。

如今宫里没什么与她相熟的人,姑母已经去了遥远的松北两州,但宫里的旧人一听她的名字,便自然而然地将她和景嫔放在一起。

“景嫔当年魅惑君上得了十余年独宠,如今老的倒了就塞小的来,这景姚必定也是来勾引太子殿下的。”

“啧啧,不愧是景家女的手段,估计她姑母没少教她呢哈哈哈哈。”

“可不是吗?她现在都住进太子寝宫一年多了,怕是正迷得殿下神魂颠倒呢。”

“可这么久,也没见给她正式的名分?”

“你懂什么,说不定她是在等着直接靠肚子封个太子妃呢。”

“哈哈哈那不得等生完了再封?说不定费尽心思还生不出小太孙呢!”

宫里流传着这种不堪入耳的流言,虽然司裴已经专门派人处理那些多嘴的宫人,但总会有那么几句传到她耳朵里。

景姚很想为自己辩驳,她没有想过要勾引谁,也不敢“奢望”做什么太子妃。

她厌恶后宫,厌恶这里的一切。

如果可以,景姚恨不得立马离开这里。只要不在这吃人的皇宫里,随便去哪儿都好。

但她知道,时至今日,辩解已经毫无意义。

她也没办法证明躺在太子榻上的不是她。

景姚放下棋子,起身挑选赴宴的裙子。

春姝宴是宫中以赏花为由,专门为年轻世家子弟贵族小姐们设办的宫廷宴会,每年五月上旬在皇宫修云殿举办,赴宴的宾客需携花以表身份。

去年春姝宴她还是以景家小姐的身份赴宴,手持代表景家的粉紫色芍药花。今年司裴专门给她安排了代表皇室的银蓝牡丹。

她拿这花出去不知又会被多少人议论,索性扔在一旁不带,等着进场的时候再从别人手上拿一朵。

景姚是这么打算的,只不过临到了修云殿外,都不用她去找熟人借花宫女就毕恭毕敬地把她迎了进去。

“我还没拿花——”

宫女低垂着头:“您不需要这些。”

等进去好一会儿景姚才反应过来她这话是什么意思。

春姝宴带花不仅仅是标明身份,这花也是年轻人之间表达好感的借具。而景姚,没有哪些不长眼的公子哥敢献花给她,相应的,也不会有人敢收她的花。

那确实是不必带了。

景姚在殿后花园走了两步,三三两两聚在一起的世家小姐们嬉笑逗趣着聊天,只是似乎都不打算让她加入。

她一路走过去,终于在角落里找到几位熟人。

姜静姜玟是工部尚书家的一对双生女,景姚小时候还算和她俩玩得来,两人一见她过来了便凑过去:“令伊!”

霍家四娘子霍竺心在最里面观察花草,她向来喜欢鼓捣这些,真不愧是农家霍氏的女娘。

姜静和名字恰恰相反,一见到景姚便小嘴叭叭不停地问上了:“咱们可是大半年没见了!我听说这段日子你都和太子住在一起是真的吗?你不是说你不喜欢太子吗?这回是不是你爹让你嫁给他啊?你就这么答应了!?”

景姚蹙眉捂住耳朵:“怎么那么多问题……”

姜玟晃着她的手臂:“哎哟你就说吧,我俩都特好奇!”

“是住一起…说了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你猜中了,不过我也没答应。”

景姚叹着气坐下,听完回答的姜静仔细思索,瞪大双眼:“那你们现在…到哪一步了?”

霍竺心停下观察,稍稍偏过头,显然也是好奇想听。景姚没好气地瞥了她们一眼:“别胡思乱想了,我们就算躺在一张床上也不会发生什么。”

“不对啊……”姜玟和姐姐对视一眼,似乎在疑惑太子的行为。

“那你接下来作何打算?”

两姐妹异口同声地问。

景姚摇头,她还能有什么打算,司裴没打算让她走,景国公府也容不下她,还是先按兵不动吧。

“依着现在的情况,我看殿下是真想让你做太子妃。”霍竺心终于离开了角落的花草区,也到桌边坐下。

姜家姐妹闻言狠狠点头。

景姚撑着脸发愁,只要她不是傻子都能看得出来,司裴对她是切实的好,实打实的宠爱。可如果要真做他的嫔妃,扪心自问景姚是不愿意的。

“那你要跟殿下讲清楚嘛?”

姜玟捏两颗葡萄塞进嘴里,景姚沉默片刻,好半晌回道:“之前他答应过我,不会提娶我的事情。”

“那好吧。”

姜静点点头,旋即叹了口气:“这里不知道多少人挤破头都想进东宫,想得到殿下的一丁点宠爱。恩宠这东西,还真是不尽如人意。”

有的人想要,费尽心思都没得到指尖半点,有的人不想要却被上赶着塞满怀抱。

“我倒也不是要劝你什么…!但你既然能和殿下同寝共住大半年,总不会一点感情都没有吧?”

景姚不语,霍竺心便出来圆场:“感情这种事强求不来的。”

景姚无端胡思乱想,要是司裴能懂得这个道理该多好。

“太子殿下到!”

明公公扯高嗓子传报,霎时间园中人尽数跪伏在地请安,景姚因着平日里被司裴惯着长久不必请安,竟在众目睽睽之下定坐椅子上,扭头去看正稳步走来的太子殿下。

司裴今日特地穿的玄色暗蓝纹锦袍,面色冷冷,所到之处扫过一阵寒风,园中几人大气都不敢出。

无他,只因太子殿下威名远播,上华城内人人都知道太子司裴性情淡漠为人沉稳,做事情更是干脆利落不拖泥带水,甚至堪称残酷。

景姚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自己也要跪下请安,只是还没跪多久,身前便出现了一双将她扶起的有力大手。

“怎么没拿花?”

景姚努嘴:“出门忘了……不想拿。”

她特意不拿,没想到司裴早有准备,叫人备好了两支银蓝牡丹。

这儿人多,景姚不好明面拒绝司裴,生怕别人看见又杜撰个她无理取闹的桥段出来。

于是司裴便一手拿花一手牵她,心情大好,挥袖让宾客玩个尽兴。

景姚被他带着去前殿给皇上和太后娘娘请安,刚跪完拜安,皇帝便笑容和煦地问她近来在东宫住得如何。

景姚硬着头皮回答很好,一旁宣太后冷着脸:“既然如此,我看还是尽早定下来,不然让未出阁的姑娘不明不白地和太子同寝这么久,是让皇家失了脸面。”

“朕觉得太后说得对。”皇帝看向司裴,“离鸿,你觉着呢?”

司裴半晌不语,余光关注着景姚的态度。

景姚没想太多,她也想不了那么多,现在她脑子里乱成了一团浆糊,甚至有股反胃的恶心。

他们刚刚在说的,好像是一件和她毫不相干的事情。

景姚恶心得头晕脑胀,脸色苍白,司裴敏锐地觉察她状态不对,立即以年龄尚小令伊身体抱恙等缘由三言两语搪塞回去,并迅速请辞回东宫。

景姚浑身冒冷汗,蜷缩在司裴怀里不敢动弹。

太医来了只说大概是心中受惊加上心中郁结,所以才让她状态如此反常。

祸不单行,夜半惊风景姚忽然发起热来,把司裴吓得慌乱无措。

“水……我要水……”

司裴起身倒了杯花茶水,送到她唇边。

景姚的神智还没有完全清醒,但身体确实叫嚣着要饮水止渴,她没多想就着他的动作喝完了一杯水。

太医来开了药,半清醒半迷糊的景姚被司裴抱在怀里,轻声哄她入睡。

景姚突然紧紧揪住青年的衣袖:“司裴,我求你别娶我……你答应过我的。”

景姚隐隐带着哭腔的哀求让司裴心生苦涩,他半晌才回了一句:“姚姚……你就那么不能接受我吗?”

“不是……”景姚痛苦的摇头,大脑混沌的她不知道怎么跟司裴解释。

抱着她的臂弯松开,景姚误以为是司裴要离开,下意识地去拽他:“小梨不要走……”

她充满眷恋的呼唤让司裴苦笑:“姚姚,你到底要不要我?”

景姚思考不了,于是她顺着心里的想法,探向前吻住了那张薄唇。

青年一愣,旋即浑身震颤,心里似有千万朵烟花炸开。只不过下一秒烟花便无情熄灭了。

他们之间第一个吻,居然只有苦涩。

她说:“做什么都可以的……但是,不要娶我……”

司裴沉默片刻,终于苦笑道:“好。”

少女在昏沉中喝完了熬好的汤药,司裴拇指轻轻擦过她嘴角溢出的水渍,不知是无意识还是嗅到了他的气息,怀中人竟探舌轻轻舔了舔司裴的手指。

察觉指尖湿黏的触觉,男人的呼吸都顿时重了几分。

“姚姚……”司裴眸中情绪晦暗,此刻倒更像有股烈火在烧。

“小梨……好渴……”

景姚应该是真的渴了,再次不自觉舔了一圈嘴唇。

“好……”司裴被扰得心如擂鼓,面上却还是装作平静。

既然如此……他就不客气了。

花茶水被缓缓倒入白玉杯里,司裴目不斜视地拿起那杯水,毫不犹豫地贴到自己唇边。

“唔……”

怀中人不自觉地紧紧攥住他的衣袖,她整个人都被司裴拥进怀里动弹不得。

不断叫嚣的渴意终于被填平,花茶水喂完了,司裴却没有结束这个吻的意思。

唇齿交缠间景姚本就不清醒的脑子更因为情热而混沌,她主动勾上男人的脖颈,浑身软着被司裴揉进怀里。

司裴想,他确实不是个正人君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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