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思弓没有正面回答,房妙爱移了话题,“现在不知怎么,这街上好像突然乱了起来。”
“你不知道吗?方才兵部尚书府糟了贼人,现下兵部尚书身中剧毒,生死不明。”思弓如此道,“那贼人却逃脱了,现下城中戒严,就是想将此贼人找出来,为兵部尚书解毒。”
房妙爱震惊,下意识脱口而出:“这么严重,怎么不找太医?”
思弓摇头,“宫中来了太医,可都束手无策。”
房妙爱眉峰微微一挑。
思弓看了出来她动了心思,开口问道:“如果你需要,我可以为你引荐进入丞相——”
“她若是想去,我自然会帮助她,不需要你在这里狗拿耗子。”
思弓的提议还没有说完,就被另一道横插一脚的声音拦住了
房妙爱和思弓同时看了过去。
天色彻底暗了下来,白照穿这一身白衣,可此刻,整个人依旧好似同黑夜融在了一起。
房妙爱明明没和思弓说什么,白照突然出现她却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慌乱得很。
她别扭的移开视线,声音发虚:“你怎么来了?”
“什么叫我怎么来了?”白照冷笑一声,“我不是,一直同你在一起吗?不过是转眼拿杯热茶的功夫,你就同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野男人搭话,一点防备都没有的样子,被人卖了,还要替人数钱呢!”
一直在一起?
房妙爱一头雾水,什么时候救一直在一起了?
野男人?
思弓听到了这句,一侧俊眉高高挑起,语气轻和却带着根刺儿,“与阿牛兄相别月有余,不想阿牛兄的记忆如此之差,怕是他日要将房姑娘忘得一干二净。”
阿……阿牛?
房妙爱悄悄震惊了一下,这还是她起的称呼,现在再次听到,却有些不忍直视白照。
她悄悄的偷感很重的去看白照,却被逮了个正着。
倏的,她立刻将目光收回去,不去看对方眼里的谴责。
白照轻“啧”了一声,开口将自己和房妙爱的关系拉进,“‘阿牛哥’也是你能叫的?这是我和爱儿对彼此的称呼,你一个外人,休要在这里自作多情。”
说着,他一把将房妙爱揽在怀里,后者被他的一声“爱儿”激得一身鸡皮疙瘩,也顾不得莫名其妙的心虚了,此时恨不能离得他远远的,偏生又被他牢牢箍住。
房妙爱脸上抗拒的表情都快实质化了,有眼睛的思弓自然能看见。
思弓戏谑,“一厢情愿还非要强人所难,这就是你的风度?”
两人对峙,火花四溅。
“你不愿意?”白照微微低头,看向被自己揽住的房妙爱。
房妙爱快速调整自己的表情,让自己看起来笑意满满,一点抗拒都没有。
思弓见到了整个变脸的过程,出声道:“阿……这位公子,你还是松松手吧,免得落得个欺男霸女恶霸的名声出来。”
本来他是想叫“阿牛”的,一下想起来方才白照嘴里的“爱称”,不得不临时改了一下。
白照又要呛声。
房妙爱在心里叹气,这两个人跟斗气的公鸡一样,一旦遇到总是没完没了,你说我一句,我呛你一句。
思弓忽然掉转了话头,“房姑娘身有大才,我为你引荐,让你进兵部尚书府去看兵部尚书,以你的医术必然能在此大放光彩,明日前路必然光明。”
房妙爱立刻拒绝了他,“不用了,不用了,不用了,不用非要你引荐,今日我们再次遇见,也是有缘,来日都得空了,我们必然得好好聚一聚,把在梅县落的那一顿大酒给补上,到时候你可别逃酒。”
思弓是个聪明人,房妙爱可不想他看出什么端倪。
房妙爱刚说完,白照立刻跟在她后面,将话茬接上,耀武扬威的。
“思弓公子是个有风度的人,可要尊重姑娘家的的意愿,都说了不用你引荐,也不用你跟着,你且就在这里停住脚吧,别死缠烂打,非要一厢情愿的强人所难,免得今日再落一个欺男霸女恶霸的名声。”
白照讲方才思弓说他的话全都一股脑的丢了回去。
思弓脸色黑了一瞬,很快又恢复成风度翩翩的样子,温和对房妙爱道:“房姑娘有什么事都可以来找我,我在九王爷府中做副手,也是勉强能说得上几分话。”
“你若有事,到了九王爷府报我的名讳便成。”
房妙爱知道这是他的好意,心存感激:“那如此,我便先谢过你了,若他日有事,我必然不同你客气。”
“正是如此。”
白照的脸又冷了下来,揽着房妙爱就离开这里,口中不住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谁知道他到底图谋些什么,还是离远些吧。”
两人走出思弓的视线,房妙爱将白照放在自己肩膀上的胳膊扒拉下来。
白照停下来,不明白她为什么这么做,疑惑的看着她。
看他的架势,还非要她给一个解释不可。
房妙爱指指自己,又指指他。
“女的。”
“男的。”
“男女授受不亲。”
白照眉头一皱,想骂一声“狗屁得授受不亲”,可仔细一想确实确实又是如此,抿直嘴角,面上不悦。
房妙爱不管他的情绪好不好,脚步匆匆往丞相府去。
白照自然没有跟上去,远远看着房妙爱进入丞相府,他回身往别处去了。
回到丞相府一看,丞相府竟也增派了守卫,不过没有任何阻拦房妙爱,还恭恭敬敬叫了一声“府医”。
丞相动作迅速,府内上下的人都知道房妙爱一跃成为了府内新的府医,一应待遇和原本府医相同。
先前原本想看房妙爱笑话的人大跌下巴,她们无论怎么也想不通,她到底怎么不到一个时辰,从受罚的丫鬟变成了待遇极高的房府医。
房妙爱随意应了一声,不受任何阻拦到了丞相的院子。
丞相夫人在丞相居住的柏盛院里踱步,正屋的门外守着两个侍卫,她面上焦急,却也只能边走边往里面望一望,口中念叨:“也不知道老爷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