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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怨憎会二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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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将琴递给姜忘,而后又化出一只玉箫。

明显的合奏之意。

不再思忖,姜忘自塌上坐起,将琴横在膝上后,凝神。

修长的手抚上琴弦,他刚拨出几个音,姬恪便了然地举起玉箫,默契地跟上了姜忘。

琴音清泠,箫声沉厚,一琴一箫,悠然畅意。

此曲名为《逍遥》,乐曲中自有一种闲云野鹤、不问世事的悠闲自在,也正合了姬恪当下心境。

何谓逍遥?

便是每一日都能同今日一般,同姜忘饮茶奏乐,闲话二三。

如此合奏了数十曲。

待夕阳西下,暮色四合,姬恪突然升起了兴致,化出了龙骨剑。

他要姜忘看他舞剑。

撕裂虚空,构筑出一方的虚世,姬恪给姜忘设好结界后,便开始舞剑。

姬恪的剑法,其实根本无“法”。他练剑这么多年,从未想过提炼总结归纳出一套核心剑法,总是随性而起,每一次的剑招都不尽相同。

剑招不同,但总是剑走偏锋,偏激狠厉。剑意更是从未变过,一如既往的冰冷肃杀,极端至极。

但好在,姬恪的剑只极端在“力”上,极近威猛刚烈之能,并不贪求速度、美观、技法。

剑乃平生,姜忘一边观姬恪舞剑,一边心想,姬恪的剑意之所以如此极端,盖因幼时的经历让他极度缺乏安全感。因此,姬恪最初学剑时便很有目的,非为醉心剑道,只为自保,以及尽可能变强,求胜心异常浓烈。

巨力是烛龙一族与生俱来的优势,因此姬恪练剑起就偏爱练力,但求一力破万钧,殄夷尽杀。

在姬恪的心道未能有根本的进益之前,他的剑意也不会有丝毫改变,只会一直极端下去。

但,可控的极端,也还算可取之剑。

那边,姬恪也收剑落下。

一剑化去虚世,又是漫天桃花飞舞。

他立马凑到了姜忘面前,问道:“师尊,如何?”

撑着手倚在美人榻上,姜忘定定地看了姬恪一眼,才道:“看来这三百年里,你并未荒废时日。”

嘴角勾起,姬恪闻言不禁一笑:“师尊,你是在夸我的剑法有所进步吗?”

姜忘:“是啊。”

收起龙骨剑,姬恪心底十分愉悦地挤上了美人榻,

天际霞光绚烂,流云瑰丽,望着被暮色笼罩的昆仑宫,姬恪忽然记起了什么,开口道:“谢归一总说我剑意不正。”

语气难免夹杂几分抱怨与不满,姬恪一来厌恶谢归一总是贬低他的性情与剑术,二来,他更恨当年姜忘要逐他出昆仑宫时,谢归一明里暗里的推波助澜

静了一瞬,姜忘轻声道:“你毕竟是妖。”

一瞬愣怔,姬恪心想:是啊,他毕竟是妖。

地反物为妖。他本就是逆天而行的存在,追求剑意的“正”,岂不荒唐可笑?

伸手,姬恪情不自禁地抱住姜忘,下意识唤道:“师尊。”

虽知谢归一说他剑术不正绝非姜忘这个意思,但姬恪还是很喜欢姜忘给他的答案。

恍然一瞬,让他感觉姜忘于他不仅是师尊,更是……知己。

其实早从地狱洞起便是了,面对一个已然堕魔的恶魔,姜忘竟还愿意去理解他的口是心非,宽容他的言不由衷。

大多时候都是苦痛麻木的,甚至于憎恶愤怒的,他此生极少有过发自内心地感到轻松与愉悦的时刻,除了与姜忘在一起时。

泡茶、弹琴、舞剑……姜忘的一举一动都吸引他的视线。

被姜忘收为徒、得到姜忘的关心爱护、被姜忘认可与称赞……他的喜怒哀乐,所行所思,也皆同姜忘息息相关。

这样的人,如何能够割舍?

这样的人,又如何能够放下?

除非他魂飞魄散、身陨道消、彻底消逝,否则就算他死,轮回转世后也定然会再度缠上姜忘。

谁让姜忘救了他呢?

从那时起,他与姜忘便因果纠缠,生死不休。

手搂得越来越紧,正此时,姜忘忽而开口道:“明天可以出去散步了吗?”

孤竹的事早被姬恪抛之脑后,再加之他此时心情正好,心底更柔软至极,因此分外好说话地道:“你若能在巳正二刻之前醒来,我就答应你。”

姜忘:“那你记得叫我。”

姬恪:“师尊,你睡得那么沉,我可唤不醒你。”

姜忘:“那我们今夜早点睡,明日便能早点醒。”

已经酉初三刻了,姬恪心想,平时与姜忘都是戌正泡温泉,一个时辰后睡下。今日想干的事皆已干得差不多了,确实可以如姜忘所说,早点睡觉。

姬恪应道:“好,那我们今夜就提前一个时辰去泡温泉。”

他顿了顿,随即又问:“师尊,你明日想去哪里?”

沉吟一瞬,姜忘故意道:“镜月天。”

镜月天位于望舒宫中,是一座建于九天之上的宫殿,栽满了如镜如月的镜月花。

此花沐太阴灵力而生,只开于夜间,开时会吸引来镜月蝶。花如蝶,蝶如花,花蝶摇曳,随风翩跹,如梦如幻,景致分外独特。

姬恪果然皱起了眉,摇了摇头道:“这个不行。”

姜忘立马追问道:“为何不行?”

姬恪避而不答道:“师尊,你若是想看镜月花,我移栽一些到龙灵宫便是。”

姜忘坚持道:“我若就是要看镜月天的镜月花呢?”

姬恪也十分强硬地道:“不行就是不行。”

姬恪从未如此这般地拒绝过他。

眉眼不动,姜忘忽而用力地推了一下姬恪。

他面色一沉,微愠的语气,冷声诘问道:“你不准我去,难道是因为你在望舒宫里还藏了别人?”

他自是推不开姬恪的,但是姬恪也被他这突如其来的挣扎搞得下意识一愣。

他反应了半天才反应过来姜忘刚才所说的话是为何意。

垂眼,见姜忘神情冷肃,眉眼间凝霜覆雪一般,果真带着几分生气的愠怒。

心底倍感新奇,唇边翘起,姬恪意外之余,不禁有些愉悦地问:“师尊,你在乎这个?”

姜忘又挣了一下,用力地推了他一把道:“你以为我不知望舒宫历来是谁的居所吗?”

“我自然知道你知。”制住姜忘的反抗,姬恪嘴角不禁弯起,眼里满是笑意。

他不知该如何解释,停顿了一瞬,才有些啼笑皆非地道:“算了,一个宫殿而已,你想去就去。”

他伸手,想去抓姜忘的手,却被姜忘用力地拍了一下。

眉眼仍覆霜,姜忘冷冷道:“你算什么算了?既然一个宫殿而已,方才为何百般不准我去?你若不说清楚,你算得了,我可算不了一点。”

手背被姜忘扇了一下,他的手倒没事,反倒姜忘的掌心肉眼可见地红了。

望着姜忘嗔怒的眉眼,姬恪的嘴角反而愈翘愈高。他轻柔但不容抗拒地将姜忘的手包裹在自己的手中,轻声道:“好,我说清楚,师尊,你别生气。”

姜忘这才止住了挣扎。

一边给姜忘传输着灵力,姬恪一边道:“望舒宫中确实住着人。不过你也猜到过啊,就是替我管兵的那个妖。从前我经常有事找她,望舒宫是她随意挑的,住宫里只为方便而已。”

待姜忘手心的红肿褪去,姬恪抓着姜忘的手,按在了自己心口。

他似乎已完全忘了,当初折兰城下抓住姜忘,他口口声声说的是恨,所求的更只有报复。

此时此刻,他只想告诉姜忘一件事。

望着姜忘,姬恪眉眼格外温柔道:“师尊,我的心意,你难道还不懂吗?”

砰砰跳动的心脏,越跳越快。那份滚烫炽热而又偏激疯狂的感情,也仿佛隔着衣物烧到了姜忘手心。

手指微微蜷缩,姜忘静了一瞬,仍旧冷声道:“替你管兵便是将军。将军怎能住进皇宫之内?还占着一朝皇后的主宫,你不亲政也就罢了,后宫的事上也如此胡闹。”

房子而已,爱住哪儿便住哪儿,姬恪从来没想这么多。

但既然姜忘在乎,姬恪立即应道:“好,师尊,我今夜便让她搬去宫外住,可以了吗?”

今夜。

姜忘心底有所思忖,面上眉目稍霁,神情终于和缓了些,应道:“这还差不多。”

围绕着望舒宫争执了半天,再回过神时,已经到了该去泡温泉的时间。

抱着姜忘回到血红冷玉床上,姬恪又一件一件地帮姜忘褪去衣物,待只着里衣后,他才抱起姜忘去往温泉。

一个时辰后。

血红冷玉床上,姜忘呼吸平稳,沉沉睡去。

纵使姬恪一点都不想离开姜忘,但今夜无论如何,他都得前往望舒宫一趟了。

望舒宫外结界森严,非妖祖不得进,姬恪没办法分身前往。

一道神识化为小蛇,缠上姜忘的脚踝,最后看了姜忘一眼,姬恪的身影消失在了原地。

下一瞬,姬恪便出现在了望舒宫中。

镜月天。

一轮银月当空,无数花影摇曳,蝶舞翩翩。

镜月台上,渐变的淡蓝与纯白的帷幔双双落下,随风摇曳。

帷幔后隐约透出一道身影,支颐着坐在桌前,有一只蝴蝶在她指尖飞来绕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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