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长老走向被研究得浑身破口,涌出血迹的度佘身边。
度佘浑身伤口,这几天禁止灵药医治,都是生生忍着。
他浑身冷汗地看着四长老走上前来。
四长老研究老半天,并没有什么进展。
这金色物质只存在那四处伤口,其他地方的血液并没有被污染。
而且金色物质并不是源源不断,就在刚刚,那四处伤口的血液已经恢复了正常。
四长老看着收集好的几瓶橙红色血液,摆摆手。
一旁的弟子将度佘解放。
度佘被人搀扶着,拿到修补神魂的灵药份额,回到了新安排的住所。
新住所正是之前越执事空出来的偏殿,这里条件比之前好了很多。
不过因住所紧张,要同其他弟子一起分享空间。
度佘闻着其他弟子的说话声和气味,眉头微皱,但因他此次做了贡献,睡得是越执事之前的床铺,比其他临时搭地铺的弟子待遇要好。
度佘坐在大木床上,愉悦地欣赏了一会儿神识所触及的被褥,开始服用灵药。
修复途中,度佘逐渐暴躁,最后发怒地将屋中的桌椅掀翻,不断怒吼。
“怎么会!怎么会!”
其他休息的弟子被这动静闹得起身,正要破口大骂,见度佘神色阴狠,又闭了嘴。
几位弟子不悦地躺回去,施法屏蔽耳边的噪声,继续休息,休息一个时辰后还得换班。
度佘眼睛伤口已经恢复完好,但是视力却没有恢复,眼前仍是昏暗的一片,神识也只能“看见”身体所接触到那一部分。
里面的金色物质消失,带来的伤害却是毁灭性的。
若是那东西不是穿过耳垂,而是扎进耳朵里毁坏了听力,怕是也不能恢复。
度佘心里十分焦急,他摸摸索索地跑向四长老所在的偏殿,尽管四长老的研究惨绝人寰,但好歹能给他希望。
四长老看着跌跌撞撞来找他研究的度佘,心里倒是多了几分欣赏。
这边屋里传来一阵惨叫,金归宇吓得差点儿滑下屋檐。
夭艽施法,两人隐身轻轻行走在龙王殿的屋檐上。
金归宇眼中金气鲜明,不断放大再放大,最后在一处破损的偏殿找到了由金色蚂蚁组成的多缕金气。
金归宇还不适应神识放大带来的眩晕感,眼冒金星,一屁股坐在屋檐上。
夭艽将他缠得更紧,生怕他不小心摔了下去,担忧道:“桂鱼。”
金归宇摇摇头,用习惯了就好了很多。
金色蚂蚁组成的金气围绕在身边,金归宇心念一动,金气便换成了一个个极细的金气镯子,缠在了手腕上。
两人前前后后去了每一处被炸毁的地方,陆陆续续收集了十三种略有差别的蚂蚁金气。
好在夭艽的隐身术法非常厉害,没有被人发现。
金归宇带着穿满整条小臂的金气镯子,正要离开,却在第一处听到了度佘的名字,他心里一紧。
金归宇悄声道:“娇娇,那度佘还没死。”
夭艽懂他意思,斩草除根,带着人隐身闪进偏殿。
金归宇刚进去,就见一围着白汗巾的老头,一手持细刀,一手拿药瓶,不断破坏和修复度佘的双眼。
金归宇看得一阵恶寒,正要给度佘痛快,背部突然被人猛踹了一脚,整个人摔破窗户,重重砸在院子里。
白巾老头立马停下手里的动作,其他弟子一部分留下保护四长老,一部分迅速出动查探外面的情况。
度佘完全没有心思关注外部,白老头也只是分了一会儿神,又继续研究。
金归宇口吐鲜血,调动金气,维护自身。
幸好有夭艽挡住大部分攻击,他只吐了血,内脏没有受伤。
金归宇警惕地爬起身,一跃跳到一缸莲花上面。
然而追来的弟子们并没有看见他,反而路过他去四周查探情况。
夭艽的隐身术并没有失效,怎么会被偷袭,误打误撞吗?
金归宇神识放开,没有见到偷袭他们的人。
金归宇直觉那个人还在附近,和夭艽俩个站定后没有任何动作,静待着对方出动。
夭艽眯起了细长宽厚的眼睛,对方已经成神境,而且同样会隐身。
他一时异常戒备,正要用神识和金归宇沟通,结果连接不到。
都成道侣了,还这么防备我?
夭艽不死心地直CALL。
金归宇终于发现识海里娇娇玩偶的异常。
他探出一丝神识缠住一直冒红光的玩偶,终于听见夭艽神识说的话。
夭艽的声音在他识海里响起:“对方成神境会隐身,不可小觑,不恋战,找准机会只管跑。”
金归宇神识有些惊奇,夭艽这么厉害,竟然如此坦然地说只管跑。
他以为夭艽怎么着都会报复回来。
夭艽看他那表情就知道对方在想什么,“君子报仇,百年不晚。”
金归宇在识海里应了一声,两个开始全神贯注,盯着周身的一举一动。
几队弟子搜了又搜,用了阵法也没找到人,最后只得向上级二长老禀报。
金归宇看着散开的弟子们,心里放松了一些,可是没找到偷袭他的人,周身凝了金针也不敢轻举妄动。
夭艽一边将两人的呼吸自然融入风中,一边警惕四周。
这时,走廊入院的台阶下,一颗野草被匍匐在地,夭艽瞬间朝着那方攻去。
此时,金归宇也将部分金针飞射而去。
倏地,漫天发光的银粉从天井散落,将金归宇的身形显露出来。
埋伏的一群弟子迅速落下,将院子中间的银人团团围住。
小两口一惊。
金归宇快速转身,哪知这银粉却怎么也甩不掉。
他索性不甩了,眼神戒备地看向台阶那里的银人。
隐身的二长老显出身形,是一位身材魁梧的中年男人,和屋子里的白巾老头长得九分像。
二长老用灵气聚集了金归宇的金针,右手两根手指捏成一排,朝着金归宇所在的方向道:“这金针是什么?”
夭艽索性不隐身,他化成细小的形态,缠在金归宇的腰间,脑袋搭在小腹,看着就像系着一条兽形的腰带。
金归宇现出身,盯着一身闪闪发光的银粉道:“先报上名来!”
二长老作为越神宗武力值第二的人,还从没有人敢在他面前这么嚣张,倒是有些稀奇,还真的回答了:“越神宗二长老,喊我爷爷就行。”
金归宇:“……老爷爷,你都说了,这是金针,当然就是金针咯。”
二长老哈哈了两声,“你不说,自会有人研究出来。”说着就将手中的金针交给一旁候着的弟子。
金归宇直觉不能让他们研究出来,虽说对方不一定能得出结果,但能不暴露就藏着。
金归宇心念一动。
弟子手中的金针倏地分解消散于空中。
在金归宇的眼里,金针便是化成了原形金气。
弟子惊愕:“二长老,弟子有罪,没保管好金针暗器。”
二长老眯起了眼睛,道了声无妨。
看来这暗器是认了主的,要想留下,得有人体作为载体。
越神宗的众人立马防备起来,这金针扎在身上可阻碍复生,不可小瞧。
金归宇看到那些弟子紧张,有些想翻白眼。
心想你们人多势众,还有一个成神境的坐镇,而我孤身一人,该紧张的是我吧!
两方很快交战,金归宇勉强能应对这些弟子,只是此时才知道有一把趁手的武器是多么方便。
而现在他两手空空,抢了攻来的人的剑,没接两招,就被其他弟子的宝剑给砍断了。
金归宇拿着短剑欲哭无泪,这把剑估计是全场最low的剑,剑主人真是抠门。
而夭艽一直注意着那个二长老的动静,对方并没有发起攻击,只是随时观察着金归宇。
金归宇没有武器,落了下风,将之前凝实的金针全部扎向周围的弟子。
弟子们如临大敌,赶紧散开格挡。
有几根飞向了台阶那边,候着的弟子急忙闪身让开,而二长老右手一挥,闪开的弟子又被擒了回来,五根金针一根不落地扎进了他的身体。
那弟子一时惊惧万分,好在除了一根扎进了肺部,其他的都是小伤。
而这暗器不会污染其他部位,一根针也不会让肺失去该有的功能,他放下了心。
二长老瞥了他一眼,道:“去找四长老。”
那弟子浑身一颤,结结巴巴应是,哆哆嗦嗦进了偏殿。
没有武器真的很恼火,金归宇打得暴躁起来。
一把剑迎面看砍来,情急之下,金归宇捏着腰间夭艽的头,像耍鞭子一样,将夭艽甩了出去。
正全神贯注盯着二长老的夭艽:“?”
夭艽尾巴一痛,同剑相撞相缠,发出金属的碰撞声和摩擦的火花。
他一个用力将剑一卷,一使劲,剑被绞断成几十块碎片。
持剑的弟子也随着剑被绞断的动作旋转,最后被夭艽一个甩尾,砸了一片弟子才倒在地上。
金归宇将夭艽牌鞭子收回来,看向唯一站着的敌人。
二长老眼睛眯起,眼前这人不知修的哪门哪派,打架没有章法,没有用任何修炼媒介,但一招一式绝不是普通武者。
是修士无疑。
未知的东西若是自己不能掌控,那就毁灭。
二长老出手,金归宇立马飞身不要命的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