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怎么了吗?”王局疑惑出声。
林时听到这眉头微蹙,也可能是先打了电话但人还没到。
这般,他道:“王局你知道过来支援的是哪几个人吗?有没有一个叫顾白的。”
“顾白?”王局应声,翻了翻记录摇头道:“不是。”随后将那两个支援的名单告诉了林时。
对此林时是愈发的疑惑,如果不是王局申请过来帮忙的人,那这人是谁。
既然对案子的细节如此清楚,至少应该是接触过这个案子,可目前在接触这个案子的也就大队以及他和支队过来的几名队员,其他也没了。
局里也不可能无缘无故把东西给出去,再者已经请了外援了,没道理会再将东西给到其他人。
犯罪侧写吗?
他轻声念着,思虑了好一会儿,直到那头王局询问他怎么了他才回过神。
摇摇头,他道:“没事,王局我们局里有没有犯罪侧写这科?”
“犯罪侧写?”王局想了想,然后出声,“这个词新鲜,我之前也听过,听说国外这科帮着破了不少案子,我之前也想过要不要引进这个科,但目前还没有什么头绪,咱们局暂时是没有的,不过其他局有没有就不清楚了,要不要我帮你去问问?”
林时应了一声好,“着重问知道这个案子的位置吧。”
“好,这案子影响大,不少局里都知道这事,行我帮你去问问,明天早上给你消息。”王局出声。
后头又说了两句,林时才将电话递回给严胜,“王局还有些事要和你说。”
严胜点头,接过电话回应。
林时也没有再留,出门离开去了大队对面的宾馆。
凌晨两点,街上漆黑一片,只偶尔一两处有路灯亮着。
下过雨后热度又上来了,不过这会儿却是有些凉意,可却不似冬日那般的刺骨,反而是有些舒爽。
也可能是案子终于破了,这风显得不那么冷了吧。
*
2000.3.7。
早上离开的时候天也才亮,支队事情多,王局说的午饭他们也没有吃。
回去的路上,车上的几人显得格外激动。
“这案子终于破了,昨天我愣是熬到严队过来告诉我们,不然这一晚上我都睡不着觉。”
“可不是嘛,不过这个案子确实是有些扑朔迷离,之前我们猜是仇杀,没想的居然是情杀,被害人的死后伤是犯罪嫌疑人为了混淆我们故意给制造的。”
“太可恨了,第一次看到犯罪嫌疑人的时候根本没想到这样一个人会干出这么丧心病狂的事。”
“不过林队后来是怎么确定他藏的东西在哪里?”
说话声不断传来,而在说到这句时,所有人的都转头看向坐在最后一排的人。
顿时,车厢内都安静了下来。
林时有所察觉,转头看去发现几人都看着自己,疑惑应声,“怎么了?”
刚刚几人的话他都没怎么注意,这段时间每天几乎就睡一两个小时,昨日夜里同样如此,这会儿有些困。
虽然没睡但思绪也有些混沌,也就没注意几人在说什么。
几人看着林时,下一刻高天从位置上起来坐到了林时的身侧,“林队,你是怎么知道犯罪嫌疑人将东西藏在树下的?”非常的好奇。
一般也只能想到东西有可能藏在家里,但精确到位置,属实是有些诧异。
其他人同样如此,好奇地看着林时。
林时想了想,“他白天需要上班只有晚上有时间处理东西,但因为他要先处理被害人住所的那些指纹,所以真正留给他的时间并不多,并且很快就发现了尸体,所以他处理东西的时间也就更不够了。”
“一开始推测他是将东西藏在了他未婚妻家里,也就那时候他有比较充裕的时间而且也能有更好的借口,但我们挖了没有。”
“犯罪嫌疑人有一个习惯,拿走一样东西时他会再放回去,如果放不回去他会重新找其他的东西填上去,和他的家庭严格有关系。”
“所以他挖了自己家院子的树,就肯定会再填一棵,东西也正好可以藏在那儿,如果有人问起来也只会说他给未婚妻家挖了一棵树,这儿空着并不好看又给填上,不会引起太大的关注。”
“之所以选择那个位置也是因为从他的窗户口就能看到,东西只有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才能安心。”
其实关于树这些他还是从顾白的侧写中得到的启示,不得不说顾白对犯罪嫌疑人的侧写基本都对上了,包括他父母有一定的学历,后来也证实了父母是教师。
就是这个顾白,到底是谁?
他没有再说下去了,收回目光转头看向窗外。
其余几人见他没再说了,但基本也都说全了,不免有些唏嘘,竟然是这样。
后头他们也没再去吵林时,知道他这段时间累了,只自己围在一块儿讨论案件的细节,说话声依旧嘈杂,热度不减,好似这几日的疲惫在这一刻都消失了。
林时撑着下颌没有再去听他们说什么,只看着窗外思虑。
正在这时,电话铃声传来了。
他从口袋中摸出手机,是一串陌生号码,但并不是之前顾白的那个。
推测应该是王局的电话,于是他接起,果然那头就是王局。
这会儿已经八点了,王局那头打了一会儿哈哈说了中午饭的事,知道他们已经走了还可惜了一会儿,然后才说起昨天关于顾白的事。
“没有?”林时应着王局的话皱眉。
王局点头,“林时啊,他是你朋友吗?是遇上什么事了吗?”
只当是遇上事了。
林时摇头,“没什么,谢谢王局。”
后头又简单说了两句,都是下回有机会再去鱼龙区时一起吃饭的事。
他随口应了然后就挂了电话,看着手机片刻他翻到了三号的那个通话。
只有短短几分钟,电话下显示未知区域。
之后他也试着打过电话但都打不通,但是也只想着是不是顾白在的位置信号不好,所以才打不通,就和那天突然挂断时出现的信号波动那样。
但现在他却是有些不确定了,案子按照王局的意思是有不少位置都知道了,他也都去问了可都表示没有顾白这个人。
可那个电话就真真切切的在他的手机中,而那天的话他也都清晰记得,甚至这个案子能破很大原因就是受了顾白的启发。
但现在却是找不到这个人,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样。
怎么会呢,好端端的一个人怎么会凭空消失呢。
他有些想不明白,指尖轻轻拂着手机上的键位,目光则一直看着那个号码。
好一会儿后,他再次拨通了那个电话。
“对不起,您所拔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拔。Sorry, the……”
依旧是和之前一样的话,电话无法被拨通,那就奇怪了。
找不到这个人。
思虑了一会儿,他看向高天,出声唤他。
高天听到声音转头看去,知道是有事,他从几人之中出来又坐回了林时的身侧,“林队,怎么了?”
“一会儿回到局里后,你帮我查一个号码。”林时重新拿了一本新的笔记本,撕了一张纸在上面写下了顾白的手机号递给他。
高天看着递过来的纸条,一串手机号。
不确定是什么事,他道:“林队,是什么案子吗?”
“不是,想确定一下。”林时出声。
高天点头也没再问了,收起纸条又坐回其他队友那儿谈论案子。
林时再次看向窗外,在刚刚他想起来一件事,那就是电话刚接通时顾白说的一番话,当时提到了他是受人委托对十年前的金河山碎尸案做犯罪侧写。
那会儿听到时以为是自己听错了,但现在前前后后都找不到人,似乎又和他说的话有关系,总不至于那个电话是从十年后来的吧。
他忍不住轻笑一声,只觉得怕不是这几天太累,不然怎么会往这上面想,也许电话的主人此时在的位置就是没信号,也许就是局里的人,只是因为不是公安系统的所以没注意。
犯罪侧写,就目前来看还未完全录入公安系统,只能算外在资源,毕竟国内关于这些的研究还不成熟。
也许就是局里有人的朋友是学这个的,正好又听到了这个案子,多问了两句然后就推测了。
如果真是这样,那这个人也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也许什么时候,这个电话就通了。
没再去想,他靠在窗边看着外边快速闪过的景物,片刻后才因为困倦小睡。
耳边依旧是他们喋喋不休的讨论,混合着汽车行驶的声音,竟是有些宁静。
*
2000.3.7,中午13:20。
顾白的感冒好了些,不过脸色还是很差。
他从京大出来去了趟医院,又拿了些药才回自己的住所。
雨前几日就停了,这两天天气不错,但依旧是有些冷。
路过京大时他又回京大打包了午饭,这个时间点只有一个餐厅还有午饭供应,里边儿卖的都是一些特色菜,什么麻辣水煮肉片,麻辣鱼。
他倒是喜欢吃辣,但是他这胃受不住,看到一些学生站在柜台前等水煮肉片时他也下意识等着,眼巴巴的看着上边的图。
最后还是没忍住,他要了一份水煮肉片,加的辣也是最少的那种。
担心这些因为辣吃不了,于是他又另外打包了一份家常小菜,这才心满意足的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