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棠梨上马车的时候，视野里又出现了红玖琅的手。他总是这样……

她抬眸，看向俨然能够成为执拗代名词的红玖琅，对方依然伸着那只手，想让她回应。

不知怎么的，她的心跳猛然加速。也许，是心烦意乱所致。她将手放到了玖琅的手里，被对方紧紧握住的那一刻，她的脸也变得很烫。即使夜风吹过她的脸颊，那种莫名的燥热也没有被带走。

她进入到了马车，车内灯盏明亮，照亮了整个空间。她的视线从角落的书籍移开，看向那让人忍不住想放松的被子，床褥已经铺好，空间大到完全可以允许两个人躺在那里好好休息。

若不是她执意选择晚上出行，现在应该是她睡觉的时候了。

她确实想要休息了。

红玖琅看出姜棠梨的倦意，说她现在就可以休息，他会陪着她。

姜棠梨没有再纠结，直接脱掉鞋子，放在马车内放鞋子的地方，然后掀开被子，躺了下来。她并未戴任何发钗，簪子，头发只是简单地用发带系了起来。

红玖琅确定姜棠梨躺好后，吩咐车夫启程。

马车开始行进，红玖琅来到了姜棠梨旁边的那一床被褥，掀开被子，坐了进去。他完全没有躺下来休息的打算，因为夜晚毕竟危险，他需要保护好棠梨。他只是靠在车厢壁，看着面朝着他这边，还没有睡去的棠梨。

“你不歇息吗？”姜棠梨看着坐在那里的红玖琅，问。

红玖琅:“我不困。”

“是吗？”姜棠梨从床铺上坐了起来，同样靠在车厢壁，“我还以为这些日子你已经习惯了那种不需要为红家事务忙碌，可以睡个好觉的生活。”

“即使不需要为红家事务忙碌，我还会夜不能寐。”

“为何？”

姜棠梨好奇的话语脱口而出，然后就对上了红玖琅过于认真的眼神，她突然明白了什么，视线迅速转向别处。

马车行进的声音并未打破车内的安静。

良久后，她才低声问:“明明你已经掌握了我的动向，为何还夜不能寐？”

红玖琅:“因为，棠梨你还不属于我。我们还未成亲，喜结连理。”

姜棠梨被他的话说的耳红脸热，平复了心情好一会儿，她才转头，说了句:“我要睡了。”

他睡不着的理由，不能影响她睡觉。

如果她真在意起玖琅的话，就输了。

她又躺回了被子里，闭上眼睛，开始歇息。

红玖琅嘴角微勾，看着处在他视线内，没有过多防备的棠梨，心软成一团，就这样待在他身边吧。

之后的赶路，倒是与之前姜棠梨从红州去往紫州没有什么多大不同，只是自己身边多了一个难以被忽略的红玖琅罢了。

天气越发寒冷，姜棠梨更不想动弹。

哪怕是白日，她想要睡觉的想法远远打过了看书，吃东西。

红玖琅并不想让姜棠梨不吃东西就睡觉。

他会监督她，确定她有吃完必要的食物后，才允许她去睡觉。

这是姜棠梨少有的见到对方那么不近人情的地方。

白日，红玖琅也会和姜棠梨在车内休息。

只不过，姜棠梨总是在很多时候看到本应该闭上眼睛睡觉的红玖琅在盯着自己，好像并未想要睡觉。无奈的她只能伸手去遮对方的眼睛，强制他睡觉。

玖琅的身体又不是铁打的。

不休息的话，很容易会生病。

每当这个时候，红玖琅都会顺从姜棠梨，真的乖乖睡觉。但是下一次，他还是会盯着姜棠梨看，然后又被姜棠梨发现……如此周而复始，循环往复。

到了红州州城的时候，姜棠梨在州城门口见到了来接自己的父母。她和红玖琅分开，坐上了姜家的马车。

在马车上，她被父母问起她和玖琅现在的关系。

姜棠梨现在也不知道自己和玖琅算是什么关系。他们应该比之前要亲密一些，但这种进展真的能支撑他们成为夫妻？

回到宅邸的她好好休息了几日。

期间，万明雅有登门拜访，和她聊了好久。

万明雅在聊完自己的情况，红州的一些事情后，就说自己听闻姜棠梨和红玖琅一起回的红州，猜测他们的婚事应该可以定了。

姜棠梨不知道该说什么。

注意到棠梨沉默，万明雅后知后觉问自己是不是说错话了。她可不想再让棠梨和红玖琅心生嫌隙。

“没有。”姜棠梨开口。哪怕她有几分慌乱，但是说出的话的语气倒也平静。

“我和玖琅的关系确实比之前要亲近。”

她没办法忽视和否认这一点。

＊

几日后，红玖琅来到姜家，和姜棠梨见面。

他送来了很多东西，很多是冬日温补的药材，也有漂亮的斗篷和上好的胭脂水粉。

姜棠梨对红玖琅突然送自己这么多东西始料未及。当她询问原因时，对方说是欢迎她回到红州，回到他身边的礼物。

红玖琅说那话语的时候，表情不复之前一般严肃，反而像是被春日阳光浸染，暖意浓浓，格外温柔缱绻。

有那么一瞬间，姜棠梨会误以为他本身是温润如玉的人。玖琅好像真的变了好多。

她往前走了一步，越过他们之间的安全距离，伸手去摸他的脸。他的眉眼完全可以露出温柔的样子，他要变成完全温柔的人了吗？

红玖琅没有言语，只是盯着姜棠梨，包容着她的手在他脸上触碰，甚至可以说他为那份距离拉进欣喜。

探究着他的棠梨完全忘了他们之间的距离，就那样处在他的掌控范围内。若是他把对方拥入怀中，她的反应里应该也只是会有错愕，而非厌恶，抵触。

棠梨已经变了。

在目光交汇的那一刻，陷于红玖琅专注眼神的姜棠梨脸陡然爆红。她并不排斥和玖琅的亲近。

红玖琅圈住姜棠梨，把她牢牢地困在怀里，在她耳边呢喃着爱语，把她泡在蜜糖里，让她失去了不少力气。

那之后，一切的发展都自然而然，水到渠成。

姜棠梨和红玖琅会经常见面，他们会牵手，拥抱。她的耳朵快要被玖琅那些爱语给俘虏，让她有些身体发软。

有一次，她又羞又恼，问红玖琅是怎么能说出那么多喜欢的话。他怎么能变得如此轻浮？

红玖琅:“我有看棠梨你的话本。”

姜棠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