悬浮车行驶在路上，安歌就接到了元帅的通讯，通讯那头沉默了许久，似乎在等他开头询问。
安歌手里握着一枚芯片，是卡莱尔和他擦肩而过时给他的，“我见到卡莱尔了，他想复活母亲。”
“……他和我一样对莹儿都放不下。”斯特凡叹气道:“他参与人虫实验体实验是想利用虫族母皇的再生能力复活莹儿。”
安歌手指摩挲着芯片，淡淡道:“我放走了他。”
“我知道。”斯特凡接着道:“他死不死都没有意义了，议会已经通过了提案，现在已经在挑选审查员过来。”
安歌停下手里动作，“皇室那边已经有了动作，你盯着。审查员的事交给我。”
“……你和唐尧还好吗？他认出你来了吗？”
安歌嘴角扬起，没什么情绪道:“认出的是安歌不是西里斯，我们和皇室的恩怨终究是要清算的。”
“小歌，卡莱尔死了。”斯特凡靠坐在椅子上，指尖一点红光，“他带着机甲进到皇宫里自爆了。”
守护了半辈子的江山，哪怕被背叛伤害，也只能用自己的命去警告那无情的统治者。
也是对他自己的赎罪。
安歌心里烦躁，挂掉了通讯，转而播打给另外一个人。
“小歌哥哥，你要回来了吗？事情解决了？”
耳边向导的声音让安歌平静了几分，“嗯，我回来了。”
唐尧心里一疼，精神联系上传来的情绪淡漠却深刻，“解决了就好，回来……我想你了。”
唐尧安抚完安歌，一双眸子冷了下来，打开许久不用的通讯打了过去。
对面接的比想象中的快，男人用着热情的声音道:“尧尧，你终于愿意联系二哥了？你现在是不是过得不太好，二哥现在就……”
唐尧打断了他，“我想知道你在帮那个老头做什么？”
西尔沉默了一秒，语气冷漠了下来，“你没必要牵扯进来，让你离开是对你好，还不明白吗？”
“我明白，但是我不愿意享受这样的保护！”
“……尧尧，你长大了。”
唐尧顿了顿，笑了起来，带着几分决绝，“二哥，你不欠我什么，我也不欠你什么，你告诉我真相，我也不会再干涉你和哥哥的斗争。”
“……人虫实验是皇室一直和第二研究所的秘密实验，只为提高人类的精神力等级，但是后期出现了实验体嗜杀难控……于是用第二研究院实验失败为由让军部……也就是西里斯清理了第二研究院。”
唐尧听完这一切的真相，手脚冰凉，“皇室成员都参与了实验？”
“对，包括你的母亲。听说因为你的母亲偷出了他们完美实验体，才被……这是我的过错，没能阻止。”
唐尧没再问什么，“嗯，以后不用再联系了，二皇子殿下。”
挂了通讯，唐尧感到前所未有的疲惫，他一直没有勇气去问这件事，他知道海涅是不会告诉他的，只能问西尔。
而西尔虽年幼时和唐尧交好，却也是间接害死了唐尧的母后。
唐尧从房间出来，看到了进门的安歌，顺着内心的想法，就冲上去抱住了他，“你回来了。”
安歌沉默地摸着唐尧的头，“问到了？”
果然，他们直接没有秘密。
唐尧点点头，“他该死。”
安歌的手指划过唐尧的眼角，“可是你在哭。”
唐尧亲了安歌的手指，起身又亲了下哨兵的脸颊，勉强笑道:“我没事的，不过现在最重要的是边境的安稳。”
安歌俯视在自己怀里强撑着的向导，没再揭穿向导的脆弱，“明天我们就回北境。”
“好，我今天要出去一趟。”
安歌摸了下唐尧的头，“去吧。”
唐尧出门后，丽莎才从窗外翻进来，露头道:“将军，您真不告诉他，凌羽两人也投了第七军团吗？”
“你很闲的话去帮卡莱买菜。”
丽莎眨了眨眼，特别自觉的走过去接过卡莱的车钥匙，“我陪你去。”
卡莱看了眼丽莎身上的军装，提醒道:“换个衣服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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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尧出了门，上悬浮车朝着凌羽家而去，要说最放心不下的还是凌羽和洛克。自从凌云失踪，凌家老太爷被拘留，凌家可谓是一落千丈。
等到熟练地找到凌羽家，却发现大门敞开着，两侧的花草也被明显翻过。
唐尧连忙走了进去，四周拉起来的窗帘让屋子没光线昏暗，在唐尧朝着客厅去的时候，身后出现一双手猛的把他抱进怀里。
唐尧快速向后肘击，却被握住，耳边是熟悉的声音，“阿尧，是我。”
转过身，西弗的脸就这样出现在这个不应该出现的地方。
西弗上下打量了唐尧，看他没事才笑了起来，“阿尧，你怎么来了？”
“凌羽他们呢？”
唐尧有种害怕的想法，希望凌羽他们并不会和吉美一样，“他们……”
西弗把唐尧的头按进怀里，轻轻安抚道:“他们没事。第二研究院的人来找他们，我提前把他们转移走了。”
唐尧点头，“他们没事就行。”
西弗亲了亲唐尧额头，“阿尧，你心里的人太多了，他们很烦……唔。”
“西弗，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我担心首都星的实验体还没有清理干净。”唐尧收回捏西弗的手，“和我一起去一趟第一研究院。”
西弗应了一声，悬浮车紧接着出现在了门口，“坐我的车，你的车我的人会帮你送回去。”
现在军部的任何行动都要小心，坐议会的车确实是最好的方法。
唐尧没有坚持，回头看了眼一地狼藉的屋子，特别是角落里他们一起做的玩偶，闭了闭眼，“走吧。”
西弗带着唐尧前往第一研究院，刚到大门口，人工智能就迎了上来，“欢迎回家，四殿下。”
这是唐尧第一次来第一研究院，看到人工智能时笑了笑，“你好，我来找舅舅。”
人工智能点头，扬起笑容，“请跟我来，至于您身边这位客人请让他在门外稍等。”
唐尧先一步对西弗道:“你在接待室等我吧，我去找舅舅说两句话。”
西弗垂下头，直直看着唐尧，直到被摸了摸头，才松开了手。
跟着人工智能进入第一研究院，唐尧就像土包子进了城，不愧是帝国第一研究院，所有的东西看起来都仿佛是奇迹再现。
能在空中飞舞的钢笔，能自动处理公务的机器人……
唐烨从办公室里出来，迎面朝着唐尧走过来，“阿尧，来。”
唐尧忽视唐烨伸出的手，而是直接抱了唐烨一下，“舅舅，好久不见。”
一句好久不见，唐烨平静的脸上出现了破裂，“阿尧，当年是我太局限了，才害死了你母亲。”
唐尧摇摇头，“舅舅你没做错，妈妈也不愿意你因为她而向皇室妥协。”
唐烨摸了摸唐尧的头，“看来你都知道了。”
“嗯，所以我来找舅舅。”
唐烨目光黯淡了几分，“其实她并没有在空难中立马死去，而是为了救你……死的。”
唐尧愣了愣，他最后的记忆是西里斯出现带走了他，可是前一秒母亲已经被……
唐烨:“那是西里斯为你编造的记忆，真实的记忆是你被虫群围攻，婉儿为了救你向西里斯提出了请求。”
唐烨顿了顿，继续说道:“这是我们所有人之中的秘密，你的精神体是西里斯救下你的代价。你的体内，有西里斯的精神力。”
唐尧脑海中想起碎片说的话，他的体内有和碎片类似的力量。
“所以我才能靠近安歌而没有被影响。”
唐烨点头，拉着唐尧向内走去，“婉儿曾经也是一名有名的药剂师，只不过后面……”
为了爱情，放弃了曾经的梦想。
唐尧在心里补充，沉默地跟着唐烨来到一扇门前，“这里是婉儿曾经的实验室，你进去看看吧。”
唐尧走进实验室，唐婉的投影就出现在了他面前，年轻的唐婉给他介绍自己的实验室，充满喜悦和自豪。
“怎么了？尧尧？你怎么突然不动了。”
唐尧的脸已经被泪水模糊，“妈妈……”
“嗯，在呢。”
唐尧半蹲下身，小声抽泣，“妈妈，我不知道为什么爸爸要做那些事，我也不知道该如何阻止他……现在明明根本不是内斗的时候。”
唐婉的投影虽然有被输入本体的情感和生活习惯，但是依旧是智能体，她想要抚摸唐尧也做不到，只能低声道:“但我知道你现在不是一个人了。”
唐婉收起了活泼，仿佛年长了几岁，“我见过那个少年了，他还是和以前一样嚣张明艳，但是他心里的寒冰已经在慢慢融化。”
“你记得我和你说的吧？我不相信人可以没有七情六欲的活着，那不是进步，而是惩罚。”
唐尧收回泪水，“我知道，妈妈你放心，我一定会帮他的。”
唐婉点点头，“我当年的过错……也算是弥补了。”
“妈妈你说什么？等等！妈！”
唐婉带着一抹笑意彻底消失在了实验室中，“阿尧，别伤心，我一直都在你身边，一直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