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行器设计专门用于载人和货物运输,比起机甲确实是舒适性拉满,大家都开始昏昏欲睡。
唐尧也困了,脑袋靠着安歌的,靠在椅子上准备浅睡一下。
迷迷糊糊间他闻到了熟悉的花香,不是安歌的百合香,也不是自己的茉莉香……
但毫无疑问是自己熟悉的。
是谁呢?
一旁的洛克被通信叫醒,等他认出对面的声音后,犹豫了一下,将外套脱下给睡着的凌羽披上,进了里舱。
……
飞行器离开后,一架机甲从云层中穿梭出来,静静看着远去的飞行器,冰冷的机械眼睛中仿佛也能看到属于人类的情绪。
这是帝国议会成员专属的机甲——穷奇,为了适应战斗素养较弱的议员,这机甲设计的是完全与驾驶员心神结合。
但这一架因为会“噬主”而一直被封印。
幽暗的驾驶位上,西弗悠闲地躺着,褪去平日里的伪装,此刻的他身上阴鸷的气息肆意,他注视着远去的飞行器,飞行器上的一举一动都映入他的眼里,眼底一片温柔,“真不愧是我的小公主,只是这么一点向导素都能被你发现。不枉我不远万里赶来送你。”
在飞行器彻底消失在视野里,西弗眼底的温柔也彻底消失。
通讯器的声音响起。
西弗懒懒接起来道:“谁?”
“还在用西服王子这个id啊,真是不符合我们大议员的气质。”
对方语气里的戏谑让西弗皱起了眉,他身旁的鬣狗也发出低声吼叫,“有话就说,我们也不是很熟吧,凌云上将。”
远在首都星,凌云刚结束了一场视频会议,梅尽心尽责地跟在身边,充当安静的背景板,听到着没好气的语气,凌云也皱了眉,冰冷的文字缓缓吐出:“你的鬣狗已经有反噬的迹象了吧?如果没有抑制剂,你会变成什么样呢?再次落入泥潭,成为万人可欺的垃圾。”
西弗深吸两口,压住眼底的猩红,轻声道:“上将,请问,您,有什么事,要吩咐?”
这毫无疑问取悦了凌云,他又恢复了往日彬彬有礼的样子,和声悦色道:“我们已经拿到了虫母陨落的确切坐标,麻烦大议员去回收下样本喽。”
“是。”
通讯挂断,西弗的双眼瞬间化作绿色复眼,眼底的负面情绪几乎要汹涌而出,低沉地笑了起来,舔着生出的獠牙,若有所思。
……
再次回到和平的首都星,学生们终于可以放下一直以来紧绷的心弦,不少人甚至哭了出来,真正明白了和平的来之不易。
洛克的目光一直在身旁的凌羽身上,目光中闪过几分痛苦和纠结,叹了一口气,想要问清楚却又怕答案让他死心。
凌羽敏感地觉察到自家哨兵的情绪,只当他战后的紧张感还没消散,靠过去释放向导素的同时,展开了精神屏障,温声哄道:“怎么啦?还紧张吗?”
洛克的眸子暗了暗,凌羽越是这样,他就越怕啊,“没事,阿羽有些话我想问你,晚些时候我们见一面好吗?”
凌羽愣了愣,点头,“好啊。”
“哎呦我去,你们看!校门口的那不是校长吗?!”
另一个学生也惊讶道:“不只是校长……机械系、战斗系……全校的老师都在!”
众人的注意力瞬间被吸引过去,吵闹的声音惊醒了还在睡觉的其他人,等他们迷迷糊糊听完其他人的叙述后,睡意瞬间消散,甚至比之前还要紧张几分。
“校长和老师们这是要……揍我们一顿?”一个向导小声说道。
众人:“好像也不是不可能,毕竟他们这次的大多数人都只是逛了圈,没啥作用还给人家添乱。”
心慌啊!
唐尧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戳了下黑发哨兵的脸,“安歌,你觉得呢?”
哨兵的沉默勾起了唐尧的胜负欲,嘴角挂上一抹坏笑,向导轻轻凑过去,对着哨兵的耳朵轻轻叫道:“安歌哥哥~”
很想装作听不见这幼稚问题的安歌:"……"
安歌无奈地侧过头,示意他已经醒了,“和你们想的恰好相反。”
“嗯?”
黑发哨兵不再言语,黑布后的双眼再次闭上。
这群孩子,比起他们都要幸运……
……
飞行器停稳后,大门也同步打开。
风吹过,卷起地上的落叶。
但却迟迟不见人从飞行器里出来。
饶是脾气好如卡莱尔也憋不住……笑出声,“哈哈哈哈哈哈这群小崽子也太怂了吧!这就躲起来了?”
几个老师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非战院的教授率先道:“还不是你们一天天训自己学生和训狗一样,人家都怕你们不敢出来喽。”
克林为首的众教官:“你们说什么呢!有胆子再说一遍?!”
一个老师搭上贾艾斯的肩膀,吹了声口哨道:“听说你们以前是同学,还是好朋友,巴斯克教授你能不能管管你这见人就咬的朋友?”
贾艾斯白了他一眼,正要吭气,“我说你们……”无不无聊。
飞行器里终于有人出来了。
为首的人有着漆黑如墨的长发,发丝在空中自由飘荡,多了几分温柔,他的身边是一名金发的向导。哨兵身后半步的是这次战役中饱受表扬的凌羽和他的哨兵洛克,再之后就是做足了心理准备出来的同学们。
克林抓头道:“这群小崽子可算出要来了,怎么说校长?校长?”
卡莱尔眼里闪过震惊,而后是欣慰,听到克林的声音,这才正色道:“全体都有,让我们迎回年轻的士兵们!是他们仍在校却响应帝国需要去往前线的勇气,是他们面对超于能力的虫族不退缩的忠诚,是他们互帮互助、互不放弃的团结,消灭了尚在成长的虫巢,守住了南境!让我们为他们献上最真诚的敬意,敬礼!”
一声令下,整整齐齐的军礼已成一排列开。
震惊后,不知是谁先开始,原本缩成“鹌鹑”的军校生们一个接着一个挺胸抬头,用他们经历过磨练的标准军姿回应他们的老师,这一刻平日里对老师的抱怨都成了感激。
唐尧心中感动,或许这就是他一直在寻找的归属感,此刻终于……
他回头,身旁的黑发哨兵微微侧头,嘴角扬起,虽然看不到对方的眼睛,但唐尧相信那双眸子里一定是盛满温柔的。
他们是帝国的希望,是老师们寄予厚望的未来,是像安歌这样饱受病痛的哨向们的后援,他们必须更快得让自己成长起来。
前人曾照我,我照后来者。
安歌,我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