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两人聚焦在那几近垂直的深渊凝视之下,絔曲确是视线斗转直下,约摸昂了下有些微翘的下颌线,直接隔空划过小瑾那还未回过味来的小脸,迅速将实现落在有些张大嘴脸的灵枢那处。
冷不丁的这样一个大反转,让一旁下巴还未来得及合上的灵枢紧了紧自己那身皮,迅速转变成那一副了然模样。
小瑾的视线自然是随着那张脸走着,却没料到最后是个这样的着落,也使劲用小手狠狠拍了几下自己的脸蛋,才算稍微正色入境。
“那我们赶紧开始吧!”
小瑾有别于前,把前些时日那些牢骚抱怨的小情绪仿佛已遗忘殆尽一般,迅速上前拉起灵枢就向一侧冲。
灵枢被这冷不丁的一拉手,竟也没来得及抗拒,居然任由小瑾拉着向以前空荡开阔之处行去。
不一会儿,三人已来到絔曲所说的启阵之处。
只见他扬手一挥,撩开掷于身后的衣袍边沿款款落座于前,随手一挥,身前竟显现出平日里他时常抚的那把不知什么稀罕物所造的七弦琴。
主仆两人,没有任何的交流。只一升一调的转折崎岖能见其二人做出相辅相成的辉映。
那寥寥琴音虽缓缓流淌,却又暗藏玄机一般,每发出一声空响之音的间隙,灵枢便会像是明了预兆一般,敏捷的越过突然咋亮的棋阵,再一轮高亢落下之调,又会一个飞身后转,向远端的落子之地飞去。
小瑾虽看得后背的冷汗直冒,却也不得不佩服这两人的默契配合,换做是他,绝无可能那么快听出这病娇琴外之音的指引,只怕是怎么在这阵法之中死翘翘的都不得而知。
一盏茶又接着一盏茶的功夫就这样反复着,只见已显出的阵法不下十数,却每每行至那即将破局的双子对应的变法之时,却总是会形成一股强大的逆反之力,又重新将前面所布之局逆转还原。
“这,这,是什么丧心病狂的阵法,都这样了居然还能还原!!!”
待小瑾一声声难以置信的字眼蹦出时,另外二人也已同样退出棋局沉默不语。
“这还是试炼嘛?!简直明摆想着把人憋死在这里才是。”
小瑾有些心塞,却又负气自己居然什么都坐不了,只能在这里耗着磨着。
“殿下,可否看过上古残卷?”
“你说。”
小瑾看着两人词不达意的对话,有些想翻白眼。
“这都什么时候了,你俩还能拿那估计闲聊!”
灵枢看也不看小瑾,继续凝重的蹙眉说下去
“这九曲阵法乃父神与挚友的棋面残局,当时挚友未破,却被一女子所破,文中提到,那女子支身为子,以舞代武,残局便合。”
小瑾越听越觉得不可思议,这天下奇闻他还是听了不少,没想到这上古残卷还能记载这等趣事!看来这父神也是个风流人物啊!越想越觉得这年头,神仙越来越每个神仙样儿,原来还是有些原因的。
“女子,以舞代武,有点意思。”
“可不是有意思嘛!我们三个大男人在这儿,却要一个女子才能破阵,我看这意思大了去了,想出去没门儿了。”
小瑾越听越觉得这话荒谬无望极了,本还想着有什么别的法子,结果换来的确实这样一个明摆着的死局。
絔曲却不以为然,竟冷眼直勾勾的看向了小瑾,而最离谱的是,灵枢居然也用颇有兴致的眼神靠了过来。
“你们两这是什么表情和眼神....,看我做什么,我是个男儿身,又不是女子,就算上去蹦个百八十遍也不见得有什么用的。”
“那倒未必。”
“不试试怎么知道。”
“你们!!!不要欺人太甚!我虽是妖族,却是个打娘胎出来就再正经不过的男儿身,我还未到可以变身的年纪,你们,你们两个就别想了,没用......哔~!哔哔!你们要做什么!”
不待小瑾把后面的抗议之词道完,早已被灵枢一巴掌拍到那棋阵之中。
琴音起,全局启。
“心神合一,后映灵台月。”
小瑾只见自己的身体仿佛不是自己的一般,竟随着这病娇的铮铮琴声开始翩翩起舞,一句心语过,他便一个双手高璇挽花至灵台,而后身体后仰而下,别的不说,身姿曼妙于仙。
而只有他自己知道,在他后仰的那一瞬间,他听见自己的骨头适时的咔嚓了一声...。
“花为心,燕为意,踏燕飞花。”
小瑾还未缓过上一波的疼来,身体又随着新的一轮心语,双手拈花而起,凌空飞踏而起,一个平沙落雁式的起落至彼端,只见那所过之处说是变得光晕迭起。
“殿下,他居然是!?”
“后后尔中庭,飞瀑三千尺。”
只见,这样又持续了不知多么悠长的一段琴曲之音,终在小瑾觉得身体快要散架之时的最后一个舞姿落定,琴声毕,而他脚下的光晕随着一声声剧烈的震荡,与那光晕相继向四周扩散而去。
“殿下,阵法要崩塌了。”
而前一秒还在身旁的絔曲却不知何时,早已来到小瑾身旁,一个揽腰转身,两人瞬间随着光晕的最后崩塌飞身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