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祁照旧在健身房跑步，季全在旁边坐着刷手机，突然蹭得站了起来。
“小祁！”
林祁扯下一边耳机，“什么事情？”
“陆泊舟接了我们推掉的那个综艺！”季全简直要原地蹦起来，“我就说应该接的，这不是白便宜人家了。而且那边就是因为他在跟你拍戏才接触他的，这不明摆着抢我们资源吗？”
林祁把耳机塞回去，面无表情。
“小祁，你不能总这么佛系，拍戏要紧，流量和热度也很重要啊！你不红，谁会找你拍戏，哪有挑本子的权利？”季全恨铁不成钢，“我们不能让陆泊舟黏上啊！”
林祁从跑步机上下来，擦了擦汗，“节目想找谁是他们的自由，跟我有什么关系。”
回房间的时候，陆泊舟正和赵宏缩在阳台吃煎豆腐，浓烈的酱料香气袭来，季全揉了揉鼻子。
“陆哥，林祁助理刚刚好像瞪了我们一眼。”赵宏嘴角还沾着酱汁，“我为什么老觉得见到他们就像见到班主任一样。”
陆泊舟也深有同感，再次确定了一下，“豆腐很健康吃一点没事的对吧？”
“黄豆和水能有什么热量？”赵宏坚定地点头，“放心吧，天天啃西兰花这日子还有什么劲。”
又咬下一口鲜嫩的豆腐，赵宏若有所思地说，“陆哥，其实我觉得林祁还蛮旺你的，我们难得运气这么好，工作一个接一个。”
陆泊舟脑海里莫名浮现出两个字——旺夫，随即差点呛到自己。
“咳咳。”季全刻意制造出一些动静，引起阳台两个人的注意，看到两个人的视线朝他投过来，才开口道：“吃完记得开窗通风。”
陆泊舟放下了手里的签子，在桌底下捅咕了赵宏两下，赵宏立刻拎起另一盒煎豆腐，很热情的塞进季全手里，“哥，你陪着林祁吃减脂餐也辛苦了，这是寻州当地的特色小吃，味道很不错的，你尝尝。”
伸手不打笑脸人，赵宏就这么自来熟地拖走了季全。
“哥你打牌不，我们斗地主三缺一啊，没事没事，玩玩就熟了。”
陆泊舟脸上带着些笑意，一抬头看见林祁站在沙发前，忙把桌上的东西收拾了。
“我去洗澡，然后就对词。”
他的动作带着些慌张，抱着衣服就进了浴室，几乎没给林祁留下回答的时机。
“外面有什么关于我的奇怪传闻吗？比如我很喜欢指导同组演员的演技？”林祁给季全发过去一条消息，等了好半天也无人回复。
季全气性大，说难听点就是小肚鸡肠，不过总归是为了自己打抱不平，林祁也不好说什么。
这种事情太过正常，他拒绝了，节目组自然会找其他人。至于蹭热度，陆泊舟那边倒也没有什么行动，进组以来只是发了个开机微博，还特意避开了两人的合影，只发了单人照。
“哥，最近怎么样啊，拍摄还顺利吗？”
林芷发过来几个嬉皮笑脸的表情包，林祁已经懒得去算大洋彼岸现在是什么时间了，只是问，“有什么事？”
“哥，你好冷漠，我只是关心你啊！”后面跟了两个哭泣的表情。
“你是想问陆泊舟怎么样吧？你不是在剧组群里，自己问就是了。”林祁毫不客气地戳破自家妹妹的面具。
“拜托，我不想表现得像一个变态，陆泊舟以前被私生追杀过，他很怕私生粉的。”林芷说，“粉丝跟偶像应该保持距离，我只要默默守护他就好了。”
林祁觉得有些反胃，回了一串省略号。
“你可别在剧组欺负他，舟舟性格实在太好了，说真的把他跟你放在一起我都害怕，你总是冷冰冰的会不会吓到他啊？”
“林芷，你这学期最好别再补考，也别让我向小姨求情了，找陆泊舟去吧。”林祁不再理会吱哇乱叫的小姑娘。
“哥，我错了，你这么帅怎么会吓到陆泊舟呢？我应该担心他看上你才对！”
越说越离谱，林祁索性关了手机。
其实他选陆泊舟演这部剧并不完全是因为被林芷烦得不行的缘故。
浴室里的水声停了下来，陆泊舟拽过毛巾擦干头发上的水滴，脸上的妆卸干净后和剧里的沈云帆感觉截然不同。
陆泊舟有一种很割裂的感觉，剧里他对林祁颐指气使，说话时头都仰得老高，而林祁也是一副受气小媳妇的样子，敢怒不敢言。
现实则完全换了个样子，看到林祁他还是忍不住紧张和心慌。
“好了。”陆泊舟带着些许没由来的心虚，把剧本放到桌上。
林祁似乎愣了一下，对上他求知若渴的眼神，异色很快消失。
“你演得挺好。”林祁很公正的评价，“按自己的感受去表现就好了。”
陆泊舟大受鼓舞，又掏出一份很厚的笔记本，“我写了一点关于两个人物的心得，跟你讨论一下？”
白底的挂钟指向九点，发出微弱的机械转动声，林祁余光瞥见外面已然亮起来的灯火，还是点了头。
之前做的功课终于派上了用场，陆泊舟声音里透着一股好学生被抽背课文的欣喜，说了好长时间才停下来。
林祁却似乎没有想说什么的欲望，突然换了个话题，“组cp营业的事情你怎么看？”
这问题来得太突兀，陆泊舟一时间反应不过来，清澈的眼睛像蒙了层雾，“你想跟我组cp?”
“你之前跟傅羲和……”
林祁带着一些犹豫，他原本只是想问一问这件事，没想到陆泊舟会有另一种想法。
“我和傅羲和之前一起做群演关系还可以，不过主要也是公司安排炒作的，你放心，我已经跟锐星解约了，跟他应该不会再有互动。”陆泊舟眼睛亮亮的，“我以为你会比较反感这种营业。”
“我……还好。”林祁喝了口水，好像刚刚说了很多话的是他自己。
“其实也不需要做什么，主要靠网友脑补。”陆泊舟之前恶补的卖腐攻略终于派上了用场，“我工作室的剪辑就很擅长做这种视频，对了，我微博可以关注你吗？”
陆泊舟一下子觉得林祁活了起来，谁还不是个俗人了，有热度不赚白不赚，只是一些小小的互动就能收获大量cp粉，何乐如不为呢？
林祁回到房间时，脑海里还回荡着陆泊舟那句，“你的样子看上去就很恐同,没想到你会主动提要营业。”
“回关一下陆泊舟微博。”
给季全发了条信息，上面的对话还没有回应，这不太符合季全一贯的作风。
又等了一会，林祁登上了自己的账号，搜索陆泊舟，居然自动带出了陆泊舟傅羲和的话题。
－谁懂，相识于微时的感情真的很动人，当年他们都还是寂寂无名的小演员，一起陪伴走过了多少时光。舟舟第一次下海居然不是和羲和，我真的破碎了。有没有导演请我们曦泊演出租屋文学啊，真的巨贴。
－博主真的太会写了，开机仪式那天林搂我们舟舟，舟舟身体都僵硬了，爱情剧就该让真情侣来演啊！
－他们都多少年没互动了，陆也跟锐星解约了，估计不会有合作了吧。
－据说是公司不让他们谈舟舟才解约的。
－哇，那也太超过了吧，舟舟恋爱脑实锤。
－说真的，舟和林就是不搭啊，今天看了开机仪式两个人感觉根本不熟就是硬卖。
－有谁还不知道舟以前跟羲和根本没有安全距离【图片】【图片】【图片】
－磕到了，好香。
－感觉陆是那种会为了爱人回归家庭洗手做羹汤的性格。
－我们仍未知道陆泊舟消失的那一年里做了什么。
－绝对是被羲和金屋藏娇了嘿嘿。
“好，我现在就上微博。”
“小祁，你自己登陆了？”
季全的消息姗姗来迟，林祁退出评论区，点进陆泊舟主页，按下关注。
林祁拨通了电话，“你今天不舒服？”
那边季全的声音有些低，不像平常中气十足，“陆泊舟的助理非拉着我出去吃烧烤，喝了一点点酒，就是啤酒，绝对不影响明天工作的。你前面问我什么传闻，是怎么了？”
“没事，你好好休息吧。对了，我之前有什么cp吗？”
季全想了老半天，“之前我们演的感情戏不多，剧粉也有一点吧，不过没什么营业cp粉也跑得差不多了，比较有热度的cp还真没有。”
季全刚想说我们走的是演技路线，根本不屑于靠营业博流量，有没有大热cp有什么要紧，就听到林祁一句，“那我跟陆泊舟怎么样？”
有什么东西掉到地上的声音。
“小祁，你想跟陆泊舟组cp?没有必要吧，他咖位比你小太多了，我们很吃亏的。”季全觉得自己像是个老父亲，辛苦养大的白菜眼看着就要误入歧途。“你之前合作的演员里也有很不错的，我们明年还有新剧，干嘛非得和陆泊舟呢？他还是个大男人，我们公司有很多年轻漂亮的女演员啊！”
“我答应他了。”林祁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你学一学其他cp怎么营业吧，就当剧宣了。”
三观受到冲击的季全险些站不住了，好你个陆泊舟，派助理把自己支开就是为了单独搞定林祁。
“小祁，再考虑考虑吧！”
季全再一看，林祁已经挂断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