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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他们是外人,那江廷佑你算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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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殊与江廷佑陷入了拉锯状态,江廷佑很快重新请来了新的医疗团队,强迫顾殊配合,而顾殊以死威胁拒绝引产孩子,医疗室里常常狼藉一片,顾殊拒绝服药,江廷佑给她喂饭,刚喂进一口,她嚼烂后啐他一脸。

江廷佑一言不发抹掉脸上的饭菜残渣,继续喂,顾殊不张口,他捏住她下颚强迫她张口,再次被吐脸上,每天这样的场面轮番上演,他不让她的孩子活,她也不让他好受。

“这样有意思吗?江总”,顾殊抠着他脸上伤疤,是她上次的杰作,那伤疤刚刚结痂,被她一扣,漏出可怕的血肉,再次渗出鲜血。

江廷佑只是无言的注视着顾殊,任由她胡作非为。

“这次不打算用我身边人威胁我了?你不是最擅长威胁拿捏我的吗?”她抠的起劲,看到他因为疼痛抽搐的脸部肌肉,就觉得解恨。

“有用吗?”他握着她的手,忽然加深力道按下去,鲜血布满那种俊美的脸庞,顾殊猝然收回手,叫道:“江廷佑,你疯了?”

他只是无所谓的笑,依旧握着她那只手:“这点疼,跟我受的痛苦想比算什么?”

灰暗灯光下,他眼眶里闪着泪水,半跪在她面前,顾殊缩在病房的角落里,看不懂眼前男人。

即使是保守的药物化疗,顾殊的头发也在大把大把的掉,床单、地板上随处可见,她开始畏光、畏惧镜子。

镜子中的女人眼眶深陷、头发稀疏,养母只听到啪的一声,冲进卫生间,顾殊砸碎了镜子,蹲在地上,手里握着一片镜片,镜片边缘锋利,她的手被割破了,却浑然不觉。

她痴痴的对养母说:“育儿书上说,孕期要看美丽的东西,生出的孩子才好看,我不能让我的孩子看见鬼一样的母亲。”

第二天,病房里所有能反光的物品全部换下,窗外摆上大盆的花植,玫瑰、牡丹、芍药,绿色的藤蔓从屋顶垂下挡住照射进来的阳光,一眼望过去,花团锦簇,生机勃勃。

连养母都说好看,说江廷佑用心,顾殊只是冷哼一声,恶意的捏碎一朵又一朵,

花瓣染红了掌心,像血一样,而第二天醒来,外面又已经换上一排新的。

这是顾殊与江廷佑之间的较量。

张清颜进来的时候,顾殊正捏着尽兴,养母尽管心疼这些好看的花朵,可顾殊高兴,她就由着。

窗外的牡丹品种珍贵,每盆都是名品,金贵程度可想而知,张清颜不由得惊呼出声,顾殊缓缓回过头来,张清颜惊呼出第二声。

那个她从来没有正眼看过的,一直被她视为祸害的二女儿,脸颊凹陷,皮肤苍白,病号服空荡荡的套在身上,她头上带着帽子,稀稀疏疏看到漏出来的几缕头发。

“殊……儿?”她捂着嘴,哽咽的喊出名字。

顾殊扔掉手里的花瓣,抿了抿干涸的嘴:“太太……爸爸”,顾启正在看到顾殊的样子的时候,同样的震惊不已。

第一个冲过来的人却是养母,她还记得这对高高在上的夫妇,多年前他们嫌弃说是女儿啊,给她钱让她带走孩子,十多年后又来要这个孩子,养母以为顾殊的好日子来了,可没想到,再次见面,她的孩子已经病了。

“你们走,你们走”,养母情绪激动,用方言骂着张清颜没有照顾好女儿,她一辈子唯唯诺诺,第一次冲人发脾气,她又骂又哭,顾启正、张清颜一步步退让。

真是可笑,此刻给她生命的人反而像个外人。

动静太大,医生护士赶过来拉开养母,

老医生已经清楚了顾殊特殊的身世,知道眼前的衣着讲究的商界名流就是顾殊的亲生父母,气愤不平道:“既然大女儿有先天性心脏病,家族里有疾病遗传,应该也给老二检查下,如果发现的早,就不会……”,老医生说不下去。

二人怔愣着,好似这才反应过来身为父母的职责,他们除了给钱和指责外,从来没有想过关心这个小女儿的健康。

顾启正扶着妻子,还想说几句维护体面的话,张清颜却大笑起来,眼泪泉涌一样布满脸庞,所有人都惊奇的看着她。

这些年来,难道她真的对这个女儿没有感觉吗?她哭泣着,从那个孩子被接回顾家的第一天,她望着那张脸,惊讶不已,竟然比大女儿更像自己。

可是她的存在是自己的耻辱,是顾老太太嫌弃自己的证据,是毁了她事业名声的随时爆炸的危机。

因为更爱自己,所以她伤害她,在那孩子捧着红鸡蛋眼巴巴的递给她的时候,她嫌弃的扔掉,她小心翼翼的观察自己的脸色,想尽办法讨自己欢心,她穿姐姐的衣服,被自己推倒,她仍旧记得她当时恐慌的眼神。

她骂她休想夺走大女儿的一切,可事实,她也是这个家的女儿,她也本应该拥有一切。

舞蹈是张清颜的生命,她曾经希望大女儿能够继承自己的衣钵,顾言跳的不错,可却天赋有限,张清颜为此失落很久,她以为后继无人,直到那次生日,她一回头的惊艳。

高难度的舞蹈动作,就算是十多年舞蹈功底的学生完成起来也吃力,而顾殊玩闹一样随意完成,她震惊的打碎了手里的茶具,她还以为自己生气她回家,放下礼物就走。

她一直寻找的舞蹈天才,竟然是自己一直无视的二女儿!

福叔上前收拾茶具碎片的时候,提起多年前的小事,顾殊步入初中的迎新晚会,曾经要求每个新生家长参加,顾殊满怀兴奋的一次次强调,说自己被选中上台表演节目。

当时张清颜因为顾言的身体心情糟糕,敷衍的应声知道了,顾殊开心的不得了,而晚会当天,张清颜失约了,去医院陪大女儿。

福叔说那次二小姐上台表演的节目就是舞蹈,在太太舞蹈室练舞的时候,二小姐常常趴在门外偷偷看,她对舞蹈不敢兴趣,她只是想要见母亲,那只舞蹈是她照着她的样子学的,为了让母亲开心。

舞蹈完成的相当出色,震惊了当时的舞蹈老师,可顾殊是失落的,那晚她回来,忍着眼泪问福叔:“妈妈是不是讨厌我?”

一个十三岁的孩子,正步入青春期需要父母支持指导的时候,却问出自己是不是不被爱的话,福叔听完心里一酸,想来想去只说父母很忙这样敷衍的话安慰孩子。

那位舞蹈老师看出顾殊的舞蹈天分,登门拜访,想要顾殊朝舞蹈方面发展,当时的顾太太话还没听完,嘲讽一笑,对那老师说:“有没有天赋,我张清颜看不出来吗?”

那老师自然是知道张清颜在舞蹈界的实力,讪讪的看了眼站着的顾殊一眼,尴尬的走了,自此,顾殊再也不在人前跳舞。

哪怕她骂她冷待她,每年的生日,她依旧会惊心准备礼物,那件香云纱质地的旗袍,她只是随口一说,她竟然真的找来了,送来的时候,也是一言不发,搁下就走。

过往种种,历历在目,这个孩子爱她,张清颜是知道的,可是她从来没有在意过,更没有以一个母亲的身份回应过她。

“天哪,天哪,我都做了什么”,她望着顾殊哭,是她为了事业名声抛弃了她,她明明不是私生女,却从小背负骂名。

“清颜,你怎么了?”顾启正要去阻拦妻子,被张清颜推开,她已经顾不得那么多,又哭又笑对着在场所有的医护人员说。

“你知道我们夫妇来干什么的吗?我们是来质问小女儿为什么霸占姐姐的丈夫,为什么不顾姐姐的身体让她伤心,天哪,我都在干什么,她已经病成这幅样子,我们想的竟然还是如何责怪她!医生,她也是我的女儿的。”

她不停重复着:“她也是我的女儿的,可是我让她叫我'太太',我不许我的亲生女儿喊我妈妈……”

在场的人面面相觑,顾启正的眼眶也翻了红,他一边搀扶妻子,一边说着不要说了。

顾殊呆呆地望着张清颜痛苦哭泣的模样,眼泪吧嗒吧嗒掉下来,她的身体颤抖着,胸腔剧烈起伏。

那是顾殊渴望多年得到的允许,没想到在生命最后一刻得到,张清颜流着泪走上前,问顾殊能不能喊她一声妈妈,顾殊摇了摇头,揽起养母的手:“太太,给您介绍下,这是我的妈妈”。

张清颜别过脸擦泪:“是啊,我怎么还有脸要求你喊妈妈,殊儿,对不起。”

江廷佑火急火燎赶到医院,进了病房的第一件事就是检查顾殊,问她有没有受伤,顾殊缩着肩膀不让他碰,江廷佑掰过顾殊的脸,坚持问:“他们说了什么?”

顾殊只是冷冷的看他,让他走,江廷佑不动,把火气洒在看护身上,责怪他们未经自己许可,让外人进来,顾殊听得可笑,那是她的亲生父母,如果他们算外人,“那江廷佑你算什么?”

他背对着她,回答不出来。

那夜,他没走,守在病房里陪着顾殊,顾殊侧身背对着他,她心里很平静,对多年来对顾家亲情的执着,忽然释怀了。

顾太太一直在道歉,其实,顾殊其实从未怪过她,只是想起年少时渴望一个拥抱的自己,有点心疼。

她的旁边就有一张小床,平日里养母陪她的时候会睡在那里,今晚空空的,江廷佑躺在一旁的沙发上。

她咳嗽了声,那人立即坐起来,问她怎么了,顾殊没有吭声,听见那人起身去开灯。

“别开灯”。

江廷佑步伐顿住。

顾殊转过身,平躺在病床上,肚子越发大了,躺平的姿势会加大腰部的负担,压的她喘息困难,顾殊又转回刚才的姿势。

夜晚很安静,她忽然有很多话想说,拍了拍一旁的小床:“我们说说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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