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那张两人唯一有过亲密接触的照片。
她如战胜者一般轻笑,看着舒玥狼狈的模样,好像在欣赏自己的战利品。
“怎么,现在开始害怕了?”程莎踩着轻盈的步子走到舒玥身边,就在下一秒,在场所有人都没有预料,她轻柔的落脚忽然变得凶残,狠狠抬腿踹到了舒玥的小腹上。
舒玥当场像是丧失了行动能力,还被人架着,就跪坐在了满是积水的卫生间地面上,脸色白得吓人,呼吸停滞了将近半分钟,她才从强烈的窒息感中过去,拉着自己走出鬼门关似的,开始大口呼吸浑浊空气。
这时外面有几个女生进来上厕所,看见这一幕吓得转身就跑。
那个黄毛混混也吓了一跳,走到程莎身后,看着咳得喘不上气的舒玥,皱了皱眉:“程姐,你轻点儿啊,待会儿把人真踹坏了怎么办?”
程莎冷笑,咬牙看着舒玥:“你删帖不是删得很快吗?身正不怕影子歪,既然你那么清白,有什么好藏着掖着?”
赵婷依恨自己,这个可以理解,程莎的恨来得莫名其妙,舒玥一时半会儿也想不通。
难道是因为她发帖抹黑自己以后,被陈曦文全部动用关系删帖了,却以为是自己做的?就因为吃了这么一个哑巴亏?
舒玥勉强撑着身体,忍着胃里的翻江倒海和腹部的剧痛,她乜了程莎一眼,咬牙道:“还不是怕你这种东西恶心我。”
这是陈曦文干得肯定不能说,再说了删帖本就没错。
程莎抬脚又要踹,却被一群人拦下。
舒玥眼下这副模样,谁也不敢保证再踹一脚会不会把人给踹坏了。
抱着手臂的赵婷依嗤笑一声:“走吧走吧,反正就是给她个教训,打死了可就不好玩了。”
下节课是自习,一般来说是没有老师的。
舒玥洗干净脸,一身狼狈地回到教室时,几乎全班同学都投来了目光,她好像没看到似的,径直回到自己座位上,把厚重的吸满脏水的校服外套脱下。
好在校服足够厚,里面的卫衣没有湿,只是泛着潮。但当脱下校服的那一刻,舒玥感觉全身都钻进了一股恶寒,她冻得直打哆嗦,再加上腹部的剧痛,她只能趴在桌子上,穿着单薄的衣服瑟瑟发抖。
身边同学议论纷纷,都在小声嘀咕,只有赵婷依有些心虚地低着头,一言不发,假装在忙自己的事情。
“她好可怜啊,感觉这么冷的天要被冻死了。”
“估计又被那群人针对了……”
陈曦文搬着作业回来时,都没有看见趴着的舒玥,直到发作业本时走到她跟前,那扑面而来的气味和扔在地上的校服外套引起她的注意。
“阿玥,阿玥?”陈曦文吓得一摞作业本都要掉在地上,她摇了摇舒玥,却发现舒玥额头冒出冷汗,而且脸色苍白,嘴唇发紫,看着自己哆嗦着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又是那群阴魂不散的神经病干的?”陈曦文咬了咬牙,把作业本交给其他同学代发,转身就要去找老师。
没过一会儿陈曦文就回来了,二中的高中自由得很,自习时间只有老师巡逻,班主任也常常不见踪影。
看样子,今天班主任又不在办公室。
陈曦文气不过,路过赵婷依座位的时候狠狠踹了一下她桌子,后者转头又像跳梁小丑一样嗷嗷直叫,舒玥无暇搭理,陈曦文则是一幅“你再敢叫唤我就揍你”的眼神瞪她。
中午在宿舍,陈曦文给舒玥找了件自己的备用校服外套,舒玥中午也没吃下饭去,躺在床上沉沉地睡到打铃才起。
即使难受到不行,舒玥也不可能给舒娟打电话,她不能把这件事情的前因后果告诉母亲,因为说再多都解释不清,自己不是小孩子了,她知道和母亲沟通有代沟,所以更要在关键时刻避免矛盾发生。
她下午头昏脑胀,几乎是睡过去的,一连几天都是这个状态,白天要接受大大小小的霸凌事件,刚开始舒玥还会狠狠还手,在有能力的情况下,有人打她,她就用力打回去,但到后面,她逐渐在这种层出不穷的事件里麻木,只要有一次机会,对方就变本加厉,叫她没有还手能力。
非常器重她的英语老师上课批评她,下课把她叫到办公室里好好劝解,看着舒玥像往常一样答应,她长松一口气,结果发现舒玥还是以这样的状态对待学习。
她无话可说,渐渐懒于批评舒玥。
在周日的周测里,班里成绩名列前茅的舒玥,直接把擅长的英语和地理考到了中等以下的水平。这次所有老师都注意到了她,在轮番批评后,发现依旧无果。
舒玥有时候盯着镜子里的自己哭,问自己为什么总叫妈妈和老师生气,问自己为什么这么没出息,为什么因为分手就堕落?
她只觉得都是自己的问题,有时又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忍不住发笑,有时候发呆,不知道镜子里的人是谁了,那分明不是自己啊。
这样稀里糊涂的日子,在至关重要的高三里持续了半个月。
舒玥熟悉了自己桌子上写着的诋毁的语言,也习惯了走在路上经常会被骂几句,也习惯了有人往她书包里扔垃圾。
一周后,高三学生迎来了统一的心理测评,测评结果差的会被心理老师采取不同措施来应对。
也就是在这之后,舒玥迎来了人生的第一次审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