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仙谢灵君盯着眼前老虎喋喋不休的嘴，觉得那张毛茸茸的脸很是碍眼。

他们一行人来到人间后，那冒牌货便消失了，谢灵君也没有兴致找他。他当时一心想将老虎与猴子骗往人间，哪里还有功夫管那个冒牌货的死活，结果一转眼，他就不见了。

他们来到的地方是谢灵君小时候修炼的地方。他母亲虽然出身不高，但是修炼极其刻苦，若不是天资不如他，她如何能将野心寄托在他身上。

他所修炼的道场在妖界一峭壁之上，左右皆是百余丈高的悬崖峭壁，那座山，就像是一柄剑一样，顶着一座微小的道场直冲天际。来往皆是鸟儿，有些灵性的妖都不敢往这里来，他们都知晓这地方已经被一个大妖占据。

那老虎自来了人间，便喋喋不休，闹着不要去妖族，要去人间找人。孙悟空和谢灵君被他烦得头疼，连哄带骗将人带来了妖族——他完全忘记了是因为自己修为低微他们才会来到人间。

“他是个人渣！垃圾！你担心他死了不是？他死了才好！”孙悟空与老虎又吵起来了，又是因为他们口中那个人。

老虎说他悲天悯人，是天底下少有的大好人，孙悟空说他假仁假义，是天底下头号的伪君子。

“他功德在身，如何会死？”老虎反唇相讥：“倒是你，杀孽过重，小心遭报应。”

孙悟空挑衅地一挑眉毛，阴阳怪气道：“我倒是想让他死，可他祸害遗千年，怕是没那么好死。你可得好好修炼，好等着见他，不然我怕你等不到他想起来找你的时候。”

“他只是……”老虎开口，却被那猴子抢了话：“他只是在济世救人，渡该渡的人，救众生而非小爱。”

他不屑地嗤笑一声：“秃子们都喜欢说这一套话，我来来回回听了几千年了，他们还是这一套话。你也是稀奇，一群坏人，骗傻子的话，你也信。”

“我当然信！只有你这种没有悟性的木头脑壳才不信！”老虎气的毛都炸开了，若不是佛不允许杀生，他怕是早就将眼前的猴子嚼吧嚼吧咽了。

“要不说你傻么。”孙悟空哼笑一声：“百万年来我就没见过跟你一样缺心眼的。”

他想了想，又补充道：“噢，对了，还有大雷音寺里面那块石头。他是石头，又一直没化形，年纪小没见识才缺心眼，你呢？你是因为什么缺心眼的呢？”

老虎被他这一顿抢白气得咬牙，一口森森白牙磨刀霍霍，啊呜一口就能咬掉那只猴子的头。

三个人站在峭壁边，冷风口，就着大风在云端吵架，偶尔有两只白鸟路过，也得被这动静吸引得扭过头来看。

谢灵君看厌了一只老虎和一只猴子的一出大戏，这观感其实很不美妙，经常会让他想起在人间看过的一种表演。那种表演经常现于街头菜市场，敲锣打鼓地引来人观看，要么是猴子套圈，要么是老虎钻圈，周围皆是趁机贩卖鸡鸭鹅的小商小贩。

鸡飞狗跳的模样一如现在。

于是，谢灵君清了清嗓子，吸引来了那二位的注意力：“在此地修炼，事半功倍。”

他转头看向老虎：“大师一试便知。”

老虎那双圆溜溜的眼睛被掐成一道竖线，像是一条蛇的眼睛，望着谢灵君。

谢灵君有一种被看穿的心虚。

片刻，那老虎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