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装满一大纸袋的作业,这已经是他翻遍家里能找出最大的,有些犹豫的提了下,动作很轻,生怕自己一用力,这纸袋就从底下破了。
“真的能行吗,”这想法带着眉头紧蹙,像是妥协一样,又倒腾出一个质量比较好的帆布袋,只是图案...为什么是喜羊羊?到底是什么时候的产物,杨岁根本不知道。
丢人也只丢这一次!
一鼓作气将作业全部塞进去,包面的喜羊羊都撑的有些变形。
试着提了一下,虽说比纸袋要保险一些,可还是太重,似乎还听到几声线头断裂的声音,看了好久,也没看出具体是哪里开线。
好吧好吧,能撑到去学校也可以。
看着镜子里,一个177的小伙子,手里提着白色的帆布包,上面印花是喜羊羊,真的很怪异,特意在出门的时候戴了口罩,生怕一个不小心就被同学什么的瞧见,那自己一定可以在二十六中名垂青史。
走学校的时候,天色较暗,微风轻拂,路边的早餐店铺也只是刚准备开门,吆喝声不绝,也许是真的不协调,来往的路人频频回头瞧着他的包,导致他半遮半掩的朝学校走。
还好今天没有和张崇羽一起走,不然那家伙指定笑话死自己,搞不好还会拍照记录,说什么等以后自己结婚联系司仪投大屏幕。
相处久了,对他的一言一行自己似乎早已了如指掌。
该说幸运吗?没有碰到张崇羽;说不幸运吗?碰到了那个讨厌的刘恒宇。
“哈哈哈哈——笑死我了,语文第一背喜羊羊的包,”那人笑得眼泪都流出来了,似乎并不打算将杨岁直接放行,他身后还跟着三个人,都是同班的同学,也可以说是刘恒宇的狗腿子。
“让开,”将包抱在手里,实在是懒得给对方眼神,这种傻逼远离就好了,没必要在校门口发生争执,他们人多势众,对自己也没有好处。
这样的人就是生活不愉快,才想着给别人找痛苦,最是喜欢将开心建立在别人痛苦之上。
“欸,说说看,你语文考第一是不是就是喜欢喜羊羊啊?”刘恒宇将眼角的眼泪擦去,本来是恢复了正经模样,再次看到杨岁那个样子,又是忍不住笑喷:“噗哈哈哈哈——”
他面上不显,其实心里早就翻了百八十个白眼了,傻逼年年有,只是今年比较多。
见对方还不让开,杨岁向左迈了一步,头都不曾回一下,径直朝校门口走。
自己想迟到还非要拉着我一起?脑子有病。
这包作业实在重,路上耽搁好久,等他踏进教室门的时候,班里面的人还是蛮多,思索间,里面将包带印花的那面朝着自己,抱在怀里朝座位走。
平时他在班级里很少讲话,存在感不是很高,原本不会有什么事情,谁知道刘恒宇带着人跑进班级,看到杨岁的背影就指着他大喊:“学霸的包是喜羊羊,真是不知道,咱们用了同款包是不是也可以一样聪明啊?”
人群中不知谁提了一嘴:“像他?算了吧,也就文科成绩看得过去,老子可是想进理科班的,可别了,我可不想一入文科班级深似海。”
“我靠,你们够吵得,喜羊羊怎么了?我觉得很不错,潮流,你个土鳖当然懂。”张崇羽打了个哈欠,他只是睡着了,这帮人却当他死了。
昨晚从网吧出来的时候已经很晚了,还没有带钥匙,跟杨岁家有些距离,实在不想走,就近找了家宾馆住了一宿,导致他早上因为没穿校服被门口那帮校查的同学记了名字。
他觉得那就是小题大做,自己去网吧上网总不能穿着校服吧?那像话吗?要不干脆扯一嗓子:你们不学我还要学?
大抵会被骂成装货吧。
“潮流?我土鳖?张崇羽你怕是没睡醒吧,”刘恒宇挑着眉嘲讽,甚至还想伸手去拿杨岁的包,想要放在讲台上好好给同学们“展示”。
“喜羊羊聪明,你难道不知道吗?杨岁这么聪明,这叫做用什么补什么,”张崇羽起身,力道不小,将自己的椅子重重的抵在后桌同学的桌子上,那人也是相当有眼色,立马将自己桌子搬后几分。
“要是上次没让你吃到苦头,我不介意好好帮你刷刷你这个恶臭十足的嘴!”言语狠厉,微微附身,伸手轻拍两下刘恒宇的侧脸,意识警告。
“威胁我?”对方也不甘示弱的对上他的目光。
“别吵了,老师要来了,”柯蔡本来不想多管闲事,尤其是这样的,他觉得很像小学生打架,真的很无聊,架不住自己是班长,只能淡声出言相告。
两个人看着对方都不顺眼,刘恒宇路过杨岁的时候,似乎还准备去看他的包,被张崇羽用拳头赶走了。
这场闹剧也随之平息,杨岁本来就不喜欢让别人把目光全部放在自己身上,直接将印花面朝着桌面,就连张崇羽想看,他都是死死护住,拼命摇头。
“啧——我又不会像那个傻逼那样,”他眉头轻皱,面带不悦,又不想对方为难,只能作罢,“行了行了,我不看了。”
不过也是......谁家高中生会背一个喜羊羊的帆布包啊。这家伙早上来的时候,就没有被路边的人笑吗?似乎幻想到了那副场景,眉头又皱起来。
他不想杨岁受委屈,即使真的很好笑。
因为前面刘恒宇的拉扯,导致他的包现在脏了一块,忍不住轻叹口气,倒不是心疼这个包,就是觉得...这个包自己小时候一定很喜欢,细心保管好,现在却因为别人的耻笑,搞脏了。
收作业的时候,张崇羽作为常年不交作业的人,被“荣幸”请到了蒋锡程的办公室。
开学总是大小事情不断,其他班不写作业的同学很多,桌子上趴了一堆,含泪补作业,似乎嘴里还嘟囔着:“知道我就写完了,写完的不查,偏偏查了没写完的,我怎么这么倒霉。”
这些人大多数怨天怨地,从不会怨自己。
“你似乎很不喜欢我不布置的作业?”蒋锡程坐在办公桌前,他的桌子上很干净,浅黄色的桌子上只是简单摆着几个孩子的相框,一些便签和其他班级收上来的作业。
张崇羽手插着兜,有些懒散的站着,拨弄两下头发,才开口回答他:“我觉得那些作业很没用,认真写完就可以提升成绩的话,那我们班该出多少清华北大的候选人啊。”
对方似乎被他的话和态度闹得有些不悦,“老师知道你是个很有天赋的学生,你的字很好看,经常被几个老师传着看,就是态度再端正一些,比什么都好。”
“一般对于吊车尾的同学,老师也会这样鼓励,”嘴角带着调侃的笑意,那些作业他不是不想写,只是不屑于写,最后不过都是废纸一张。
蒋锡程手指轻敲桌面,语气严厉道:“你难道没想过高二分班考试的时候你该怎么办?靠你的数学?就我所知你的数学也只是中等水平,并没有很优秀,语文也是平平无奇,你可以和杨岁这样的人成为朋友,为什么不能学学人家的语文成绩?”
闻言,张崇羽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你知不知道,你的话真的很容易导致朋友割裂,不过不用担心,我心理素质强,我脸皮厚,只要杨岁别学我这副德行就行,”故作思考,随后又开口:“分班您就不用瞎操心了,万一我一骑绝尘呢?”
拿自己前程当作赌博的学生,蒋锡程不是没见过,可那些都是实力绝对强悍的选手,有那个资本。
“你这是拿你自己的前程开玩笑,往往你怎么对待它们,它们就会怎么对你,好好把作业补完,至于你这态度的事情,我这边会联系你家长的。”
“告家长是小孩子才会玩的把戏,”张崇羽的笑容实在欠打,周围补作业的同学也时不时张望这,敢这般和老师犟嘴的,到底是个什么样的长相,他们太好奇了。
“看什么看?还不快点补你们的作业,”隔壁桌的老师厉声喝斥,她现在听出这个学生是谁了,都说四班虽然成绩在十五个班级总没有什么太大的亮点,除了那个杨岁,自己还没有见到。
其他的就是四班有几个字很好看的同学,其中就有面前这个少年的,一身白色的羽绒服,白色的裤子,并没有显黑,反而有一种张扬的感觉,明明字迹给人的感觉是沉稳,很难与眼前这个心气高且浮躁的少年联想起来。
这样的字,应该是他们班那个班长和杨岁该拥有的。
“蒋老师,你也别太严厉,说不定人家孩子真的有什么过人之处呢?”那位女老师又补充:“具体情况等过两天的开学检测嘛,是骡子是马,拉出来遛遛就知道了。”
蒋锡程闻言,略表无奈的叹口气,不怕是匹千里马,就怕是骡子都不如的什么。
“别以为小婉老师替你开脱就没事了,我告诉你,下次再不好好写作业,罚你跑不了,”看似重话,实则没听出几分严厉。
张崇羽只是嘴上说着好,都听老师的,实则没有多走心。
到班里,似乎杨岁是早有准备,凑上前,“你要是补作业的话,我可以帮你。”
“我不补啊。”
说的理直气壮,杨岁都忍不住竖起大拇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