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了？”高严见他这样有点担心。
“你他妈果然跟踪我！”方小余横着眉毛，满眼无处宣泄的怒火。
“我只是、只是好奇嘛”高严自知心虚，说话都支支吾吾的，“我就是感觉……你这样高冷，整天一副谁都不想搭理的样子，究竟是什么人能这样调动着你的情绪……”
“我操你妈逼的！老子什么样的情绪还用得着你管？！”说罢，方小余抡起一拳就往高严脸上击去！
高严被拳击得坎坎后退，那一拳正中脸部与鼻梁，他疼得倒吸一口凉气，摸了摸酸疼的鼻子，“艹！你他妈真舍得下这么大劲儿啊！”
“你跟踪我的时候就该想过，去死吧你！”
方小余那满心的怒火，似乎只有拳头的重击才能消解。他朝着高严又是狠狠一击！
高严捂着流出温热液体的鼻子，他低头一看直接傻了眼，“我操你妈的！都他妈流血了！”说完，他直接抬腿一脚踹倒方小余。
周围的人似乎注意到了这边两人的动静，路上行人纷纷停下脚步观看。
“你他妈装什么死？给我起来！”高严走近又踹了他两脚，“别他妈装死，我鼻子流鼻血了赶快带我去医院。”
方小余两眼无神，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高严有些被他吓着了，拍拍他的脸蛋，“别装死啊，不就是失恋了。没事，你这下正好可以考虑考虑我了。”
方小余偏眸，眉眼凌厉地看向他。
“你……不要这样我，我是不该跟踪你”他拉着方小余，“先不说这个了，你要是不想被路人报警把咱俩抓进局子的话，就赶紧起来。”
方小余垂下眼睫站起身，他拍了拍身上的泥土，看了眼高严满手的鼻血，开口道“上车吧。”
一路上车内的气氛异常的诡异，两人均不开腔。
直到高严憋不住了，实在受不了这样的安静，“那个……我刚刚跟你说的事，你可以考虑考虑。”
“什么事？”
“你装什么呢？”高严看着他，脸颊不知是被刚刚打的还是羞涩的竟潮红得厉害，“我这人有话就直说，我喜欢男的，对你有好感。”
方小余握着方向盘，喜怒不形于色。
“我承认，你长得确实好看，很让人心动。”
“你是上面还是下面？”方小余直言，说这话时面无表情。
高严有些错愕，他并非因为这个问题而感到羞臊，而是没想到方小余会突然这么问他，这句话与上个话题相差甚远，让他一下没有反应过来。
“……我都行，不过我更擅长卖力的”说完，他还不忘朝着方小余得意地扬了扬脸。
方小余哂笑，“你还真是个同性恋。”
“怎么？你现在跟我说你不是？”
方小余道，“我也有话直说，我对你没那个意思。”
高严扯了扯嘴角，轻笑一声“方小余，我一直觉得你是个聪明人，良禽择木而栖的道理你应该懂得，那人对你是什么关系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何苦呢？”
方小余缄默，一脸深沉的表情并不好看。
两人很快就到了医院。
诊室里，护士正夹着沾药的棉花替高严消毒脸上擦破之处。
“忍着点啊”小护士说道。
高严吸了一口凉气，五官扭曲“轻点。”他望向视若无睹的罪魁祸首，“方小余，你可给我看好了，要是破了相，我不会放过你的！”
“是你先跟踪我。”
“好，我向你道歉，对不起。今天跟踪你确实是我不对，不过你也真是够狠的，一份力也不留。”
方小余瞥他一眼，“那是你活该。”
“对，是我活该”高严点着头，“所以，你考虑得怎么样了？咱俩能不能处看看。”
语不惊人死不羞！
方小余没想到高严会在这种场合直白的说出，要知道这种一向是他与李怀明在一起时，最小心翼翼藏匿的事情。
那小护士闻言，似乎也察觉到了两人间奇怪的气氛，她偏头悄悄打量了方小余一遍，也不知脑袋里在想些什么。只给高严清理好伤口后，就匆匆离开。
两人出了医院，室外一阵冷气袭来。
冷风顺着领口灌进身体，高严缩着脖子，“你也别太有负担，说了只是对你有好感，又不是非你不可。你要是觉得我不错，咱俩就处处，你要是看不上，就还当朋友，不过对你有好感这事能维持多久，我也说不准，说不定明天就看上一个比你更帅气的。”
方小余看着医院门口前的人来人往，一时有些羡慕高严的豁达，他试问自己能不能同他一样看开。直到了此刻，心事还在耿耿于怀。
风刮得有点大，高严又喊了他一声，“我说的你听清没有啊？”
“听清了。”
“在车内，你问过我一个问题了，这次换我问你一个。”
方小余看着他，“你说。”
“你是不是喜欢那个男的啊？”高严眯着眼睛，企图从他细微的表情中看出点什么东西，“他跟你现在是什么关系？我看他今天怀里还抱着个人，像是有男朋友的，还是说你……”
“这跟你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他倾身靠近方小余，“说了对你有好感，你的事情自然多关注一些……怎么说也算的上是个……情敌？”
“无可奉告，我劝你最好安分点。”说罢，方小余下了台阶便往停车地方走去。
高严怔怔地看着方小余高挺的背影，挑了挑眉后便亦步亦趋地跟了上去。
宿舍楼的天台上，积雪融化了大半，方小余坐在水洇洇的台阶上，身边有几瓶空了的易拉罐。
天上繁星耀眼，除了风与沙沙作响的树叶，再也没有一点声音。潮湿的台阶洇湿着他的裤子，幸有酒精的作祟让他不觉得那么冷。
今晚的月亮格外的圆亮，方小余静静地抬头观赏，只觉得悲从心中涌上，那种撕心裂肺的疼痛与难过折磨着已经千疮百孔的心。
他厌烦地抓了抓头发，一脚踢飞身边的易拉罐，他大喊道，“艹！我操你妈！操你妈的！”
突然，悉索的脚步声逐渐靠近。
“谁？”方小余转过喊得涨红了的脸，“你他妈就不能光明正大的做人？”
高严脸上带着一抹笑，耸耸肩，“随你怎么说，我要是光明正大一点，还不知道你这些事了。”
方小余闷头喝了口酒。
“方小余，你真的不要跟我讲讲你的事？”高严在他身边坐下，“说出来总比一个人憋在心里好吧？”
方小余看着他，满眼醉酒的水雾，“你到底想干什么？”
“呵……我能干什么，无非就是想关心关心你这个可怜虫。你能不能不要总是这么婆妈，大老爷们有什么不能说的，不就是失恋了，谁还没有过，别跟个纯情小姑娘似的，爷们点！”
方小余嗤笑，眯了眯眼，“我怕我说出会吓死你。”
“搞笑，那你倒是吓死我啊！”
方小余转头打量着他，从上至下扫视着。这人总是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好像永远都不会为任何事忧愁，一身的傲骨恣意洒脱。为什么他不能拥有这种的性格..........
高严推了他一把，“你这样盯着我看什么呢，大半夜的..........”
“你不是说你不怕？”
“不跟你扯这些有的没的。”
“你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高严欲言又止，他不想告诉方小余自己找遍了学校里所有他能去的地方，最后才在这里找到了他。他觉得那样太傻，显得自己跟方小余现在一样傻。
“你管呢，知道就是知道。”
“你能不能不要...........”
“不要什么？”
方小余抹了把脸，“你这样跟着我，只会让我觉得你这人烦得很。”
“就因为我总是见到你狼狈的样子？”
“你他妈偷摸跟着我还有理了？你不是说了可以做朋友？我明确地再告诉你一次，我们之间不可能。”
高严突然大笑，语气中有种说不出的鄙薄“你也太能往自己脸上贴金了，我高严不是那种死缠烂打的人，来找你纯粹想看看你的笑话罢了。你要是觉得这个借口可以供你撒气，那你可以多骂几句解解气，反正我这人挺大度的”说完，他还不忘朝方小余扬了扬眉。
方小余脸色铁青，他仰头喝尽最后一口酒，他是一秒也不想跟高严再待在一起了。
“喂？你去哪儿？”
“管好你自己”方小余道。
那晚方小余打车回了家，他已经好久没有回来住了，大半夜的老方估计已经入睡了。听闻客厅有动静的王姨跑了出来，她一看竟是方少回来了。
王姨见方小余躺在沙发上怕他冻着便尝试叫醒他，“少爷，醒一醒？醒醒，这沙发上凉，回屋睡啊，屋里暖和，你都好久没回来住了，屋子里干净着呢，王姨都替你打扫得干干净净的，回屋睡啊。”
方小余困倦地抬起眼皮，“王姨？”
“唉，小余啊，你是喝酒了吧，身上一股酒味。”
方小余揉了揉眼，坐起身，“王姨，我没喝多，就喝了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