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品?
感知到他脑海中一闪而过想法的塔尔斯冷笑,这是他的祭品新娘,这团意识什么档次配跟称他的新娘为祭品?
‘果冻’盯着宁小满正流着口水突然感觉身上一凉,惊的他左右看了两眼,没发现什么不对后,拖着昨天被打伤的身体就要朝停在那里不动了的宁小满挪去。
他想:现在的祭品真是越来越不懂事了,走到一半就不动了,不像之前,都会主动走到他嘴里面的。
想完,他看向这次比之其他祭品好上不止一个档次,又想:不过也没关系,就如美人在人类世界总有特权一样,好的祭品在他这里也有特权,他愿意走向他,然后张嘴吃了他……
“死!”
不是空喊,亦不是预告,而是宣告,宣告他的死亡。
塔尔斯凝视着失了生机的水魄,内心中没发泄出来的怒火攒动着、灼烧着他的理智,让他很想、很想就这么毁了这里。
说实话,一个邪神并不好样,众所周知,好吧,也不算是众所周知,但有了解过的都知道,邪神这一群体,脾气都不怎么好。
想养一只的话,你就要做好他拆家的准备,或大或小、永无止境的拆家。
塔尔斯之前没拆过自己居住的地方,但建在他周边的怪谈和城市却都被他拆过不知几遍。
他发怒向来是没什么预告的,单看想与不想,现在,他就很想……但,不能。
塔尔斯扭头看向乖巧站在原地等他的爱人,深吸一口气,将躲在一边偷偷摸摸瞅他一晚未归的一个附属意识收回,随后低头看向地上的冰魄尸体,缓缓降落。
两只触手挖了一团人头大小的冰魄,诡力筛选一遍,去除杂质,塑形……
不出意料的,塑形失败了。
塔尔斯盯着变成一摊烂泥的冰魄,眼神冷的能射出一把冰剑,他不就想捏一个和他一样大小形状的小章鱼嘛,为什么不行!
呼——不生气不生气,第一次难免出点差错,再来!
一次、两次、三次……大概200多斤的冰魄尸体在塔尔斯手中飞快消逝,通通化作了一边道烂泥废料。
听着远处愈发浓重的呼吸声,宁小满疑惑不解并想上前查看,但他怕塔尔斯在跟其他东西打斗,贸贸然上前打断塔尔斯让他受伤。
“嗷嗷嗷!烦死了!为什么不行!”塔尔斯烦躁的盯着仅剩的一块冰魄,再不敢随意动手。
转身一路飞奔扑到宁小满怀中,开口就是告状:“满满,那具尸体他欺负我!”
“嗯……塔尔,你……”宁小满脸上写满了一言难尽的无奈。
拜托,能不能听听自己到底说了什么啊,尸体欺负你,我请问呢,一具尸体怎么欺负你?
等等……
“那具尸体能动吗?”
“不能啊。”
平静脸,“那他怎么欺负你?”
“我想用它做手工,但总塑形不好,一定是它不想被我用才……”
宁小满听不下去了出声打断道:“塔尔,先停一下,你的意思是说你刚才在玩尸体?”
塔尔斯后知后觉玩尸体在人类世界中一件很不道德的行为,而且略有些血腥。
沉默两秒,塔尔斯慌忙找补道:“咳,水灵死亡后留下的尸体是冰魄,不脏的,相反,他还是容纳灵魂的好材料,是绝佳的食材保险……不是,是绝佳的附体材料,在如今的怪谈界差不多已经绝迹了,这里有也是我没想到的事,一时兴起我才……哎呀,总而言之,不脏的!”
也不血腥!
叽里咕噜一大堆,宁小满听了个一知半解,单手抱着塔尔斯曲腿坐下,“你想用他的尸体做什么?”
“容器。”
“和我有关吗?”
“有。”
“遇到了什么难题?”
“塑形一直不成功。”
宁小满沉默两秒后提出灵魂质问:“不可以不塑形吗?”
塔尔斯则是恍然大悟的抬头,“对哦,还可以不塑形!”
“嘿嘿,再等我一下下,马上回来。”
这智商,也是没救了,换到人类世界,怕是不用棒棒糖都能骗走吧?宁小满理了理袖子面无表情的想道。
“铛铛铛——我回来啦!满满,伸手。”
宁小满下意识听从,双手平摊伸出,不待反应什么,手上一沉,随后一股凉意从手心直冲脑门,想必他现在捧着的就是一块冰魄,也是一块……尸体。
尸体两个字刚想完宁小满脑子还没转过来弯身体就已经有了反应——想吐。
“材料就位,接下来就看我的啦!”
塔尔斯没注意到爱人的不舒服,触手隔空虚虚点在爱人眉心,嘴中吟唱起记忆中最为安全的一种灵魂转移咒语。
伴随着咒语的吟唱,宁小满周身开始出现触手,不是变化过的紫色,而是塔尔斯诞生起就拥有的红色。
红色的触手无根无尽,从虚空中奔涌而出簇拥着他们的人类爱人,连带着那团小小的冰魄一起。
触手四散飞舞,塔尔斯眼中红光鼎盛,虚空中的触手自身能力也散发着淡淡红光,在一片红光中,最为耀眼的要数中心那抹白光。
白光的来源正是宁小满,再说说说他现在的感受吧,就还挺好的,听不真切的吟唱从左耳朵进右耳朵出,没在脑海中留下什么痕迹,反而来带着带走了身体上的不舒服。
而且很暖和,自打刚才踏进那扇门,周身就一直萦绕着若有若无的阴冷感现在荡然无存,浑身上下充斥着暖意,就好像……就好像回到了羊水中一样。
不是说真的羊水,而是那种感觉,就好像回到了尚未出生在这世界上只与一人有联系、只那一人全权掌握,肯定绝不会被伤害的安全感与在母体中类似。
——(同步观看但不平静的观众)
“啊啊啊——”
“你们这是干啥呢?这是干啥呢?我问你们这是干啥呢!”
“不儿,就这么水灵灵的灵魂离体了?啊?”
“甜甜蜜蜜小甜文转玄幻,这世界果然是疯了。”
“呵、呵呵……这要是弄到现实换成特效拍出来,怕是会贵到破产吧?”
“这完了灵魂能安回去不?就这么嘎了有点窝囊啊。”
(虚空中触手突然出现在直播间内)
“操!什么玩意?闪的去眼睛都要瞎了。”
“不能睁眼,完全不能睁眼,睁眼就感觉眼睛要瞎了,打字都只能盲打。”
“一闪而过的啥玩意,怎么感觉有点像是触手?”
——
看看表情安然没有失去呼吸的爱人,再看看半空中漂浮着的灵魂,塔尔斯游过去碰了碰爱人的灵魂,很温暖,甜甜的,让他很想咬一口,不过还能克制。
塔尔斯克制的咽了咽口水,从空间中掏出昨天晚上就找好的冰床,变大身形将爱人的身体抱起平放在上前,又牵引着半空中的灵魂进入爱人手中捧着的冰魄上。
做完一切,塔尔斯便一边观察冰魄一边静静等待着爱人苏醒。
冰魄一开始是漂亮的浅蓝色,在宁小满的灵魂进入后就变了颜色。
淡淡的乳白色,像之前满满喂他吃过的奶糖。
果冻一样的冰魄随着时间的流逝泛起涟漪,小手、小脚,以及类人的五官……
虚空中的触手蠕动着、盘旋着爬满不大的室内,仅在冰床前面留出一米的空地,那是为本体留下的落脚点和一会爱人即将踏足的地方。
至于冰床背部,蜿蜒攀附着几根触手,不多,留有余地,但也算不得少就是了。
半个小时后,宁小满迷迷糊糊醒来,想坐起身却发现根本就动不了,想抬手,却发现自己根本就感觉不到手的存在,想说话,哦,这个倒是可以。
“塔尔,你在吗?”
“我在,我当然在。”
“我……我感觉不到我的胳膊和腿了,你能帮我看看怎么回事吗?”
“唔,帮忙的话,不太可以。”
宁小满还来不及失望就听塔尔斯接着又道:“因为满满可以自己看。”
自己看?自己怎么看,他根本就看不见啊!
看着因为生气而乱晃的小白团子,塔尔斯整个章鱼都快热炸了——被萌的。
不过萌炸之前得把正事干了,触手又快又狠的戳进眼窝,掏出两个眼球出来,眼球被挖出来时不带一丝血迹,即使被触手卷着还在左右晃动,很明显是第一次脱离主人的身体有些不习惯。
不过也没让它不习惯很久,因为它很快就进入了一个新的身体。
宁小满气鼓鼓的站在原地不知道什么情况,突然感觉眼睛……大概是眼睛的位置一疼,然后他就可以看见了,说是看见也不正确,因为视线范围内除了清晰的各种物体还笼罩着一层层黑雾。
猛地看见这么一幕吓得宁小满整个团子瞬间僵直,一时间被自己突然能看见,而且看见的东西还如此诡医给吓住了,身体上散发着乳白色光晕都可以一闪一闪,像是随时会熄灭一样。
感受到他内心的恐惧,想到自己眼睛的特殊,塔尔斯缩小成人脑袋大小,两只触手张开将白团子纳入怀中轻声安慰道:“别怕别怕,不是什么吓人东西,心里面想着事物的本质,努力忽略那层黑雾就好。”
“我为什么突然能看见了?为什么感觉不到我的手脚了?那层黑雾是什么?情况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宁小满闭着眼睛问道。
“满满,你是十万个为什么吗?”
“不是,回话!要不然……要不然不理你了!”
塔尔斯从空间中掏出一面巨大的镜子放到一边,让开身子歪头示意宁小满去看,“看完你第二个疑惑应该就能解决了,其他的,等回了房间,你我慢慢说。”
这又脏又乱,属实不是什么说话的好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