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向敬重各位捉妖师,可你们擅自做主,将尸体破坏,这不太好吧……”
季叔白开口,便给他们几个按下罪名。
司玉玲涉世未深,一听这说法有些来气,可小姑娘还没上前就被燕塘拉住了。
“大人,这事关人命,我们也是一时心急想帮几手。”燕塘言辞恳切,却不卑不亢,
“恶妖伤人,我们身为捉妖师,定不能袖手傍观。”
对啊对啊,说不定捉妖师比你们专业呢?李乐绪暗自吐槽。再说了在这内讧有个毛用,妖怪不知道躲那了。
程缚之倒是一副端方君子模样,上前对着季舒白作揖,
“季大人,这牡丹是在下催生出来的。要说什么毁坏尸体,也是在下之过,在下愿一力承担。”
他停顿下,挑着眉继续开口,“只不过……”
“这妖,光靠大人可不太好拿捏。”
!
好刚!
他怎么这么刚。李乐绪看着程缚之开口,还是捏了一把汗的。而旁边的燕塘与司玉玲没有和她一样,反倒是有几分欣赏之色。
于是李乐绪也挺直腰板,开什么玩笑,我们可是主角团!
“哼。程大公子好大口气,季某受不起你这一拜。”
程缚之从善如流,停了动作。
他们认识?李乐绪想着,男二出身世家,果然人脉关系多,这一路从荒山到青阳城,程大公子的名头真好用,只要有他们程家的资产,几乎都是给他们免费送温暖。
简称,白嫖。
话挑开了,季舒白也没继续为难他们,还特殊批准几人帮忙查案。
这一波李乐绪感觉自己又要躺赢局了。
镇妖司加上他们主角团小队,区区花妖,拿下!
……
按照镇妖司那边的安排,主角团小队只要帮忙一起守株待兔便好,这妖杀人的动机不明,杀人的日子也不定。
“这个月已经三起这种案子,死者几乎都是女性,年轻的女性。”
“第一位是宁朔元年六月生人,今年十八。死时溺水,家人以为是失足落水,但停棺不到三天,棺中便开出碧色荷花。
第二位是宁朔三年五月生人,年十六,无故失踪七日,却在下塘口发现死者尸体,那时肉身已经腐坏,但其边上活生生长出石榴树,花开遍野。”
“第三位……便是今日的牡丹娘子。宁朔元年四月生人。这几位生前都未曾有过什么仇家,死的蹊跷。”
镇妖司派来的小吏,自称罗平,热心地帮他们梳理了一遍花妖作案的手段,直接把卷宗带来念了一遍。
“多谢罗小哥!”李乐绪嘴甜,无脑夸夸,试图套话,“还有什么线索吗?”
罗平是个很好相处的人,看着李乐绪礼貌,也就直接将卷宗给她细细研究。
“荷花,石榴,牡丹……”她看着上面的白纸黑字,这几人的名字,“小荷,榴花,牡丹……”
按照小说里写的,该不是就杀名字里带花的吧。
【说不定呢。】
【?】
李乐绪感觉系统好像比之前更有活人感,都开始互动了。
【提醒宿主,您的任务时间为:三天。】
李乐绪无语,李乐绪白眼。
她就知道系统没憋好屁。
“说起来,季大人猜测下一次花妖出手,很大可能是在轻碧楼……那位“桃花娘子”。
“为何?因为她叫蕊桃?又正值妙龄?极为附和被杀条件?”李乐绪下意识就接过话头。
罗平看着李乐绪,眼中有一抹惊讶之色。
“大人自然有大人的道理。”
“这几日,就拜托几位守着桃花娘子了。”
于是几人待在轻碧楼守着,小姑娘靠在她肩头闲的无聊,讲述起今天的见闻,
“我和师哥一大早起来,赶忙去汇合的地方找师父,可是却不见他老人家的踪迹,之后便是发现那具尸体。”
这次来青阳城就是玉溪真人的指示,师兄妹两人是来此寻找师父,重点还是要帮李乐绪拿出体内的灵晶。
“师父的传音鸟到了青阳城便没有其他动静,就和坏掉了一样。阿绪姐姐……”
李乐绪当然听出司玉玲话中那几分担忧,“别忧心啦,你看我啥事没有,吃啥啥香。”
她提着裙子在司玉玲面前转了一圈,笑着宽慰,“说不定我天生就这样的神奇体质。”
小姑娘听完被她逗笑,程缚之也静静站在旁边看她们玩闹,还时不时提醒两句,“李姑娘,小心别又摔脏了你的新裙子。”
……
子夜时分。
李乐绪躺在床上听蝉鸣。
翻身到右边,正巧对上桃花娘子送的那件粉色裙子,夜里凉风从窗边灌进来,将那件薄衫吹起一角,使得开在肩头的那朵春花都皱巴巴了起来。
“那花妖的下一个目标……真的是蕊桃娘子吗?”
淡淡一股花香袭来,轻碧楼外那颗桃树被风吹动,树叶莎莎的响,各个枝桠也在月下舒展着枝条,风一催便轻轻拍打着窗边。
害的李乐绪直叹气,却在花香的作用下渐渐安眠。
房内的女孩睡着后,桃枝终于大起胆子,往窗里探了进来。
一抹桃花落下,化成个娇俏可人的小娘子。
蕊桃扑在床边,望着李乐绪,眼中满是痴迷色,“灵力……醇厚的灵力。”
早在他们刚进青阳城那天,她就发现了,那时的李乐绪被游人挤来挤去,那么多脏兮兮的人类里,竟然出现那样醇厚又干净的灵力。
她修长的指甲轻轻划过李乐绪的脸,笑容越来越大,“真个宝贝。”
下一秒,她的笑容就僵在原地。视角也越来越低,好像天旋地转一般。
咚地一声,蕊桃的头又落在地上了。
她余下的身子摸了摸脖颈,只扯出一段银白色的傀儡线。
程缚之斜斜靠在门边,轻轻开口,“都说了,别人的东西,少碰。”
蕊桃欲哭无泪:“公子,您交代的东西已经做好了,那……”她小心翼翼地开口,“妾身所求之事?可否……”
“可否答应?”
程缚之在阴影处,神色看不真切。
良久,他笑了起来。
“你们这些妖啊……真好玩。”
他像是无视蕊桃,移步到少女床边,从袖子里拿出一方锦帕,细细为床上躺着的女孩擦拭着脸颊。
修长的手指描绘着她的眉目,程缚之神色温柔,轻轻靠近感受着少女平静的呼吸。
他学着她呼吸的频率,感受活人的温度。
而床上的李乐绪梦中被扰,又因为迷香根本醒不过来,只能任由他动作,时不时少年长发扫过她的鼻尖,痒的她眉头紧皱。
而美人头伏在地上,继续等待着宣判。
……
这一夜,李乐绪睡的很沉,但睡眠质量极差。
像是被什么东西鬼压床一样。
第二天一早,她顶个黑眼圈出来。却碰上季舒白带着一队人马围住了蕊桃的房门。
他们气势汹汹,个个身强体壮,李乐绪本来刚打开门伸个懒腰,便和对面的季舒白对上视线,她有些不自然便退了回去。
蕊桃打开门,施施然行了个礼。
“各位官爷,大清早是有何事来找妾身?”她的嗓音像是早春的黄鹂,清脆悦耳,语气又勾人。
但奈何对面不解风情。
“拿下。”不等她继续开口,季舒白就挥手示意,几个镇妖司的大汉看到都,便将人压制住。
蕊桃生的一双含情美目,此刻泪水盈盈,望着人的样子可怜极了。柔弱女子被强硬地拖拉着,精巧的鬓发四撒,狼狈不堪。
“为何如此对妾身?”
一群大汉将她拖到廊外,像是要压送到什么地方,她的哭喊,根本无人理会。
突然间,蕊桃趁人不注意,挣脱了一瞬,立即朝着李乐绪的方向跑过来。
她躲藏在李乐绪身后,如墨般的长发披散在后,交缠在粉色衣裙上,哭红的眼像只小兔,
“姑娘,救救我。”
李乐绪顿时僵在原地,把人护在身后,只见季舒白带着手下越来越近,她只好硬着头皮发问,
“季大人,她昨日还是重点保护对象,今日怎么就要拿下了?你们就算是捉拿犯人也该有个由头。”
“哼。”季舒白斥笑,“就算是有,为何告知你?”他举起腰间宝刀,威胁性示意:
识相点,快走开。
“……”李乐绪无语,这书里的人脾气都有点说法。
“昨夜有人状告,说牡丹是蕊桃所杀。”罗平跟在季舒白后面,朝着李乐绪解释一番,“此番来找蕊桃娘子,是来调查的。”
“我没有!”蕊桃躲在她身后,听见这话立即反驳。
不一会儿,这动静就引来一群人。
春妈妈是整个轻碧楼的老鸨,她本来就为了牡丹的死劳心伤神,今早起的太迟,没想到等小丫头片子来通报,才短短不到一夜,又出了麻烦。
她扭着身子,插入闹剧中。
“季爷,蕊桃这事儿我们小的来劝,包管乖乖跟着您回去受审。”春妈妈舔着脸讨好地笑,浓厚的脂粉气快把李乐绪淹死了。
春妈妈指挥着龟奴,压住蕊桃,又是哄又是骗的,说自己一鼻涕一把泪云云,劝着蕊桃。
可那柔弱女子不知哪里来的力气,拉着李乐绪死都不放。
边上的季舒白越来越没耐心,他揉了揉眉心,抬手下令,指着李乐绪和蕊桃,“一起架回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