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肥猪”

唐章章故意将桌子向前一顶撞到前座董亦芫的身上，她说话的声音不小不大刚刚好可以被周围的人听到，大部分的同学听到后都笑了起来，有些甚至眼神暧昧的往董亦芫身上扫描，像是能通过他们那双肉眼能够看透董亦芫的身体一样。

董亦芫被骂后先是一愣，后背被撞痛，她也没敢说什么，看到有些人不怀好意的眼光，她两腮连着耳朵都通红，将头低了下来。

“哼”

唐章章抬起下巴，傲视着董亦芫的后脑勺，圆圆的后脑勺，连紧扎起来的马尾都让她觉得厌恶，唐章章翻了一个白眼，还想要继续骂下去，可是上课铃声响起，老师跟同学都走进了教室，她只好作罢。

说不清是哪次月考之后，董亦芫被老师安排坐在了唐章章的前面，她搞不清楚为什么，唐章章好像天生就对董亦芫有种敌意，可能是因为方早，以前离得远，说不上几句话，唐章章几乎忘记了班里还有董亦芫这号人，现在唐章章眯着眼睛像是看垃圾一样看着前面的董亦芫。

“死肥猪，又蠢又笨，还坐在我前面，看着就碍眼。”

唐章章本来是想要跟老师提出再次换座位的，可是她实在是挑不出更好的座位了，只能暗戳戳搞些上不了台面的小动作让自己出口气。

董亦芫从来没有受到那个同学这样恶意的对待，每次唐章章骂她死肥猪的时候，她都要低下头，如果耳朵能闭上就好了，这样她就不会听到周围人的嘲笑声了。

每次经过卫生间，她总是在没有人的时候站在仪表镜子前看看自己的模样，很胖吗？很胖吗？胖到看到就恶心吗？在此之前从来没有人骂过她胖，董亦芫是那种典型的婴儿肥，浑身上下都软嘟嘟的感觉，算不上肥胖，反而有些可爱，她不清楚为什么唐章章都那样骂自己。

唐章章把自己的桌子挤的很靠前，自己的座位很舒适，只给董亦芫留下非常小的位置。

好几天董亦芫都不敢说什么，唐章章还会故意在上课的时候用笔尖去扎董亦芫的后背，每次被扎到董亦芫都会猛一激灵，回头看时，唐章章就会装作一副很无辜的样子，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不要老是扭头往后看。”班主任丢了一根粉笔精准地砸到董亦芫的脸上，怒斥道：“说过多少次了，不要老是扭头看后面的时钟，就那么想下课吗？”

董亦芫两腮憋的通红，解释道：“我没有……”

她话还没说完就被班主任打断，“你没有什么，还敢狡辩，这一节课我注意你多少次了？后面有老师还是有重点？一会儿看一次，你看了会提前下课吗？”

张宏像是吃了火药一样，疯狂的输出着，唾沫星子满天飞，班里安静到压抑，全班同学都不敢出声，他推了推眼眶，板着脸，“今天作业这篇文言文抄三遍，本来想着给你们布置只抄一遍的，全班同学都托董亦芫的福，再多抄两遍。”

张宏把话说完，刚好下课铃声响起，他瞥了一眼董亦芫夹着书拿着水杯走了，他走之后全班一片哀嚎，不少同学都一脸埋怨地看着董亦芫。

“有什么好看的。”

“显眼包。”

“非要看时间，她看就让她抄啦，为什么要我们跟着一起抄？”

“啊，真烦人，晦气死了。”

董亦芫听着班里的哀怨，羞到连头都不敢抬起来。本来有些同学还会站在她那一边，觉得平日唐章章骂的有点过分，经过这个事后，他们反而支持起了唐章章。

“啊，就是啊，死肥猪，真没骂错她。”

而始作俑者唐章章，则一脸满意地看着前面头勾在桌面上的董亦芫，她很满意现在这个结果。

唐章章将本子扔在董亦芫的桌子上，“哎，是你害得我要多抄两遍的，你帮我抄啊。”

有些同学见状纷纷效仿将作业本也扔到董亦芫的桌子上，“就是啦，都怨你，你做的恶，你自己解决。”

有些离得比较远的同学甚至起意将作业本扔到董亦芫的头上、脸上，董亦芫被四周投掷过来的作业本砸到也不敢还嘴。

“真晦气。”

董亦芫是典型的讨好型人格，她甚至也以为这件事情是自己做错了，她如果不去理会唐章章就好了，那样老师就不会生气，不会罚同学们多抄两遍作业了，她开始小心翼翼的问身边的同学要不要自己帮忙给抄作业，有人帮忙抄作业，有些同学当然欣然接受了。

那个时候方早坐在她的隔壁，隔着过道，董亦芫也问了方早，“老师罚的两遍文言文要我帮你抄吗？”董亦芫的声音很小，起初方早都没听到，董亦芫跟方早这样成绩好的人说话心里是十分没有底气的。

“什么？”方早一脸疑问。

“老师罚的作业要我帮你抄吗？”

方早清秀的眉头皱了起来，“莫名其妙。”她拒绝了董亦芫，然后离开了座位，董亦芫以为方早也像其他人一样生自己的气，便没有再多说什么。

那天晚上董亦芫帮同学们抄作业，抄到了凌晨三点多，手指头上的茧子又红又硬，可是想着同学们会原谅自己，她还是坚持了下去。

董亦芫本以为只要自己默不作声，时间久了，唐章章就不会再欺负她了，可是没料到随之而来的是变本加厉。唐章章会领着两三个女生故意把董亦芫堵在女卫生间中。

唐章章站在最中间，双手环抱于胸，她们将董亦芫逼到墙角，一脸挑衅地看着董亦芫，“真晦气啊，到哪都能碰到你，你非要往我眼前蹭吗？真是欠收拾。”说完话，她将手点在董亦芫的脑门上，逼得她一步一步往后退。

“死肥猪。”说话的是时慢，唐章章的狗腿子，她猛然一脚踢在董亦芫的膝盖上，董亦芫膝盖吃痛被迫半跪在地上。

“看什么看，没看过啊？赶紧出去。”叶彤欣尖声叫着清场。

其他同学虽是愤愤，但是看着她们人多势众，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赶紧上完厕所赶紧离开。

董亦芫也想顺势离开，但是叶彤欣眼尖手快，抓住董亦芫推搡了她一把，将她抵在墙上，“跑什么跑？你怕什么啊？又没让你走。”

董亦芫只想把自己缩成一个点，她甚至不敢正眼去看她们，只能低着眼去看地面。

“快上课了”董亦芫的声音很小，她的身体甚至有些颤抖。

“哈哈哈哈”叶彤欣发出很夸张的笑声，她的嘴像是怪物一样差点从腮边裂到了耳边，她咬牙切齿又装得很温柔的样子，扯着董亦芫的脸问道：“你说什么？不会大点声音吗？我没听到。”

“快……快上课了。”

叶彤欣拽着董亦芫的头发将她的头嗑在墙上，“放臭屁，大课间休息，现在才几点。”

从始至终，唐章章的话都很少，她甚至不用说什么，她身边的那两个狗腿子就帮她把恶做了。

唐章章摆弄着自己的指甲，她的指甲上涂着亮亮的护甲油，手指纤弱细长，唐母每天都要说很多遍，女生一定要对自己很好，一定要注意自己的仪容仪表，不能吃太多，要不然会变胖，变胖就不好看了，没有人会爱胖子的，胖子都是生活不规律的人。在她母亲的眼中，好像胖子就不应该生活在这个世界上，女生就是应该瘦瘦的，最好瘦到一阵风就能把她吹走，那才叫好看。

唐章章盯着董亦芫身上的肥肉，嫌弃道：“你吃那么肥？你妈不会觉得你很恶心吗？头发那么短，还扎成马尾的样子，看着我就反胃……”唐章章说着说着突然停顿了下来，她嗤笑了一声：“你胸那么大，你要勾引哪个男的啊？你可真骚，真想不到。恶心人，小小年纪心术不正。”

唐章章将话题扯到了董亦芫的胸上，时慢和叶彤欣像是接收到了唐章章的指引。

“骚货”时慢一巴掌拍在董亦芫的胸部上。

“把她内衣脱掉，哈哈哈”叶彤欣又尖着嗓子笑着，那笑声跟建议让董亦芫感觉到毛骨悚然。

“不要，你们别这样。”董亦芫手心里全是汗水，她越是反抗，她们好像越是起劲，她们用力摁住董亦芫的手腕，唐章章还会顺势往她脸上扇几个巴掌，“肥猪，整天吃那么多，真跟死猪一样。”

董亦芫被煽到两颊发烫，她眼神惊恐，随着本能的挣扎着，可随之而来的则是她们更强烈的攻击，叶彤欣用力将膝盖撞击到她的肚子上，董亦芫痛的弯下腰来，两眼一黑。时慢顺势将董亦芫的上衣脱了下来，然后送到了唐章章的手上，唐章章拿着董亦芫的校服上衣，像是拿到了胜利的彩旗一样，举着手挥舞着，然后用力将上衣扔到了地上。

唐章章则一脸伪善，温柔的说着：“真不好意思呢？不小心掉了。”

“哈哈哈哈”在场所有人都笑了起来，除了董亦芫，她只能瑟瑟发抖的蜷缩在角落，她眼神呆滞，仿佛被抽走了魂魄，麻木地用手捂着自己裸露在外面的□□。

唐章章的脸立马冷了下来，安排着：“把她内衣给我脱了。”

董亦芫拼命挣扎着，她的双脚撕蹬着，疯狂摇头，可是没一会她的内衣就被拽了下来。

像上次一样，时慢又把衣服进献给了唐章章，唐章章一脸嫌弃，用两指捏着内衣，好像手中拿的是垃圾一样，“真恶心，扔在哪个坑里好呢？”唐章章用脚一个一个踹着厕所的门，“啊，这个好了。”然后她没有任何犹豫将董亦芫的内衣扔进了厕所里。

“沾上了屎，或者是尿的话，你不会还继续穿吧？那样会惹上一身的味道的。”唐章章扔完衣服后蹲在董亦芫的面前，温柔的建议道。

唐章章话音刚落，上课铃声就响起来了。

“上课了，我们要赶快回到教室了。”唐章章站了起来，仿佛此时躺在地上，泪流满面的董亦芫跟她没有任何关系一样。她起身离开，把所有做过的恶都留在了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