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翡文书院的学生就不会怎么变,二班基本上都是原班人马,新来的通常是一班下来的或者三班上去的。除了他们自己内部排列的,新来的只有傅薄言和吴实义两个人,当然还有一个被爸爸托关系送进来的老朋友车迟裕。
可能是车迟裕平时比较爱八卦,记人倒是挺快的。但是两个外来人员可就苦了,班里的人都相互认识,他们短时间内也记不住这么多人。
“你记住了几个人?”傅薄言摸摸快要炸掉的脑袋。
吴实义沉默了一会儿,说:“额……五……五个?”
幸好车迟裕就坐在前桌,他热心的帮忙介绍道:“那个一直刷题的就是许鉴清,你们应该听说过。那个女生是梁芝菲,她真的是纯卷一个人,因为喜欢许鉴清从四班考到二班来了。许鉴清这个人看起来挺高冷的,所以梁芝菲一直都没有主动靠近过他……”
“等等,你这是在帮助我们认清这些家里有钱的大佬还是讲八卦?”傅薄言打断了车迟裕的话,感觉这人在夹带私货。
车迟裕被发现了,说:“你这话说的,你不喜欢听吗?”
傅薄言说:“爱听啊,但是你这个剧情有点太奇怪了,这让我想起了我的爱看高冷霸总校草文学的好朋友。”
车迟裕不以为然:“艺术来源于生活,我给你介绍一下女二。那个袁思依,许鉴清他爸好兄弟的女儿,从小被开玩笑定娃娃亲,但是她不喜欢许鉴清,励志超过哥哥继承家产。”
傅薄言说:“人家这不叫女二,这是大女主好吧。”
后半节课,傅薄言和吴实义安静地听车迟裕八卦,记住了半个班的风云人物。吴实义的手闲着难受,他默默地画了一张人物关系图。
下课后,傅薄言和车迟裕又拿着由吴实义亲手绘制的人物关系图研究了许久。最后他们画成了成品图,被傅薄言强势从车迟裕手上夺取收藏了。
车迟裕道:“恭喜你啊傅薄言,你有资格成为我的亲传大弟子了。”
傅薄言刚得了图便翻脸不认人:“这是谁的古风同学啊,拿走拿走。”
这节课下课是大课间,开学第一天是学校的大扫除时间,外面还下了雨,他们也没出去跑操。除了一班的学生,其他班都有讲话的。
傅薄言听八卦听得意犹未尽,偏偏车迟裕是值日生跑去打扫卫生了,他忍不住只能问吴实义:“实义,你知不知道什么瓜啊,我看你平时安安静静的,也不怎么找人聊天。”
本以为吴实义这种下课之后只会待在座位上的人不会知道什么瓜,他却开口了:“我当然知道啊,我舅妈的弟弟,前两个月出车祸变成植物人了……你怎么了,陶阿姨没有告诉过你吗?”
“两个月?两个月我妈都没告诉过我!”傅薄言顶着震惊的表情。
“他老婆早两年就离世了,他没有再婚,他儿子现在住在我舅妈家也就是和我表哥也住在一起。她对侄子很好,可能是可怜他吧,不像对解意哥那样……”吴实义突然止了话语,“不说了吧。”
邢娜的弟弟邢峥?这个人傅薄言倒是有所耳闻,他的教育方式也是和姐姐如出一辙。但是邢娜不知道为什么对侄子邢临维护有加,却忘记了自己和弟弟是一样的。如果邢临来了他们家能改变邢娜就好了。傅薄言心里也很难受,好像和吴实义牵在一条线上一样。
他突然一拍脑袋,发现自己把别人的经历分析得挺透彻,自己的感情生活还没个着落。其实某种意义上来说他自己就是一个瓜,刚刚拍脑袋的动作好像在敲西瓜看这个瓜保不保熟一样。
临近上课了,傅薄言想起下节是英语课。就算他们不是邢娜教的,他们年级另一个很严格的英语老师也是不出所料地来到了二班。她的课可不能不认真,如果说邢娜是运动型奖励的话,那这个老师就是纯背型奖励。
对于两位英语老师早有耳闻的傅薄言感觉到恐慌,因为刚刚跑去聊了很久,根本进入不了状态。想想要是被奖励背书了的话,可能只能从语文课里面抽点时间来背,但是他们的语文老师还是秦怿芜,肯定认识傅薄言。
好不容易把霸总大女主什么的桥段从脑袋里剔除,傅薄言瞄了一眼吴实义,脑袋又被同桌占领了。吴实义正安静地不知道写什么,突然停住了笔。
偷看被发现了?傅薄言连忙收回视线,假装很忙似的看着书,实际上笔在草稿纸上毫无章法地乱画。
果然恋爱影响学习,要是真的早恋了就别想考进z大了。傅薄言痛心疾首,觉得应该把自己想早恋的心藏得更深一点。
雨声突然变大了,傅薄言的心跳也随之快了很多,他怕吴实义听到似的按了按胸口,想把心跳按下去,却发现更快了些。他有些心猿意马般又装作很自然地瞥了眼吴实义,发现对方好像还在做题,这才稍微大胆一些微微侧目去看他的侧脸。
同桌真的很好看啊。傅薄言不自觉地微微笑起来,又怕别人发现一样压了回去。
吴实义还是同往常一样面色平静,只是突然悄悄给自己的脸扇风的动作很突兀。
很热吗?空调开的是十六度啊。傅薄言想着,慢慢收回了视线。
同学们的卫生基本上都打扫完了,教室里坐着的人多了起来,个个都满头大汗的,讲话声音也变多了。
人多了之后,教室里的热量逐渐升高了,傅薄言右手拿着笔,左手不停歇地拿着英语默写本给自己扇风。温度总是难以让人集中注意力,写物理题目的时候更是容易让人产生热量,傅薄言感觉自己的脑袋快炸了。
他们校友捐东西的时候不能捐一个好用的空调吗?捐什么石像铜雕花花草草啊?
“你很热吗?”吴实义的声音突然传来,居然把傅薄言吓一跳。
傅薄言愣了一下,左手扇风的动作顿住了,说:“写数理化的题目都容易热,可能这就是理科班一进去就比较热的原因吧。”而且他们班女生少得可怜,大部分男生不会使用香水这种东西,班级里面容易臭。
吴实义翻了翻包,从里面掏出一个小风扇,还把上面的盖子拆开来,拿了傅薄言带的花露水喷到盖子上的海绵上。
“这样吹着就不臭了。”吴实义把盖子盖回去,把风扇递给傅薄言。
风扇勤勤恳恳地工作着,因为有花露水喷在里面,风中除了香味还带着丝丝凉意。傅薄言对着自己的脸吹了一会儿,把风扇放在他们两个桌子中间,调整了一下角度,让两边都能吹到了。
吴实义微微诧异,说:“我不热啊。”
傅薄言说:“我都看到你扇风了,你当时还没拿风扇出来。”
吴实义脸上的表情僵了一下,语气有一点奇怪:“哦,我现在不热。”其实是刚刚不感觉热,现在又热了。
离打铃还有几分钟,他们的新英语老师熊老师就进教室了。几个还在扇风的同学慌忙从桌洞里掏英语书出来,而已经把书拿出来的同学则马上开始读文章。
“我靠,这么快的吗?”傅薄言低声感叹一声,马上瞄了两眼周围的同学,开始读他们正在读的文章。
二班原先就是熊老师教的班级,因此她认识大部分同学。
熊老师一边点课件,一边说:“课代表怎么没来找我?是不是想背书?还没有提醒同学要读课文吗?”
没有人想撞到枪口上,也没有人出声。
“嗯?课代表呢?”熊老师终于转了过来,没有在班级里看到课代表的身影,“你们班课代表请假了吗?班长?”
许鉴清说:“她被刷走了,我们班现在没有英语课代表。”
“哎呀,要重新选啊,好麻烦。”熊老师有些烦似的把笔一丢,“又要重新熟悉,有没有人自愿当课代表的?”
自愿当课代表?英语老师熊老师的课代表?开玩笑的吧?
傅薄言和其他同学一样默契地低下头假装自己很忙的样子。
“都不愿意当啊,那我只好自己点了。”熊老师假装失望的样子,开始环视班级一圈。
估计会点认识的人当课代表吧。傅薄言莫名感觉自己安全了,逐渐放松下来。
“诶,那个男生。”熊老师不知道在叫谁。
没直接说名字?傅薄言突然感觉到不妙,熊老师难道不按套路出牌点了个不认识的?
随着傅薄言的心跳逐渐加速,他不敢抬头看熊老师,听到她说:“那个新同学,长得不是挺帅的为什么一直低着头。”
完了完了完了。傅薄言更加不敢抬头了,他这时突然感觉自己长得一般般。
“叫傅薄言是吧,你当英语课代表吧。”熊老师魔鬼般的声音响起,把傅薄言吓得险些心脏骤停。
“老老老师,我我我……”傅薄言的脑子飞速运转着,灵机一动,“老师,我是生物课代表啊,生物老师不是换成童老师了吗,重新选了一个。”他宁愿当童萧的课代表也不愿意当熊老师的课代表,毕竟童萧会偏袒自己的课代表,而熊老师不仅不会而且还会额外奖励自己的课代表。
“哦,这样啊。”熊老师有点遗憾似的点点头,“那同桌,叫吴实义是吧?”
吴实义好像也被吓到了,学傅薄言的样子越俎代庖:“老师,其实我是语文课代表。”
最后熊老师还是选了一个她认识的“幸运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