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青凤如同行尸走肉一般,上了送亲马车。
两只浩浩荡荡的队伍,没有擦肩,他们就完全没有交集地各自去往了一西一东。
在行过不知几里,醒醒睡睡不知几日后,送亲队伍早就远离了蓝田,来到一处不知名的远村。
也许是临近目的地,随行的女侍开始为青凤作新娘妆扮,她没有一丝一毫的反抗,只是任人用脂粉修饰着自己的面貌。
等到出门看到的不是花轿,而是一口硕大的棺材时,她才惊觉,这是一桩冥婚!玉夫人根本就是要将她置于死地,让玉家所有肮脏的罪孽全部埋葬起来。
她挣扎着想要逃离,却被人重击后脑打晕过去,然后抬进了棺材。
徽月的意识却逐渐清醒,她仿佛感觉是自己被关在了这个暗无天日的棺材里面,不由得惊恐加剧。她使劲地敲打着棺材板,想要突破禁锢,可是这一番挣扎根本没有起到任何作用。她胡乱抓着棺材地内壁,像发了疯一样抓得自己十指血肉模糊,也正是因为是在梦中,她感觉不到这样做的疼痛,但恐惧感却无比真实。
不知道哭喊了多久,棺材忽然沉沉地翻倒在地,这一阵天旋地转让徽月感到恍惚,随着咚咚地振动,棺材板终于被人打开了。
一个髯须浓密的彪形大汉在看到她的时候,露出了比她还要惊恐的神色,徽月便赶紧趁着这个机会爬出棺材,头也不回地朝前跑去。
她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不敢回头,她总觉得身后有人还在死命地追赶,她只能一直不停歇地继续往前,可是双脚就像陷入泥沼一样越来越沉重。
死亡的恐惧感越来越清晰。
恍惚间,她脱离了那一身红嫁衣的女子躯体,又像轻风浮云一样飘飘荡荡。
她看到那原本鲜艳的红色嫁衣,已然在风吹日晒之下归于尘土,嫁衣之下的躯体,也早就腐败,糜烂,直至消散。
尸灵将养了一株银条修炼成形,他的样貌,和死去的女子一模一样。
徽月跟着男人,一路来到了蓝田。
沧海桑田变化,蓝田如今的繁荣景象,让她既陌生又熟悉。
再见到金丝棠时,徽月心中竟然生出一股久违的沧桑感。
金丝棠在见到男子的时候,情不自禁抱住了他,可也立马发现了他确实是个男人,得而复失远比一开始的失去更加令人绝望。
金丝棠苦笑着问他:“你愿不愿意,跟我在一起。”
男子笑着点了点了头。
金丝棠呼唤着身后呆呆看着他们的女儿道:“青棠,快过来,你爹回来了。”
梦毕,徽月缓缓地睁开眼,额头上沁出的汗珠,足以证明她这一夜过的极不安稳,她深呼一口气然后自言自语道:“凤栖棠……凤欺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