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你钟意她啊。”

某天在阿力住所，占米心血来潮去翻他的影碟，却发现女主角无一例外都是小鸽子。

“随便买的。”阿力仓皇夺过占米手中的影碟，忙乱塞进纸箱，“偶尔看看。”

“你钟意她，我喊她来陪你啊。”占米点一支香烟，抽一口，递给阿力，“她在我手底下做事。”

“别搞我了，占米哥。”阿力吐一个烟圈，“她不是你的女人吗？”

他的女人。在占米提出这个要求前，小鸽子也是这么以为的。

占米没有安慰，小鸽子亦没有拒绝。

阿力的租屋在底商之上，楼梯临街，一层几十户，同占米的公寓有天壤之别。但好在是他一个人住，小鸽子来敲阿力屋门时，对面邻居的探头探脑叫她格外不舒服。

“你来了。”阿力打开门，面容青涩而腼腆。

小鸽子不发一言，闪身进屋；进屋便径直脱衣服，外套，衬衣，裙子，丝袜。

窗帘大开，阿力几步冲去拉紧它。

“你要自己戴？”小鸽子从背包里拿出一个东西，“还是我帮你戴？”

“我不是……”

小鸽子不耐烦，上前去解阿力的皮带。

“等一下。”阿力托住小鸽子的手肘，阻止她跪低的动作，“我不要这个。”

“你起不来吗？”

“什么？”

“我说，”小鸽子向下瞟一眼，语气多带点心酸的嘲弄和顽劣的报复，“你是起不来吗？”

阿力这才有点不高兴，他拉着小鸽子的手向她刚刚看过的位置贴去，“你觉得呢？”

他又附在她耳边，低声说：“一看见你我就起来了。”

脸色绯红——他和她都是——眼神纠缠。她才发现他像个单纯的大孩子，或许他没有恶意。

小鸽子问：“你想怎么做？”

阿力抿抿嘴，不出声了。

“你看过我的片子，最喜欢哪一部？”

“我……”

“算了，我给你选吧。”

小鸽子拽着阿力的衣领进屋，她推他在床褥，随即跨坐上去。

“这个一定要戴哦，没得商量。”小鸽子撕开包装袋，“我怕生病，我想你也怕生病。”

“我听你的。”阿力双手虚虚扶住小鸽子的腰，“你好漂亮。”

小鸽子笑了，俯身亲了亲阿力的脸颊，“说实话，你比我想象中的要可爱那么一点点。”

“我可以在上面吗？”阿力轻声问。

“不要用问的。”小鸽子的下巴磨蹭阿力的耳朵，“做。”

一声惊呼，位置调转，阿力本能性地吻住小鸽子的嘴唇。他的身体好结实，热得发烫，简直融化她；又希望贯穿，动力无限。

体态凌乱，他们最终选定一个姿势——仰躺在床上——不动作了；她又突然翻身，扯走他身上的被子。

“怎么了？”阿力问。

“我能在你这里冲凉吗？”

“我找毛巾给你。”阿力爬下床，“肚子饿吗？我去买东西吃。菠萝包好不好？”

“不用了。”小鸽子坐起身，“你还想见我吗？”

“当然。”阿力衣服穿了一半，他站在原地，局促不安，“当然想。”

小鸽子眨眨眼，“我再来找你呀。”

他们交往越来越频繁，有时小鸽子在阿力家过夜。一次小鸽子抱怨化妆师对她动手动脚，隔天收工时她发现阿力在片场等她。

“你怎么来了？”小鸽子笑着跳进阿力怀抱。

“是哪个欺负你？”

小鸽子愣了愣，全没想到阿力会把她的话放在心上。

阿力又问一遍，“是哪个欺负你？”

“我没事了。”小鸽子挽住阿力的胳膊，“我们回家吧。”

当晚做得很激烈，第三次的时候他再喊她小鸽子，她不许他喊了。

“你怎么哭了？”抬手擦去眼泪，“我弄疼你吗？要我停下吗？”

“我的名字是阿安，叫我阿安。”亲密无间，“我没告诉过别人，你也不要告诉别人。”

“阿安。”点头答应，“阿安。”

累透了，他们躺在床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聊着聊着却严肃起来，小鸽子问阿力要了一支香烟，抽了两口，又还给阿力。

小鸽子问：“你介意我拍那种电影吗？”

阿力反问：“你介意我没钱吗？”

“傻瓜。”小鸽子捏住阿力两边脸颊，“傻瓜傻瓜傻瓜。”

“那你喜欢我这个傻瓜吗？”

“不喜欢还给你吃白食呀。”

“不要这样说自己。”阿力抱住小鸽子，“等我赚大钱，我给你买一间大房子，我养你。”

“傻瓜。”小鸽子摸摸阿力的头发，“我怎么爱上一个傻瓜。”

阿力抱小鸽子更紧了。

碟片被阿力烧毁了——全部。那天早晨小鸽子起床，便发现阿力守着一个铁桶。他在抽烟，但环绕在他身边的烟远比他吐出的多得多；窗户敞开着，热风灌进来，阿力没穿上衣，汗珠在他身上渐渐浮现。

“我吵醒你吗？”看见小鸽子，阿力熄灭香烟。

“过来抱抱我。”小鸽子说完即刻打手势让阿力停下，“还是不要了，等你冲凉先吧。”

阿力笑着将一身烟味蹭给小鸽子。

“你好讨厌。”小鸽子摘下阿力的发箍，弄乱他的头发。

“嗯。”阿力咬了咬小鸽子的耳垂，“我好讨厌。”

“不许学我讲话。”

“好。”阿力亲了亲小鸽子的嘴唇，“我不学。”

“要是我早点遇见你就好了。”小鸽子帮阿力戴好发箍，“可是，如果我们早一点遇到，你不见得会喜欢我。”

“我会。”阿力急忙做保证，“我会喜欢你。”

“乖仔。”小鸽子捧住阿力的脸，“我饿了，给我做早餐。”

阿力只差摇着尾巴进厨房。

煮了白水蛋；家里没有咖啡粉了，阿力要下楼去买，小鸽子却说她不喜欢喝咖啡。

占米有台咖啡机，他常常煮咖啡给她喝，可是……

“那你喜欢喝什么？”阿力问，“我明天去买。”

小鸽子接过阿力剥好的鸡蛋，“你明天有别的事。”

“什么事？”

“帮我搬家。”

阿力呆住了，小鸽子从桌下踢踢他的腿，“有意见吗？”

“没。”阿力回过神，开心万分，“我们今天就搬！”

“今天你要先收拾一点地方给我啦，傻瓜。家里这么乱，我都……”

话讲一半没下文，是阿力吻住小鸽子的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