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ex俱乐部？嚯，玩儿挺花啊。”
电脑屏幕的亮光打在对面人的脸上，榆思年轻敲键盘，轻声嘟囔。
见屏幕仍在跳转界面，沈衡翳不住问道∶
“你知道这个俱乐部？”
“嗯哼。”
榆思年漫不经心地应了声∶
“略有耳闻而已。我读书那会儿，看到过和那地方有关的案例，啧，怎么说呢……”
她扯了下一边嘴角，轻嗤道∶
“纸醉金迷、荒淫无度、不堪入目…反正给当时的我，震撼得当场重建三观。”
“噢…嗯？”
沈衡翳刚想表示理解，又猛地发觉有哪不对∶
“等会，你读书那会儿？咱不是上的同个大学的吗？有案例的话，我怎么不知道？”
一声轻“啧”再次传来，紧接着，沈衡翳瞧见榆思年毫不掩饰地翻了他一个白眼∶
“谁告儿你，我是大学的时候看的？姐姐我小学耍电脑就贼六了！sex的案例，是我初中冲浪的时候看到的。”
“……好吧。”
某位一直到上高中才有了第一台电脑、且家教严苛，先前不被允许上网吧的刑警队长承认，对于这点，确实是自己目光浅了。
沈衡翳心中自我安慰了一把，面上又赶紧将话头转回∶
“那当时的案例…是什么？”
榆思年这回眼珠都没转∶
“记不清了，就记得是类似于什么淫/趴啊嫖啊吸的，你能想到的非法玩意儿，那里可能都有。”
沈衡翳不住倒吸口凉气∶
“……都这了还不被查封？！”
“查了也没用咯。”
榆思年耸肩∶
“零几年那会事多了去了，而且你以为当时的一些警方没试过？
然而事实上，光封一个俱乐部、逮几个主要负责人，压根儿起不了啥震慑力，你抓再多，也丝毫影响不了他们恢复规模的速度。
…唉不过，近几年估摸着好点了，我就看到过…和‘当众多人活动’这种类似的相关案例。”
沈衡翳∶“……”
你说的“多人活动”，它正经么？
听身旁良久没再出声，想着对方兴许多少受了惊，榆思年趁着信息加载的功夫，好心情地安慰了句∶
“好啦～多常见的事儿，沈队啊，你平常没案子的时候多上上网，这年头，震碎三观的事依旧多了去了，看得多了，你也就习惯了哈。”
见对方依旧没反应，榆思年也没再吭声，继续盯着电脑屏，静默几秒后，她发出了今日第一声带有高涨情绪的声音∶
“哟、出来了！sex俱乐部入V要求与等级划分！我看看嗷……
入V前提，起码有五年以上混圈经验，并且在本俱乐部最低有五位数花销，信誉积分要求在一千以上。
等级划分嘛…嚯……”
榆思年再次轻呼出声∶
“最低的是蓝卡，往上升分别是蓝粉、粉黑……最高级是黑金。
……江自渡的VIP卡是什么色来着？”
沈衡翳这下有了反应，点开手机看了眼，眉头顿时紧皱，将屏幕上的照片给榆思年展示开——
一张泛着珠光、黑金色相交的卡。
“…最高级VIP能代表什么？”
连入会要求都那么高的地方，那最高级VIP的要求，沈衡翳连想都不愿想。
榆思年倒是神色淡定，只是在看到照片后眉毛双双上挑，便短“嘶”一声∶
“通俗简略点讲…不仅是个字母圈老油条，而且什么属性都能玩，是个资深老玩家。”
……这玩意资深…听起来可不是什么好事。
沈衡翳深吸口气，揉两把头发清醒好一阵才把心绪整理好，颇为心累道∶
“半小时后要开会，记得把信息都整理好再过去。”
榆思年往旁边转了两圈椅子、轻松比了个“OK”，瞧着却全然没有要整理信息的样子∶
“唉、沈队，你和晏顾问…进度咋样啦？”
见沈衡翳刚松下的眉头又皱起，像是提前预判了对方要说的话，榆思年赶紧先他一步开口∶
“半小时准备时间哎！我这大部分资料，早八百年前就完事了！就剩下的这点东西，五分钟！我五分钟绝对能做完！
……要是完不成、我后面案子的资料，都给你包了！”
话都被她一人说完了，沈衡翳杵在原地半天没闷出个响，又猜到，以这人看热闹放第一的死样，估摸着这会自己要是不说，后面的工作，可就别妄想着安生，也只得先妥协。
他四处张望，确认网侦组现在没其他人，才松口气，扭捏地小声开口∶
“该怎么样怎么样，不然还能怎么样…本来就是我单方面暗恋而已。”
“暗恋？”
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事，榆思年没忍住“嗤”地笑出了声∶
“不是、沈队你没在开玩笑吧？你管你那叫…暗恋？
你这双眼睛，这几天都直接黏晏顾问身上了！看到晏顾问，就笑得跟那什么似的，你管这叫暗恋？那明恋是什么？是直接趴人耳边，反复重复‘我喜欢你’吗？”
沈衡翳愣愣琢磨道∶
“你是说…晏顾问看得出来？”
“废话！晏顾问只是近视，他又不瞎！就你这一天二十四小时、有二十五个小时在给他献殷勤的样子，谁看不出你的心思啊？？？”
榆思年没忍住呛道，刚想缓口气，哪只对方又说了句令她更想喷的话∶
“……不会吧…我也没见他有什么反应啊？”
“……你还想要什么反应？！难道想看晏顾问惊慌失措、落荒而逃，而后被你逼在角落，泪眼汪汪紧咬双唇对你说∶
‘啊、沈哥不要啦’吗？？？”
沈衡翳∶“……”
见对方也面露复杂神色，榆思年手心手背这么一合，发出声脆响∶
“看吧！连你也觉得不可能吧！所以说…”
“不，”
沈衡翳一声打断∶
“我只是…单纯被你矫揉造作的语气恶心到了……”
榆思年∶“……”
榆思年深吸口气，过去几秒，才压住了即将辱骂同事的不文明冲动。
她欲言又止半天，斟酌良久，还是开口劝道∶
“沈队，感情这事儿吧，我也没资格管，但看在做了几年同事的份上，我还是劝你，能收收就收收，别太明显……
我玩笑话归玩笑话嗷，但说真的，那可是晏顾问，别人一个眼神变化，都能被他猜出真实心思的晏顾问。
在没完全清楚对方情况的情况下…还是先尽量收着点哈，免得撕破脸，对咱这同事氛围，影响也不好……”
沈衡翳下意识便反驳道∶
“谁说我不清楚情况！”
起码在局里…呃，仅限年轻这一辈的，绝对只有他知道晏景医和晏秦淮的母子关系！
这句他自然没有说出口，并且下一刻，他就明白自己所以为的“情况”，与榆思年想说的似乎并不是同一种。
只见榆思年微微眯眼，直接发问∶
“哦，那晏顾问的性取向是啥？他谈过恋爱吗？谈过几任？谈的都是男的女的？”
沈衡翳∶“……”
见对方瞬间闭嘴，榆思年冷笑一声∶
“哈！清楚！”
沈衡翳别开眼，企图再为自己扳回一局∶
“这…也不是完全不知道……
晏顾问他说自己谈过…但分了……”
“哦。”
榆思年毫不吃惊∶
“晏顾问都三十多了，而且就凭他那条件，谈过不是很正常？重点不应该放在他谈的是男是女这点身上吗？万一人家晏顾问恐同那可咋整？
……虽然感觉，他看上去不像是会在意这些的人…唉但是万一呢！”
出乎意料的，对于这个问题，沈衡翳却回答得很平静∶
“我想过这点。所以，”
他顿了顿，像是早已做下什么决定，沉声道∶
“所以，我没打算…这么快就…呃，坦明心意？”
他休假那两天，有大把时间用来考虑这些，包括但不限于构想如何告白、想象告白被拒，构思告白场合……
其中自然也包括，晏景医本人的意愿是什么。
那位对什么事都云淡风轻的顾问先生，面上看起来，有副完全不会在乎这些情爱小事的模样。
他似乎能包容一切，但沈衡翳并不敢保证，如若自己轻易告白，那么对方究竟是否会因此感到为难。
虽说在一方面看来，这代表晏景医，会把与他有关的事放在心上，可如果他的喜欢，会令对方犯难，那这恰恰违背了他告白的本心。
喜欢不该是这样的。
起码不该让自己喜欢的人心生退意。
榆思年靠在位子上，手上拿着块从隔壁工位捞来的饼干，此时啃得正起劲。
她边啃边瞧面前人的神色发生几番变化，最后又转化为下定决心的模样，便将余下饼干往嘴里一塞，自个双手又一摊∶
“行咯，你自己想好就成～
哦，对咯沈队，趁现在还在九月底，你们赶紧抓紧时间查，不然过几天可就又有新麻烦了。”
话题转变突然，沈衡翳一时愣神，“啊？”了声后才逐渐反应过来，问道∶
“过几天…国庆？怎么了？”
榆思年抬抬下巴∶
“国庆放假咯，你猜咱们的江‘玩家’，粉丝年龄主要在哪块区间？”
“……我明白了。”
看来是免不了又有顿网络轰炸啊。
沈衡翳心中再次倍感疲惫，他看了眼时间，发现也差不多了，这会便没再多说，只是侧身朝门口，再次叮嘱∶
“还有十二分钟，记得在时间内把资料理清嗷！别次次都踩点进会议室！”
榆思年满不在乎地应下，转椅子间，忽而注意到门口的阴影，心下“哎呦”一声，又将椅子转回，在沈衡翳开门前故意大声道∶
“沈队，加油哦！”
沈衡翳一个踉跄，莫名其妙中又有丝不好的预感，但并未在意，只是朝榆思年无语地瘪了下嘴，便了当开了门——
“晏晏晏晏晏…晏顾问？！”
门刚一打开，竟是直接与晏景医照了个正面。
沈衡翳下意识后退半步，正惊慌于对方在这站了多久、听了什么又听了多少，可视线一转，又发觉对方右手停在半空，似是正准备敲门。
一个侥幸的猜测让他开口问道∶
“…晏顾问，你…刚来？”
“嗯。”
晏景医神色自然地收回手∶
“来找你。
温主任他们那边的开会准备工作做得差不多了，春天的信息也整理好了，我就来看看你这边情况。
榆警官这边的工作，准备好了？”
“啊、啊对，快了！呃…我们可以先去会议室……！嗯！”
沈衡翳猛点头，又立马摇了下头，随即憋出了个合理建议。
见对方点头应了声“好”，他刚松懈下去，又听晏景医问∶
“刚刚榆警官让你加油…是什么意思？”
……榆…思…年！！！
沈衡翳不用转头都能想象到身后某人幸灾乐祸的丑恶嘴脸，不住咬了咬自己的后槽牙，努力想着有什么合适借口。
可在对上晏景医视线时，他刚想的答案顿时从大脑中消失，代替的则是嘴上发出几声不明意味的音节。
他支吾半晌，只觉面上发烫，直至最后也只是慌乱回了句“没什么”，就先行一步往会议室赶去。
晏景医原本还想说什么，可话挂到嘴边，注意到沈衡翳泛红的耳根，他终是没再多言，就只是转头朝榆思年点了下头，道声“辛苦”，看了眼腕表后，便也跟着朝会议室方向走去。
……
“江自渡，本名江舟，二十六岁，湖西本地人，毕业于东都一所综合类大学，本科学历，二十二岁参加一个选秀节目出道当了偶像，前两年转行，开始往演艺圈努力。
流量上看，目前是个三线演员，并且是前段日子，9.16凶案受害人吴芯愈的现任男友。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