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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书神app > 修仙废物,但徒弟超爱 > 第56章 遵循

第56章 遵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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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仟眠确实打算回去等于皖,顺便查查医书。可就算他侥幸查到解毒的办法,也要等叶汐佳回来,等于皖回来。

太晚了,苏仟眠心道。那就意味着于皖在外的日子里还要夜夜受折磨,本来苏仟眠就不放心,如今更是得一边忧心他的安危,一边忧心他的蛇毒。

他还是放肆了一回。

眼睁睁看着蛇毒发作时,苏仟眠心间就有了计划。他为于皖披上大裘时,顺手在他腰间留了片龙鳞,说是告别,实则是急急忙忙赶回庐水徽,取过那瓶舍不得吃的解毒药后,再一次跟上于皖。

苏仟眠赶到时,房间的灯火已被熄灭。于皖应当是睡了,他思索片刻,决定偷偷摸摸地翻窗而入。

外面冰天雪地,屋内也没好到哪去,漆黑一片不说,隐隐透露的寒意几乎入骨。哪怕苏仟眠已经尽最大的力气放轻动作压低声音,也还是心慌的,生怕把于皖吵醒。他反手把窗户关上,没有点起荧火照亮,但也不至于什么都不看清。

他走到床边,看见于皖侧身而睡。可惜还是太黑了,他只能模糊地看到个大致轮廓,而无法看到那人睡着时的容颜神情。

还没等他把药瓶拿出来,不远处先窜出团火焰,惊得他浑身一抖。苏仟眠扭头看去,火苗是从炭盆里窜出来的,如同回光返照,烧完最后一股后便彻底湮灭。他第一次见这东西,想来是取暖用的。苏仟眠上前查探,竟发现里面零星的几块炭已然烧尽成灰。

还未入夜便烧完,明摆着是敷衍了事。想到昨夜于皖浑身发冷的模样,苏仟眠心里生出股愠怒,正要喊人来添,又意识到自己平白无故的出现无法解释,一旦被发现,定然要将于皖惊动。

他在炭盆旁站了片刻,双眼四处环顾一圈,看到于皖脱下的外衣和放在一旁的钱袋。苏仟眠一直对这些钱币无所谓,没什么物欲,于皖给他的那些,被拿去买桂花糕和请银匠设计制作项链后,还剩下许多。奈何苏仟眠走得匆忙忘了带,口袋比脸都干净,总不能去抢。

至于取暖的法阵,大概是有的,但苏仟眠不会。

他十分心虚地瞥了眼躺在床上昏睡的于皖,伸手打开钱袋取了些出来,还顺带把藏在于皖腰带间的龙鳞拿走,免得给自己留下再跟着人的借口。

方才是从窗户进来,现在他也只能翻窗离开。苏仟眠有意没关严实,以便待会再次的进入。他伸出手贴在脸上,把因紧张心慌而产生的不自然的红压下去,才如没事人一般,从正门进了客栈,扬声道:“住间房。”

一个女掌柜给他递来钥匙。苏仟眠对外一向话少,交代过多送些炭后,抬步往楼上走去,走到拐角处,听见一个男人的声音,急匆匆地开口,说道:“掌柜的,我想起来你说的那个庐水徽了。”

苏仟眠脚步一滞,上前几步隐身到黑暗里,听到给他钥匙的女人问:“你小声点,别被人听见。”

即便此刻楼下的两人有意将声音压低,所说的内容还是被苏仟眠刻意偷听了去。

“仙门百家确实有这个门派,在庐州,但是不大,也没什么名气。这庐水徽里以前有个姓于的少爷,是个花花公子,家里有钱,庐水徽就是靠这于家的钱才修建起来。”

“这少爷人魔混血,好吃懒做,自己不上进就算了,心眼又小,见不得自家盖的门派传给别人,把原定的传位人的手给砍下来一个。”

“你这么一说,我好像记起来了。”

“想起来了吧。”男人低低笑道,“心眼小就算了,还风流成性,仗着长相不错,玷污许多姑娘的清白,要我说就是个畜生禽兽。掌柜的,你说楼上那人……”

“还真不好说。”女人思索道,“不过他明天就走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先去吃饭吧。”

“好嘞,吃饭。”

听着两人远去的脚步声,苏仟眠冷笑了一声。他觉得荒谬,觉得可笑。明明于皖从没有做过这些,凭什么要被人传出这样的流言,被人无端地揣测。

苏仟眠不自觉地将双手握紧成拳。修士伤害普通百姓乃是大忌,这些规矩管不到他,却能管得到于皖,思虑至此,他重新走到拐角处,冷冷看了眼楼下已经摆好饭菜的妇人和女孩。

母女俩没听到他的脚步声,抬头猛然见到一个青年站在楼梯上,不知站了多久。他俊朗的脸隐在若隐若现的烛光中,像一只含着怨念的鬼魂,一双深不见底的墨色眼睛冷得像是能吃人。

女孩吓得躲到母亲身后,紧紧拉住她的衣角。女人对他挤出个笑来,上下牙打颤,道:“客官,是有什么不满意的?”

还知道害怕,苏仟眠心道。他神色分毫未变,心中烦躁夹杂在话音里,冷冷道:“我要的炭呢?还没送来?”

“马上就送,马上就给您送上去。”女人连连赔笑。

苏仟眠眯起眼睛,看向手足无措的女人,警告道:“别只顾着嚼舌根,拿次品应付人。”

“不会不会,自然不会,一定给您送最好的。”女人一身冷汗,“还有什么吩咐吗?”

苏仟眠没理她,拂袖离去,没走几步,补了句,“再上壶茶。”

苏仟眠拿过钥匙后就站在门口,没开门,更没点灯。很快便有个皮肤黝黑的青年为他送来所需事物,见他一动不动地站着,也不敢多嘴询问,将东西放下后溜之大吉,只敢在心中默念一句,此人当真脾气古怪。

待脚步声远去,苏仟眠取过黑炭和热茶。一回生二回熟,这次他手里拿着东西,还能稳稳翻身落地,首先便去把炭盆重新点燃。

炭火燃烧,渐渐地散发出暖意,也添了些光亮。苏仟眠借着微弱稀薄光看向于皖,大抵是太冷,他瘦长的身子蜷缩在一起,想借此抵御,长长的眼睫洒下一道阴影,薄唇紧闭,柔顺的长发散在身后。

想起方才楼下传出的流言,苏仟眠心间一阵刺痛。他捧在心尖上的人,珍惜心疼都来不及,凭什么被人一次又一次地诬陷责骂。

修真界各个门派的大大小小之事往往被百姓当做茶余饭后的闲谈,不过传多了难免添油加醋,这还是于皖说的。苏仟眠盯着于皖毫无血色的脸,心道,世间有几个清清白白的,谁又能保证从不犯错。明明你已经付出代价,也一直心存愧疚,那些人凭什么还要继续造谣?

压下怒气,苏仟眠打开药瓶。丹药只有红豆般大小,一股浓郁的清苦味道。寻常服用自然不算困难,可要让于皖在睡梦中神不知鬼不觉地吞咽而下,还是令苏仟眠颇为发愁。

但也不是特别发愁。

苏仟眠垂眼看向于皖紧闭的双唇。亲吻的念头从未停下,可苏仟眠从没想过要在这种时候,借由喂药而半强迫地发生。他期望是情投意合,水到渠成,而不是在于皖表示过不满,已经暗自下定决心要顺从他的意愿后,再趁人之危,还冠冕堂皇地找个理由遮掩。

他更是不敢。

苏仟眠知晓自己内心的邪念有多重多深,一旦尝到甜头恐怕就再难复原。他今日敢这样做,往后的某一日,或许真的会为了私念而把那些邪恶阴暗的想法付诸实现。

望向躺在掌心小巧的药丸,苏仟眠叹了口气。他此行的本意是前来送药,送到就走。他不该再强迫于皖什么,哪怕于皖宁愿忍着蛇毒而不愿用药,他都该尊重他的选择。

苏仟眠纠结许久,到底什么都没做,把药丸重新放回瓷瓶中,摆在茶水的旁边。

待明日于皖醒来,由他本人抉择决断。

他原本打算小憩一会就离开,但到底高估了自己。苏仟眠担心被于皖发现,跟在他身后的几日极为小心,于皖忍受蛇毒时,他同样焦心忧虑不得合眼,更别提又奔波一日往返拿药,刚一闭上眼便陷入梦境,直至第二日晨间听到噼里啪啦的鞭炮声,才猛地清醒。

天已经亮了。他就这么坐在于皖的床边,斜靠着睡过一夜,甚至因为睡得太沉,都不知道于皖夜间蛇毒发作的情况。

苏仟眠站起身,低头看一眼。床上昏睡的人随时都有可能醒来,他必须在此之前离开。苏仟眠依依不舍地望着于皖,已经打开窗户,手指却紧紧抠住窗棂。他扫一眼空荡无人的街道,忽而回身上前,弯腰埋头到于皖颈间,深深吸了口他身上残留的皂角香气,才逃也似的离开。

估摸苏仟眠再不会折返而回,于皖坐起身。深夜他被疼得神智不清,最初看到床边的人影还以为是疼出了幻觉。直到伸手触及有实感,才恍然是真有个人。

于皖当即要运转灵力,却模糊地认出熟悉的身影。他不知苏仟眠为何出尔反尔地追回来,只是见他睡得沉,便一直没出声。

屋内涌起持续不断的暖意和床头的瓷瓶在苏仟眠走后,无声地将于皖心头困惑解开。他打开瓷瓶,借茶水吞下几颗药丸的同时,想到苏仟眠离别前的举动,颈间总算反应迟钝地涌过一阵热意。

可惜始作俑者已经逃之夭夭,于皖看向因某人仓皇逃离而没关紧留道缝隙的窗户,心中说一声,随他去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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