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明白了陆非林的想法，赵莫轶想了想，说：“张同学应该不太会跟我去撒谎。”
“额。”陆非林也想到这一点过，“那篇论文肯定不是真让他发表，只是帮我们撰写的像真的一些，然后妍姐说她有认识的黑客，可以帮我们p个网页出来，到时候你分享，也是朋友圈专供给涂利，顶多再加一个汪鹏天，给你点个赞。”
“不是说这个，是后面，去约师兄吃饭。”赵莫轶努力找词解释，“张同学他是个大社恐，是不可能跟陌生人吃饭的，而且还要现场演戏，你不如把他锁在实验室里，不吃不喝做三天实验。”
陆非林有点犯难：“但是最重要的就是见面啊，只是分享朋友圈，不保险而且力度也不够。”
他有些挫败，低头搓手：“我还在想怎么制造机会，让你合理跟涂利约饭了。”
赵莫轶一双骨节分明的手出现在陆非林面前，分开他还在打结的手，温声说道：“如果只是想，有人当面去师兄面前提示一下，那有一个人更合适。”
陆非林猛抬头：“谁？”
赵莫轶一笑：“小柳。”
陆非林拧眉思索，这个说的小柳，应该是之前在广场舞时见过调音响的小伙，赵莫轶说过他最是刻苦训练，所以有时候会把他叫去玲珑湾店里放松一下，还把跟阿姨们的广场舞群也给了他管理。
赵莫轶仔细解释道：“小柳最近会被派去江南省队那边学习训练，跟师兄会有更多相处机会，你想的当面暗示也可以由他来做。”
“哎。”陆非林坐直了身体，精神起来，“也可以啊，小柳如果去江南省队里，那跟涂利说起你的事来，就是很顺理成章的了，而且还可以循序渐进、根据涂利反应来调整强度，多强调几次。”
陆非林想着当时小柳跟他们这几个社牛完全不一样的内敛模样，有些犹豫：“只是，小柳可以吗？我不是怀疑，我就是觉得印象里，小柳也是个看起来挺老实的孩子，帮着我们撒谎演戏行吗？”
"哈哈。"赵莫轶低头笑：“也不用他刻意演戏，就背词都行，越是他那样板着个脸，惜话的孩子，一本正经的说这些，才更可信啊。”
“也是。”陆非林点头，“那这样也不用麻烦张同学了，我们自己胡诌个题目，我网上找ai随便生成一下得了，然后就找妍姐帮我们搞网页。”
说着，陆非林就要掏手机，赵莫轶拦他，无奈的说：“还是让张同学参与一下吧，我已经烦他几天了，要是就这样不明不白的又敷衍结束了，以他那刻苦钻研的劲儿，非得打飞的过来问问我到底想要干什么。”
“哈哈。”陆非林被他装的可怜样逗笑，拍拍他：“那就还是麻烦张同学了，给人家说明我们的要求哈，题目要很学术很唬人，内容上还得有一部分说明白，现在技术已经可以做到区别了，甚至是能溯源复查以前的ct片什么的。”
"没问题。"赵莫轶兴冲冲保证，“这家伙会很乐意搞这些的，只要不是让他见人，弄这个他只会两眼放光，喊着‘有趣有趣’就奔向电脑的！”
事实果然如此，那位已经在读博士的张同学，对这事充满了激情，知道不会真的发表，而且还跟赵莫轶当年的退役迷云有关，更是斗志满满，对论文方向和内容提出了很多他的看法。
当然赵莫轶和陆非林是一点也没看懂，直言让他放手去弄，他们抱着一颗感恩的心全盘接收。
没想到才过一天，张同学就发来一个数十页的文档，封面，标题，目录，格式，数据和图解，甚至还有实例分析，标题也起的非常合二人要求：
《基于多模态影像学联合生物标志物的过敏肺炎与流感肺炎只能鉴别技术研究》
“哇哦。”观摩成果的二人叹为观止，并且想到了自己当年的论文噩梦，作为体育生还念到了硕士的赵莫轶，更是论文ptsd快要犯了。
“可以可以，这是真的强，我这就找妍姐，把网页搞出来。”陆非林赶紧掏手机发消息。
赵莫轶也在一旁噼里啪啦打字，跟张同学表示感谢之情，然后忽然哈哈大笑起来。
陆非林头也不抬问怎么了。
赵莫轶一边笑一边解释：“张同学把我拉黑了。”
“啊！为什么啊，你干什么了。”陆非林一下子凑过来，就要看他发了什么虎狼之词。
赵莫轶笑着给他看，说也没干什么，只是发挥了一下自己职业，要免费给张同学上私教课，帮他练出肌肉以此来作为回报。
陆非林也是哭笑不得：“张同学这么害怕运动吗，还是你给人上私教课都很魔鬼教练啊。”
“可没有。”赵莫轶连连摆手，“是他太怕运动了，要说他第一怕见人，第二就是怕运动，稍微运动一下都要休息一个周来缓缓。”
房间里也没别人，赵莫轶还特意小声凑过来说什么秘密一般：“我跟他感情好起来，就是当年上学的时候，我替他体测都及格了，才熟悉起来的。”
陆非林也小声的配合他：“那你不然问问他，还需要体测吗，你可以去帮他都满分。”
“哈哈。”赵莫轶放开声笑，说道：“体测就算了，等去请他吃饭再感谢了。”
当天半夜里，妍姐那边就把做好的网页发到了他们的小群里。
赵莫轶和陆非林看到论文，就拉起了小群，里面除了他二人，还有汪鹏天、妍姐和小柳，都是这次行动的重要参与人物。
网址一打开其实是一个学术公众号的感觉，最新的一篇文章就是关于张同学给他们做的那篇论文，以人类发现了新的可居住星球般的震惊程度，简洁有力的描述了这一个新技术，并且夸大其词的说了各种应用可能，包括可以检测追溯以前的样本记录。
然后里面还链接了一个期刊网站，一打开就是这篇论文全文。
假公众号套假网站，但整体看起来非常真实，可以说是负负得正，双重否定表肯定。
一切就绪，第二天下午，陆非林和赵莫轶带着汪鹏天扎堆在二楼，按照计划，先截图了公众号文章首页，保证标题清晰，然后连图带文章链接一起分享到朋友圈，并且设置了‘谁可以看’，只放出了涂利和汪鹏天。
发出前，陆非林跟赵莫轶确认道：“确认他身边没有你俩共同好友了吧。”
赵莫轶把手机放到桌面上，在编辑界面，防止误触，轻摇头说道：“当年的队员师兄弟们，都没有留队的了，只有师父，但师兄也一直很怕师父，即使现在他自己也当了教练，不会贸然去找师父看看我这是不是只发给他看的。”
汪鹏天面露不屑：“事情是他做的，他本来就心虚的很，看见文章，因为我们又重新关注了，只会更小心隐藏自己，哪可能大张旗鼓的再去问别人，有没有看到你发什么。”
陆非林点头：“那好，那就一会儿只让天哥点个赞，我们就静等好了。”
赵莫轶编辑好，给陆非林再看了看，按了‘发表’键，然后两人脑袋齐刷刷转到汪鹏天那里，看着他刷新出文章，然后点了个赞。
然后汪鹏天就把手机也丢到桌面上，生怕它下一秒就炸掉一般。
摔手机“砰”的一声响，那俩人都抬头盯着他。
汪鹏天健壮的身子缩了缩，讪讪的说：“头回干这种事，还是有些生疏，不好意思。”
赵莫轶感同身受的拍拍好兄弟的肩。
陆非林早已经去在赵莫轶手机上点开涂利的聊天界面，仔细盯着名字上方有没有“正在输入中”。
赵莫轶看他这副紧张样，自己反倒轻松了，笑道：“也不能这么快啊。他就算看到了，也得点进链接看看吧。”
"好了。"赵莫轶伸手把手机摁灭，收回，拉陆非林下楼，“小柳还在楼下，明天他就出发去江南省队了，你不如再特训一下他。”
看着二人显然关系很亲近的下楼，还站立在原地的汪鹏天脸色渐渐黯淡，在某些方面，比赵莫轶开窍更早的他，敏感的感受到一些不对劲，有什么东西好像在发展，也在逐步远离他。
汪鹏天不知道这是好是坏。
正烦心时，手机响了起来，捞回来一看，是那个人发的60秒长语音，依旧是熟悉的黏糊，跟之前从他家穿裤子就走人的漫不经心完全判若两人，这样频繁的好似人格切换一般的操作，让汪鹏天又讨厌又隐约有点上头。
开始怀疑，他们那个圈的人都是这么戏精吗，所以才能做好那份光鲜亮丽的职业吧。
把语音转文字，再按开语音，跟着听一遍。
不外乎又是抱怨最近工作多忙多累，又撒娇有多想他，最终目的就是明晚约到他家。
汪鹏天听的勾起嘴角又放下，这种语音，往上翻翻也有多条，他早已不是一开始还会被逗的团团转的愣头青。
又听到楼下赵莫轶和小柳的说话声，汪鹏天更是直接退出聊天框，按灭手机下楼。
当然现在赵莫轶这个事最着急。
而且也让那个人等着吧，他汪鹏天也不是他的那些舔狗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