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张银行卡里是我所有的钱,都交给你保管。”
“这份合同是汇诺的股份转让,将我的一部分送给你,我已经签完了。”
“你再找律师评估一下,比较稳妥。”
客厅的天蓝色沙发上,应祈的坐姿有些局促,下意识伸出手去接。
他眉梢微扬,还是将动作收回来,“我最想听的,你还是没有直接讲。”
“如果你觉得勉强,这些我还是不要了。”
唐裕对上他似笑非笑的眼睛,忽地单膝下跪。
他将攥着的首饰盒捧在应祈面前。
“我喜欢你。”唐裕喉咙轻滚了滚,眼里的情绪渐渐浓郁,仰头说道。
首饰盒里是一枚钻戒,雪花形状的蓝色宝石镶嵌在中间,璀璨亮眼。
应祈低垂着眼睛,神情晦暗不明。
唐裕很真诚,意外唤起过去种种画面闪现在脑海里。
他曾经怀着卑劣心思,迫不及待想看见唐裕喜欢的死去活来的样子。
现在好像如愿了。
“宝宝。”
唐裕见他迟迟没有回答,空落的心不断往下坠,涌起一种不详的预感。
他的思绪纷乱,下意识去攥应祈的手腕,“让我当你的男朋友,好不好?”
“别急,我也没说不答应你呀。”
应祈蓦然回过神,睫羽在眼睑处落下一片阴影,他顺着唐裕的动作将手伸过去。
他笑时眼睛弯弯的,昳丽的面容更加明艳,“你好,我亲爱的男朋友。”
唐裕将戒指戴在应祈的无名指,只见刚紧握着的那截手腕泛起一层薄红。
“是我弄疼你了吗?”
他鬼迷心窍抬手,冰凉指腹触碰到白皙细嫩的肌肤轻轻揉了几下。
“没有!我哪有那么矫情。”
应祈十分敏感,触电般的感觉迅速蔓延,像是被羽毛轻扫过痒痒的。
人家关心你了,你是不是应该礼尚往来一下呢,他刚刚心里这样想。
唐裕被应祈从跪着的地毯上拉起来,语气低沉悦耳,“你可以矫情。”
应祈直勾勾地盯着他,凑在唐裕耳边,拖着尾音问:“那我试试?”
“你现在解扣子,我要检查。”
唐裕脸色平静,听他的话将衬衫扣子解开,露出性感的腹肌和人鱼线。
应祈眼睛倏然明亮,光明正大摸腹肌的愿望得到满足,移不开手。
“其他的还要检查吗?”
唐裕握着将他的手,向下反应明显处移动半分。
应祈克制住下意识收回手的反应,耳根泛起淡红色,认真说:“你这是性.暗示。”
“我明天还有早八受不了的。”
“我没有那么迫切。”唐裕本想逗逗他,只是跳进黄河也解释不清生理现象。
应祈对他的印象变成色狼就不好了,确定关系第一天就迫不及待发生关系。
“这不明显吗?”
轻微的呼吸声涌动,余晖弥留的温暖化作催化剂,暧昧氛围蔓延开来。
应祈瞥了一眼唐裕那,跨坐在他的腿上,亲了亲他的喉结,“很正常,我也是。”
“可以用手,或者…不进去…”
“抱紧我。”唐裕单手托住他,使得应祈挂在他身上,站起身往卧室走。
浅色窗帘被拉紧,太阳再也不见,染尘的衣服散落一地。
唐裕将应祈压在身底,热烈缠绵的吻落在他的眼角,然后渐渐向下。
手间的动作有些生涩。
应祈主动攀着他的脖颈,另一只手下意识抓紧身下的白色床单,轻轻喘息。
唐裕感到怀里人的敏感,不止是痕迹,嗓音微哑,低头凑他在耳边说什么。
呼吸的热气落在耳旁,前所未有的刺激下,应祈身体一僵,声音抬高。
不得不说,唐裕的这些骚话留在床上,他很受用。
最动情的时候,应祈琥珀色的眼眸里会充满水光,强忍着不流下来。
唐裕往往不允许。
应祈睡梦中感觉到落空,暖和水流落在他身上,他想睁开眼,却因为疲惫怎么也睁不开。
彻底失去意识前的最后几秒,那个答案愈发清晰。
凌晨时,应祈猛地睁开眼,再闭眼却不睡着了。
这里没有安眠药,他慢慢移开腰间的胳膊,替对方塞好被角后推开门。
几乎是同一时间,床上的唐裕睁开眼睛,望着他离开的背影。
应祈从口袋里翻到细烟和打火机,轻手轻脚走到露天阳台吹晚风。
他站在高处向远看,月色茫茫,繁星点点,月亮有星星的不背弃。
其实,应祈想要的只是不被抛弃罢了。
不被上流社会抛弃,不被父母抛弃,不被唐裕抛弃。
哪怕能够实现其中一个呢?
每当夜深人静时,他一闭眼,就能想象真相破败那天是何种场景。
多么狼狈。
应祈咬碎爆珠,掀开打火机的手有些颤抖,几次才成功点燃这根烟。
客厅骤然明亮,一阵脚步声传来。
他有些慌乱,下意识用手掐灭烟蒂,不小心烫伤了手,烟落在地上。
唐裕走到应祈身边,将手里的衣服盖在他肩上,轻声道:“回去睡觉吧。”
“你看见了?”应祈跟着他往里走,声音闷闷的。
“如果你是指抽烟,我早就知道了。”
唐裕从角落里翻出医药箱,拉着他的手指涂烫伤药,“不用去阳台。”
感冒不说,他害怕应祈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上去,想不开往下跳。
“我就是失眠,睡不着出来吹风。”应祈对正在低头吹伤口的唐裕解释。
唐裕将东西收拾好,突然开口:“我为什么没有那种特殊技能?”
“什么?”应祈愣了愣。
“你睡在我身边,失眠症就会被治愈,因为我是真爱。”
应祈笑了一下,真的莫名其妙,“你好幽默啊,以为自己是韩剧主角吗?
唐裕见男朋友终于笑了,也跟着笑起来。
时隔半小时,应祈重新回到被收拾干净的床上,用被子将自己裹严实。
“念吧。”
唐裕了解到应祈高中英语课睡觉的黑历史之后,自告奋勇帮助应祈助眠。
也是为了证明他是真爱。
唐裕靠在床头,接着床头灯的晦暗光线,翻阅手中的泰戈尔诗集。
他挑了几首最喜欢的诗念给应祈听。
“I seem to have loved you in numberless forms,numberless times.”
我好像曾经无数次以无数种形式爱过你。
“In life after life,in age after age forever.”
年年岁岁,生生死死,直到永恒。
应祈在他的声音里缓缓陷入沉睡,只记得最后听见的,好像是一首情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