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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诅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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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冯流月说的话不能全信,比如她大概率故意贬低了池向武、抬高了自己,但其他信息还是有点可信度的,比如她和池仁平是老朋友——虽然池仁平今年七老八十,而冯流月看上去不过三十多岁,但修行人士驻颜有方,是很正常的事,说不定冯流月今年五六十岁了呢……

洛疑星和安暮空之所以接受池向武的邀请混进池家,一个很重要的目的就是搞清楚究竟是哪些神秘学力量在帮助池家危害他人,现在冯流月自己蹦出来说她和池仁平关系匪浅,他俩自然要深入探查一番。

“感觉没什么线索……”洛疑星泄气地把云疏的笔记本合上,推给安暮空,“想想也对,下咒的人怎么可能让自己被发现?”

如果范铮、云疏,是因为受诅咒而出了车祸、突发重病,那么施咒者应该和他们有过近距离的接触才对,毕竟诅咒需要媒介,要么取被诅咒者的血液、头发、贴身物件(效果差一点),或者也有其他偏门歪道,比如下蛊……不管哪种,都得接触被诅咒者。虽然神魔小说里也有钉头七箭书这种啥都不需要、扎个草人就能置人于死地的玩意儿,但在现实中这种情况几乎不存在。

基于这种考虑,他和安暮空想从云疏的笔记里找找线索,说不定云疏正面遇见过冯流月呢?可惜完全没有相关的记录。这也是理所当然的,要取到施术媒介,只需短暂接触即可,谁会留意一个仅有一面之缘的路人,还特意记到笔记里?

安暮空也没再翻笔记,只是撑着下巴若有所思:“说不定当事人的家人会有印象……?”

“可能性太低了吧。”洛疑星将下巴搁在桌面上。

但这是他们眼下为数不多的线索。没办法,调查冯流月这种修士可比调查普通人麻烦多了,他们没法像调查池向文那样直接跟踪,而修士的身份基本是秘密,也不会留存在档案、互联网上,实在是无从下手。总不可能去问池向武吧?虽然池向武大概很乐意向他们揭露冯流月的黑料,但先不提可信度的问题,这些诅咒可都是和池家紧密相关的,池向武只要脑子没坏,就不可能把这些事抖出来。

两人纠结了好一会儿,还是决定试着问问——也就打个电话的事儿,就算一无所获,也没什么损失。至于分工,自然是安暮空联系范翔霄,洛疑星联系姜姐——段庭霜这两天不知道在忙什么,时不时就断联,联系姜姐的任务只能交给洛疑星。

洛疑星盯着手机通讯录,又抬头看看已经拨通了电话走远的安暮空,陷入沉思。

……他该怎么开口?!

安暮空的任务可比他轻松,毕竟那个名叫范翔霄的男生可是知道范铮的车祸是有问题的,但姜姐不一样,在她看来,云疏只是意外病故,其中的内情她一概不知,他要怎样才能问到“诅咒”的线索?

没办法,硬着头皮上吧。洛疑星绞尽脑汁提前编好开场白——他实在不擅长编瞎话——给自己的行为找好借口,大意是云疏的笔记里提到他遇到了奇怪的人,推算时间大概是云疏生病前的那段时间,所以想问问姜姐对此事有无了解。反正姜姐也没见过云疏藏在行复那里的这个笔记本,瞎编应该不会出问题……

可惜的是,他好容易把这一大段开场白抛出去,对面的姜姐沉默一会儿,只是道:“……云疏的病,是不是有问题?”

“……”要不是在打电话,洛疑星真想惨叫一声。怎么,段庭霜瞒了好几个月的事,他一开口就露馅了?可是他的开场白没什么问题啊?

也不知道是不是猜到了他在想什么,姜姐的声音带上些许苦涩:“别惊讶,我只是很早就有了猜测。虽然你和段庭霜说你们是动保组织的成员……可是云疏也就是个普通警察,哪里值得你们三番两次地上门,还特意带走他遗留的物件?我又不是傻子。”

姜姐都说到了这个地步,那确实没有继续瞒下去的必要了,再说,姜姐毕竟是云疏的伴侣,向她隐瞒云疏的死因,也很说不过去。洛疑星组织了一下措辞,将大部分的真相传达过去——这里的大部分是指,尽量摘掉了与神秘学有关的部分,只是说云疏在生前曾调查一个很有势力的组织,他的死因可能与此有关。

手机好一会儿没传出任何声响,正在洛疑星思考自己是不是该安慰姜姐时,姜姐才终于开口,声音里有着抑制不住的悲意:“那么,你问他在生病前有没有遇到陌生人,是想……?”

“他突发重病,可能就是某人造成的。”洛疑星说。

对面又陷入沉默,好一会儿:“抱歉,我也想不出来。每天会遇到的人太多了,再说云疏时常出差,我也不知道他会遇到哪些人。”

洛疑星试着描述冯流月的外貌特征:“比如说,一个个子很高的、气势很强的三十岁左右女性,什么的……或者有什么其他异常也行,说不定我们能从中发现什么。”

“……没印象。不过,要说异常……”姜姐似乎在思索,“你这么一说我倒想了起来,云疏生病前那几个星期,有一次跟我开玩笑说他好像被跟踪了,总觉得背后有人盯着他,一回头什么都没有。当时我没多想什么,现在想来,这个玩笑很奇怪。”

被跟踪?洛疑星的眼睛亮了起来:“还有其他异常吗?”

“嗯……还有个不知道算不算异常的事,有一天他下班回家,小臂上有个小伤口,像是被划了一刀似的,但云疏说他对这个伤口完全没印象,可能是搬东西的时候不经意划破的。这个,算吗?”

被跟踪,伤口……妥妥的诅咒啊!伤口显然是为了取得云疏的血液,尽管拔几根头发可能更不引人注目,但血液的效果毕竟是最好的。洛疑星立刻追问:“还有其他和伤口有关的细节吗?什么都行!”

“……抱歉,我一时间想不到更多了。”

嘛,也不怎么意外,老实说,能从姜姐这里得到云疏的确是因诅咒而生病的证据,已经很让人惊喜了。洛疑星又努力安慰了姜姐几句,可惜姜姐情绪依旧低落,并没多少好转,只有在挂电话之前,她的声音才褪去恍惚,变得斩钉截铁:

“如果你们调查出了什么,请告诉我。”

“当然。我们会尽力的!”

挂断电话,安暮空正瞅着他:“怎么样?”

“至少能确定云疏的确是因为诅咒才发病的。你那边呢?”

安暮空摇头:“还没回复。范翔霄说他会去问他母亲和小叔。”

干等着也不是事儿,安暮空捧着那沓祈福术法资料开始钻研,保不准哪天池向武就会喊他们去池家布置术法,至于洛疑星,他发了会儿呆,拨通了蓝未融的电话——呃,准确来说,是拨通毕女士的电话,再转交给蓝未融。

原因自然显而易见:蓝未融之前也被诅咒过。洛疑星带他逃出万生基地后就突发诅咒,要不是蓝未融当时在渡航寺,还有慧烛师父帮忙,差一点儿就没救过来。既然万生基地和池家有关,冯流月和池家有关,那么蓝未融所遭受的诅咒,是不是也可能来自冯流月吗?

遗憾的是蓝未融也没说出个所以然。他在万生基地的时候过得战战兢兢的,一天天全心全意装成一只傻鸟,连究竟有谁都会来关他的小房间里看他、这些人长什么样都不清楚,更别提知道冯流月是谁了。洛疑星放下手机,苦恼地叹了口气。

怎么就卡在这里,没法前进了呢?

*

“妈,我想问你我爸……我是说,关于我亲爸的问题。”范翔霄在厨房帮自家母亲舀饭时,突然开口。

现在是夜宵时间——没办法,范翔霄晚自习回家已经九点了——不过他继父今晚有应酬,会晚回家。

——老实说,他对于亲爹、继父其实并没有过多区分,对三岁就丧父的他来说,范铮只是个极为模糊的影子,父亲的形象自始至终都是继父的样子。

范母正往外端菜的动作一顿,没吭声,等两人都坐到餐桌上后才开口:“你想问什么?”

“在车祸之前,他有没有碰到什么奇怪的人?比如来历不明的陌生人什么的?”

“这是什么话,我们每天都会碰到很多陌生人啊。”范母勉强笑了笑,注视着自家儿子,“翔霄,你……你最近很关注你爸爸……你亲生父亲的事。”

“因为我从小叔那里问到了一些事。”范翔霄扒拉了两口饭,“我想知道细节。”

范母长长叹了口气:“都过去十五年了,还要那些细节做什么?也没什么用了。”

范翔霄看着自己的母亲。她当然已经不年轻了,可是对这个年龄的女性来说,如果化一化妆、遮掩遮掩,倒也绝不会显老,可自家母亲并非如此。小叔曾经跟他感慨,刚刚丧偶、又要照顾家人又要工作的那几年,是他母亲老得最快的几年。如果拿着结婚照去比对,很难想象照片上的女性仅仅花了四五年就成了那副模样。

“妈,你难道不想搞清楚那场车祸究竟是怎么发生的吗?”这可是导致她半生不幸的根源!

范母避开了他的目光,起身离开餐桌:“我只知道已经过去十五年了,我儿子没有必要冒着风险去查这些陈年旧事。”

“妈!”范翔霄一个着急,也“唰”地站起身,椅子在地板上蹭出尖锐的声音。范母大概是被这动静吓了一跳,有些怔愣地看着他,随后又在餐桌边坐下,叹了口气:

“赶紧吃吧。你不是还有卷子要订正?”

自家母亲不愿开口,范翔霄当然也没办法。他郁闷地坐下来,继续扒拉饭,好一会儿,突然又听到母亲的叹息。

“……你已经比你爸爸高了。”范母望着他,这样没头没脑地冒出一句。随后她别过头,怔怔地望着窗外,不再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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