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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第七章 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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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来也奇怪,像长林街这样的黄金地段,左邻小区右临学校,前面不远就是大型商场,天生就是做生意的好地方。

一条街16家店铺每家生意都红火的不行,偶尔几家做不下去退出市场,也不出半月就会有新店补上。

但这当中也有例外,那就是中间的8号铺面。

名叫trésor的甜品店坐落在长林街中央,上周才刚开业。

顾渺从小在长林街附近长大,自她有印象以来,这是8号铺面第一次有店铺入驻。

精致到天花板的装修,用料扎实的产品,价格却要比其他甜品店便宜许多。

顾渺每次光顾,都要感叹一句店家怕不是在做慈善。

此时已经入夜,天色沉沉。

被浅色霓虹灯围绕的门牌在这条小街上独自发亮,在暗淡的星光下尤为显眼。

店里零零散散还有几个客人,以一中学生居多,都是晚自习结束后打包回家的走读生。

闻煦孤零零站在门外,双手插兜,看着顾渺牵着那个小女孩走过来。

桃桃在看见闻煦的第一秒,笑容就在脸上逐渐放大。

她习惯性的想去抱闻煦,不过还没等桃桃拉到记忆中的大手,她亲爱的父亲就已经提前预判,往一旁躲开。

“我不喜欢别人碰我。”闻煦如实实言。

居高临下的俯视让闻煦这句话多了几分疏离,桃桃两颗黑溜溜的大眼睛立马积满了泪,下一秒就要倾盆而出。

“…你先让她别哭。”

见识过桃姐功力的闻煦飞快对顾渺说。

顾渺得令,一把捂住了桃桃的嘴。

施法就此被打断。

满脸写着委屈的桃桃谨遵顾渺的警告,进到店内坐下后,愣是憋着没再叫一声爸。

闻煦见状,也终于对桃桃伸出手:“你好。”

“…”

要说桃桃这姑娘不记仇,小脸立马又笑出了梨涡:“哥哥不用这么客气的。姐姐说你有事情想问我,你问吧,桃桃什么都会告诉说的。”

“…”

闻煦颔首。

“我的问题只有一个。”闻煦也不兜圈子,“你为什么叫我爸?”

这话把桃桃问晕了头:“因为你就是爸爸啊。”

“你是闻煦,闻煦是桃桃的爸爸,是顾渺的丈夫。”

桃桃掰着手指头认真数:“不过现在你还不是爸爸,妈妈也不是…哦,我是说,爸爸和妈妈是在二十三岁生下的桃桃。”

闻煦的嘴角不明显的抽了抽,下一秒,他从包里拿出钱递给桃桃:“帮我们买几份甜点过来好吗?什么都可以。”

桃桃对闻煦有求必应,她认真点了点头,迈着小短腿一溜烟没了影。

顾渺知道这是在故意支开小孩,她疑惑的看向闻煦。

闻煦皮笑肉不笑:“我认识几个专业的心理医生,需要的话我推给你。”

顾渺一时没反应过来:“啊?”

闻煦双手搭在桌上:“我的意见是——抓紧去看看。”

顾渺太阳穴一抽。

她突然觉得闻煦当个哑巴也挺好,总比开口说些讨人厌的话强。

顾渺磨牙,须臾,吐出口浊气。

“我是在上周遇见的她。”

抬头,闻煦再次看向顾渺。

顾渺没看他,她的目光留在了垫脚点单的桃桃身上:“那时候小孩一个人蹲在巷口里,身上脏兮兮的。”

“我以为她和家长走散了,结果刚走上去,就被眼泪哗哗的她抱住腿不放。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就听见桃桃叫我妈妈。”

回想起那天被顾长津拿着扫把追了半小时的场景,顾渺至今都还心有余悸:“就和那天她叫你爸爸时差不多…我当时也不信。”

顾渺非常理解闻煦的嗤之以鼻,因为一开始,顾渺自己也不相信这么荒谬的事。

理由也很简单。顾渺今年才17,想要在众目睽睽之下生出这么大一个孩子,没有任何可能。

闻煦也想到了这点,慢慢收紧了五指。

顾渺在桌沿摩挲:“我一直以为她认错了人,直到亲子鉴定书摆在我面前。”

顾渺拿出那份亲子鉴定书,朝闻煦推去。

闻煦直接翻到最后一页,看到最后几句,眉头紧皱在一起。

“桃桃就是我的女儿,或者按照桃桃的话说,她应该是23岁的我生下的孩子。”

“我知道这件事看起来很荒谬、很无厘头。”

“但,”

顾渺用力掐上指腹:“这份鉴定书骗不了人。”

她认真对闻煦说:“我很希望这是玩笑。”

闻煦听出了未尽之意——可惜,这并不是。

“桃桃的大名叫闻望舒。”

顾渺沉吟:“她还说过自己父亲叫wenxu ,但你是不是他,我也不知道。我想可能是在巷口的时候她听见了你的名字误会了,或者…”

“不是名字!”

拿到甜点的桃桃小跑过来,不认同的看向顾渺:“是听到了声音,爸爸说声音不会认错的。”

闻煦变声期很短,七八个月就结束,现在的声音已经定型。

低沉、微哑,水波不惊,是极具辨识度的音色。

桃桃可能认不出名字,可能认不出现在的闻煦,但声音不会骗人。

“哥哥,你快吃,这是你最喜欢的。”

桃桃乖乖坐好,从托盘里拿出提拉米苏,殷勤放在闻煦面前。

闻煦一愣。

长大后口味变得快,闻煦已经有很多年不吃甜食了。

可很少有人知道,提拉米苏是闻煦年幼时的最爱。

闻煦盯着眼前的甜点,但没拿起叉子:“你还知道什么关于我的事吗?”

桃桃脆声:“那可多了。”

“你睡觉前要点香,不闻檀香味根本睡不着;每天早上都要喝牛奶,忘了的话晚上也会补一杯;以前很喜欢吃辣的东西,但初中后就不喜欢了,而且现在一吃辣就会胃疼,要过很久很久才会缓过来。”

桃桃看着闻煦,颇有些小骄傲:“我没说错吧?我还知道很多呢。”

“…”

闻煦一时无言,端起的水杯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放回了原位。

他有些慌张,手不自觉的在杯壁上不停颤动。

过好一会儿,闻煦才缓过劲来。

他起身走到桃桃身旁,指着桌上的三角蛋糕:“好吃吗?”

这是见面以来,闻煦第一次主动靠近桃桃。

桃桃很高兴,话也连绵不绝:“好吃!这是白桃味的,桃桃好喜欢啊。”

“好。”

闻煦敷衍着桃桃,一边把手里刚刚拽下的几根头发攥在手心。

他偏过头看向顾渺:“过几天见。”

顾渺不知道话头怎么突然到了自己这儿,但她下意识点了点头。

说完,闻煦就匆匆离开。

顾渺看时间不早,也没多留,等桃桃吃完蛋糕后,两人也从店里离开。

母女俩走在马路上,顾渺察觉到小孩的低落,于是停步:“怎么了?”

桃桃没抬头,闷闷的声音从顾渺肩上传来:“妈妈,现在的爸爸是不是不喜欢我啊?”

顾渺迟疑的呃了一声。

不是顾渺小心眼,但闻煦的态度冷淡到想忽视都不行,桃桃寻求的答案显而易见。

顾渺很理解他,莫名其妙多了个女儿,也不是所有人都能像自己这个缺心眼一样随遇而安。

可顾渺也知道桃桃的难过——大人能理解的一些事,小孩子还需要时间。

现在的桃桃显然还没把23岁的闻煦和17岁的闻煦分开来看,在她眼里,闻煦就是闻煦,爸爸就是爸爸,不论几岁都是如此。

所以顾渺不能说实话。

“他不会讨厌你的。”

顾渺没忍心,和桃桃玩了个文字游戏:“我们桃桃这么可爱,他要是讨厌你,我们就不要他了。”

“不行!”

“那是爸爸。”桃桃猛地抬头,满脸认真的看着顾渺,“妈妈不可以这么说的,爸爸最喜欢你了。”

顾渺脚下踉跄,差点没忍住翻白眼的冲动。

本意是想让桃桃开心,结果反被教育了一顿;始作俑者明明不在现场,却还能得到桃姐的苦心维护。

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的倒成她了。

真是魔幻现实,顾渺撇了撇嘴。

桃桃没能察觉到顾渺的良苦用心,回到家中都还在给顾渺洗脑。

但她怕吵醒外婆,于是把声音压到最低:“妈妈,爸爸最爱你了。”

顾渺轻手轻脚打开灯,无奈,戳了戳桃桃的额头。

顾长津昨天去了外省出差,这两日都不在云州。

李孟书则是坚守早睡晚起原则,每天都在11点前准时关灯睡觉,所以现在家里清醒的只有她们两个人。

桃桃自己爬上小椅子,顾渺把挤好的牙刷塞进她手里。

顾渺有些愤愤不平:“小叛徒,你怎么老帮着闻煦说话啊。”

“…”

桃桃咬住牙刷,有些愧疚的看着顾渺:“我,我还不太习惯,但我以后也会帮妈妈说话的。”

顾渺也没真生气,拍拍桃桃的头让她继续洗漱。

小姑娘乖乖巧巧的刷了牙,洗完脸。顾渺又把她从小凳上抱下来,牵着她去房间换上睡衣。

准备睡觉时,桃桃欲言又止。

“妈妈。”

“?”

桃桃把半张脸缩进印满小熊的被子里,小声道:“爸爸真的很爱你,他为了你偷偷哭过好几次呢…我都看见的。”

顾渺失笑,替桃桃塞好被子,没把她的话当回事。

别说闻煦会为了她哭,从初中到现在,顾渺认识闻煦快三年,就没听说他掉过一滴泪。

闻煦本人确实不爱哭。

闻煦的父亲闻载是典型的严父,对闻煦的教育一直持严厉态度。

闻载从小就不允许闻煦掉眼泪,他说哭解决不了问题,只会让人发现你的软弱。

闻煦深以为然,所以从不在人前掉泪。除了刚得知父母去世的消息时,闻煦情绪崩溃,在他那一众豺狼虎豹的亲戚面前痛哭出声。

没过多久,闻煦就被送进了国学社,挨了两年的电击和痛打,活的人不人鬼不鬼。

自此,他再也不允许自己流一滴眼泪,到现在已经有许多年。

可当天晚上,闻煦做了个梦。

这个梦很奇怪,闻煦就像是飘在梦境中的游魂,被无形的力量推着看了许多东西。

闻煦走马观花看了很久很久,久到把之前看过的所有事全都忘了个一干二净时,身边的景象忽然一变,凝聚成一个四四方方的房间。

模糊的身影靠在床边,一动不动。

窗帘缝里漏出一点白昼,光打在那人身上,照亮了他脸颊上的泪痕。

闻煦愣在了原地。

那个身影的脸,长得和闻煦别无二致。

“顾渺…”

梦最终停留在了那声呼喊上,闻煦眼皮一动,慢慢睁开了眼。

庄周在梦里变成了一只蝴蝶,自由自在,几乎忘了自己原本的模样。

醒来时庄周还忘不掉那个梦,一时间分不清自己究竟是庄周,还是梦里四处飞舞的蝴蝶。

“不知周之梦为胡蝶与,胡蝶之梦为周与”。

梦里的一花一景太过真实,让闻煦也有些迷惘起来。

这份迷茫直到许久之后也没有好转,闻煦恹恹地拿起手机,有一条短信。

他点开,真正的折磨才刚刚开始。

只可惜此时的顾渺无从感同身受,她最近很忙。

开学后的一堆琐事已经叨扰的顾渺很心烦,烦到把高二第一次月考忘了个一干二净。

等察觉到还有一场考试等着自己时,已经为时过晚,只能在考前两天抱一抱佛脚。

这周还有一件事,往常只逃课不旷工的闻煦已经整整三天没来班里露面了。

月考更是一门没来,顾渺眼睁睁看着李白的脸色一天比一天阴。

闻煦在一中没有朋友,甚至除了李白以外,连和他走得近的人都找不出一个来。

所以没人知道这位大少爷旷课的原因,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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