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小夜灯下的氛围太过温馨,迟未晚靠在桑俞怀里,捻弄着他比自己还长的头发。
乌黑顺滑,让人爱不释手。
她玩心大发,将他的一撮头发和她的编成一股,忽然想到了一句诗——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从小我就没有兄弟姐妹,如果我有个你这样的姐姐就好了。”迟未晚将那股合二为一的头发捏在指尖,在他的手心里扫来扫去。
桑俞喉头微动,“可是我更想做你的爱人。”
她没想到他会认真思考这个问题,还从中做出了选择,嗤笑道:“小笨鱼。”
桑俞没有吭声,从背后悄悄靠近她的脑袋,去嗅她头发上的味道。用了他的洗发水,但和他的味道又不太相同,这种味道让他迷恋。
迟未晚仰面笑道:“干嘛?像个小狗一样。”
桑俞被抓了个正着,干脆将脸埋在了她的颈窝里,那里属于她的味道更清晰了。
她笑着去牵他的手,与他十指相扣。
“小鱼,我在美国的时候时常想起你。春天会想起我们去游溪,夏天你总是不让我吃冰淇淋,秋天的时候我记得那年清溪山的红叶很美。”
“还有那年冬天,我脸上磕的那一下好重,你从警察局出来不仅凶我,还那么重地捏我的脸,好痛。”
桑俞顿时手足无措起来,“晚晚,我,我……”想要解释,却无从解释,怎么想都是自己千不该万不该,“对不起……你怎么还回来都可以,别讨厌我……”
感受到他的不安,迟未晚抬头轻吻他的下巴,“才没有讨厌你,那时候的你就像一个小河豚,一碰就进入防备状态,一身的刺,扎得我好疼。”
桑俞将她搂得更紧了,眼眸低垂,“那你为什么不躲。”
迟未晚低头,仔细思索,从他怀里爬了出来,按住他的肩膀与他平视,神色认真,“我想,我可能是喜欢上你了。”
等他肩颈的肌肉慢慢放松,她才再次开口,“可是那个时候我也还不太明白,花了很长时间确认这件事,我小姨,郭咎,齐鸣,蒋怡……我们有好多好多要感谢的人,他们都是我们的月老。”
桑俞听她诉说着她喜欢上他的那部分,就好像他心里有关她的那部分越来越满,幸福从心底溢出来了。
“可是小鱼,洛杉矶没有分明的四季,比起清河,单一得让人觉得无聊。”
“洛杉矶?”他脑海中有什么一闪而过,“你真的在洛杉矶!?”
“对,我在那里待了五年。”迟未晚不明白他为什么会有点惊讶。
他眼底情绪暗涌,连带着胸膛都有明显的起伏,“晚晚,你,你……是不是去过新港滩?”
迟未晚诧异地看着他,“你怎么知道?”
桑俞嘴唇都在颤抖,“我,我可能见过你。”
什么?!
“你是不是曾经和一个白人孕妇在一起购物?”
她脑内飞速链接着储存的记忆,艾琳的身影浮现,她有点懵,“是。”
桑俞情绪激动,欣喜若狂,“我大三的时候代表学校到洛杉矶去比赛,我在街上见过你的背影,可是……”
他欣喜的语气渐渐低沉了下去,连带着眼里的光都变暗了,“可是我追出去的时候你已经不见了。”
“我想起来了!”迟未晚捧起他的脸,不允许他失落。
“我也见过你!那时候只是背影,一闪而过,我还以为是自己恍惚了,原来是真的!我们真的见过!”
她猛地扑过去抱住他,桑俞没防备被她压倒在床上,两人紧紧搂在一起,亲密无间,喜悦和温情在两人心底无声地蔓延。
“原来我们真的见过……”
情绪大起大落,两人依偎在床上。桑俞捉住迟未晚的手,满足地按在胸口,“其实我还去过洛杉矶一次,可是没有再遇到你了。”
一年又一年,他在漫长的等待中看不到终点。他拼了命地学习和工作,一步一步往前走,只为了离她更近一点。
比赛那次,是他离她最近的一次,除此之外,他还去过一次加州,但一无所获。
他甚至不求能与她碰面,只是让远远地看着,他就很知足了。
可是贪婪竟会潜滋暗长,在那天街头匆匆一瞥后,他发了疯一样想见她,想得心脏抽疼。
迟未晚往上蛄蛹了一些,和他平视,眼底难掩的惊讶,“你那次也是因为比赛吗?”
桑俞笑着摇头,“我是想求证,看看自己究竟是不是恍惚了。其实有时候我反倒希望是自己恍惚了,那样就再能见到你了。”
有一段时间,他很喜欢医生给他开的一种药,那药的副作用会让他产生幻觉,然后见到她……
“小鱼……”她心疼了。
“其实那段时间,我还去过德克萨斯和纽约。”桑俞在她眼角轻吻,“德克萨斯的环境很适合疗养,我想万一你就在那里呢。”
“后来我又去了纽约,那里有很多世界有名的商科学院,我想去那里碰碰运气。”
“可惜没碰到。”桑俞语气落寞。如果她的父亲想把她当继承人培养,很大可能会送她去读商科大学。
哪怕是大海捞针,他也心甘情愿。可是落空了,全都落空了。
加州比赛那次,是他第一次去美国,在他大三的时候。偶然瞥见的身影,让他萌生了碰碰运气的想法。算上来回用的时间,他利用每年国庆,过去那边呆一个礼拜,最低的食宿标准,在当地的大学附近徘徊。
可是他的妄想一次也没能成真,这大概就是现实吧。
桑俞落寞受伤的眼神狠狠刺痛了她,连呼吸都在打颤,他讲述的口吻越平静,她心里难过得就越厉害。
“小鱼,抱抱我……”难受得厉害,她急需什么东西去抚慰心脏的抽痛和失重感。
好在他强有力的心跳震动着她的耳膜,慢慢驱散了心里强烈的不适感。
薄被之下,她去探他的手,触及手腕时想到了那个纹身。
暖黄色的小夜灯下,一尾黑色的鱼盘踞在那个牙印旁,将它圈住,像占有,像守护,又像依恋,也许都有。
她在纹身小鱼上落下一吻,他喘息着,将她的手按在了他起伏的胸膛上,一颗心就要从胸腔里跳出来了。
“晚晚……”他紧张地握住她的手。
迟未晚凑上去轻吻他的喉结,感受着他的颤栗,“小鱼,你有遵守约定吗?”
他的呼吸粗重混乱,“有。”
迟未晚奖励似的,又亲了一下他滚动的喉结,“乖宝宝,让我检查一下。”
桑俞全身肌肉紧绷,握住她的手还是慢慢松开了。
扣子全部解开,迟未晚欣赏着这副成熟的躯体,真是漂亮到诱人……
指尖一寸一寸检查着他的肌肤,感受着他的颤栗和喘息。
“晚晚……”
他低低的呻吟声像是讨饶。
然而那只手的主人,一点也没有要放过他的意思。
迟未晚指甲轻轻刮着一处浅浅的白痕,玩味地笑着,“说谎可不是个好宝宝。”
剧烈的喘息从喉口溢出,压也压不住,此刻他像一条搁浅的鱼,只能祈求捉弄他的人手下留情。
“那里,去,去不掉了……”
“哦?”迟未晚轻笑,“看来是我错怪小鱼了,那我赔礼道歉吧……”
柔软温热的触感落在那处,桑俞的闷哼声中甚至溢出一丝哭腔,“求你了……”
“求我什么?”迟未晚不依不饶。
桑俞死死咬住嘴唇,手背盖住眼睛,胸腔剧烈起伏,逼地眼泪都滚了出来。
迟未晚却不肯轻易放过这条小乖鱼,指尖描摹着勾住了他裤子上的袢带慢慢向下……
桑俞被欺负狠了。
一个天旋地转,位置互换,他剧烈地喘息着,整个人都烧了起来,身体像是一张绷到极限的弓,看着她的眼神里是毫不掩饰的欲望。
他痛苦地将脸埋进颈侧,吻着她的锁骨。
身处上位,还不忘求饶,“晚晚……别这样欺负我,我受不了……”
迟未晚握住他的手往她这边带,“想不想看看那道疤?”
他整个人僵住,缓缓抬头,眼睫轻颤,手指颤抖着没有躲。
温暖的灯光给她的肌肤镀上了一层蜜色,他的心脏被狠狠捏住。
那道疤已看不出痕迹,但指尖感受得到浅浅的一道突起,一条墨色小鱼蜷缩在那里,像是守护,又像在安眠。
他灼热的呼吸打在那条墨色小鱼上,看着它浅浅起伏,嘴唇颤抖着吻上了那道疤,姿态虔诚极了,像个赎罪的信徒,“晚晚……”
“小鱼……”她的手下意识揪住了他的长发,想避开他的吻。
迟未晚面色潮红,呼吸和他一样混乱,带着他的手一寸寸往下,“记住我的臀围……”
眼看着她带着自己还要而往下,他顿时僵住,低声求饶,“晚晚,别再……继续了,我,我……”
“没叫你忍。”她轻咬着他的耳朵,“你帮帮我……”
桑俞忧心着自己还没出结果的体检报告,用尽最后一丝理智克制着,“晚晚,我亲亲你好不好……”
迟未晚趁他不注意,手已经探了下去,不知轻重,他闷哼出声。
“你也不许再忍……”
炽热的情感裹挟着浓烈的欲望,疾风骤雨一般袭来。
夏日的夜晚,燥热无比,空调房里,却一室热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