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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第四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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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下午,云倾命传音堂飞鸽传书,急令各处分舵的舵主和所有在外的一二等管事立即赶回苍山。

除了年节,驻扎在燕北幽云、冀州、豫州等地的分舵舵主并不常回山,似这般对下属八翼紧急相召,自云倾接任以来尚属首次,连中元决战时,为了防止柳无影趁隙而入,也只有紧邻苍山的两处分舵奉命回援。

随着信鸽振翅而飞,接信的部属无不心下凛然,情知堡中必有大事发生。具体是什么原因,从涿州分舵受到调查,到云向隅请罪,到雁形门上门讨说法,但凡消息不至于太滞后,都已大致有数,又都感到堡主的反应比预想更为激烈,云向隅怕是凶多吉少,而掌事多年的总管褚瀚亭恐怕也要被牵连,难以继续在总管的位置上待下去。

众人不敢怠慢,纷纷放下手头事务,上马急驰而回。

各处分舵中,云州距离苍山最近,因此舵主李如彬最先赶回,而后是幽州舵主向仲予和正在附近一带办事的豫州舵主陆君淮,再接着瀛洲舵主云檀,新州舵主齐睿,豫州舵主云暮杉,……短短几日间,有些份量的下属们便如中秋时一般,齐聚云堡,只是两月前过节欢欢喜喜,如今却是气氛沉重,人人神情冷肃。

云堡内山雨欲来,云向隅的具体罪状还未宣示,但所有人都知道事关前段日子引起风波的内贼周信,以及死敌万花谷,云向隅极可能是另一个奸细,堡主已动了真怒,绝不会有半点姑息容情。

云向隅是曾经跟随云倾出生入死的亲信下属,资历甚深,但罪名太过严重,几乎无人愿意或敢于顶着压力为他说情,何况以堡主盛怒的程度,求情也是枉然。一时间,褚瀚庭的日子也难过起来,无论做什么都缚手缚脚,时时处处遇到不安或别有深意的目光、尴尬的气氛,他索性也不理事了,托病闭门自省。

只有雁形门一行不受影响,被好吃好喝招待着,过得悠哉自在。厉行舟曾提出想去紫椴木材的产地林谷开开眼界,碰了各软钉子后也不以为意,找借口将他那些在小镇上盘桓的朋友也带进了云堡,每日只是旁观看热闹,似乎一点也不着急何时能得到云倾的答复。

几日光景,苍山又下了两场大雪,冬日里天黑得早,一到晚上,人人关门闭户,整座云堡都陷入寂静。滴水成冰的天气,合该在房中烤火,或者待在热炕上烫一壶酒喝,谁会愿意出去受罪呢?唯有房屋建筑内透出的点点灯烛光晕,才为寒冷的冬夜增添了些许生气。

然而就在这样一个寂静冰寒的夜晚,云堡南侧的客院里,厉行舟刚刚拉开房门,一个人影迅捷如鬼魅般闪身而入,抖了抖头顶和肩上的雪花。他披着一件暗灰色斗篷,若非刻意现身,直欲融在夜色的黑暗里。

“你怎么突然来了?”厉行舟脸色有些不快,尽量压低声音,“现在是非常之时,周围风声鹤唳的,我这里动不动有人盯着。可容不得闪失。”

“我不来行么?”那人冷笑一声,“你也知道是非常之时,我说厉门主,这却是你不对了,先前是谁信誓旦旦,拍着胸脯说等上得苍山,必定审时度势,将那件事办妥,如今都过去多久了?”

厉行舟面上现出一丝尬色,侧身让座,道:“我毕竟是外客,人地生疏,不好轻举妄动。”

“云堡内部的地形图不是早就给你了,关人的位置、周围守卫和岗哨都标得清楚。”那人道,神色有些焦躁,连堡里仅剩的一个内线都任你使唤,怎么还不抓紧设法?”

“没这么简单。”厉行舟沉声道,“你刚回来,还不清楚情况。那位云堡主比你想象的周密,云向隅是单辟了一处地点关押,不在你提供的牢房范围内,守卫也经过筛选,你的内线压根插不进去。这些天又没安排过我同他对质,连人都见不着,叫我如何下手。据说先前还准许探视,现在就像铁了心,连他哥哥都不放进去了。”

说着,又是摇头:“要不是你上次灭口时做得太粗糙,也不至于如此棘手。依我说,就根本不该让他有机会回山,直接在涿州解决掉,也就不必这般伤脑筋了。”

灰衣人表情数变,叹气道:“你当我不想么?那会他对我起了戒心,准备得也不充分……云向隅武功不弱,没有足够把握,仓促偷袭实非上策。原想着,郑延佑在我手上,他轻易不会将我扯出来,便缓上几日,趁着我不在堡中,由你出手更为稳妥。”

厉行舟心下冷笑。云向隅的武功剑法何止是不弱,更在面前灰衣人之上。对方不肯冒半点风险,凭着之前许下的些许好处,就指望自己去冲锋陷阵,哪有这等好事?以云堡目前的态势,尽管自己带来了两个善于隐匿行踪的好手,要不着痕迹地取走云向隅的性命,又谈何容易。他是来捡现成便宜的,可不打算将自己也搭进去。

灰衣人显然没他沉得住气,本来已经坐下,此刻又站起身,在室内走来走去:“”堡主不准旁人探视,但听说近几日,还让刑堂审问过两次,你有没有听到什么风声?”

厉行舟道:“你们云堡的人防着我还来不及,哪会透露消息。不过我派人探听过,应是没问出什么。”又道:“以云向隅的性子,吃软不吃硬,越是逼迫他救越死硬。你们堡主已经被触怒,严惩还来不及,如何会有耐心好言相劝?我看你也不必太担心,这档口要是出了纰漏,才是前功尽弃。”

“云向隅的为人我比你清楚,认准的事从不更改,否则也不会费了几年工夫都没法收服,只好当做弃子。”灰衣人神色稍霁,但随即又皱起眉头,“别看堡主平日里淡淡的,好像什么都不在意,可不是好糊弄的。我虽然准备了一点筹码,要打消他的怀疑,但只要云向隅还能开口说话,旧没法拿出来。”

他背着双手转了一圈,猛然站定:“不能再等了!看这阵势,堡主是要待所有人都到齐,将内情统统摆出来,当众定罪,做得让大家都心服。以云向隅的心气,莫须有的罪名如何肯认,届时难保不会出现变数。明天,最迟两日之内,须得将首尾料理干净!”

他转头盯着厉行舟:“厉门主,你也不用为难,既然我赶回来了,自会亲自去办。”不等回答,语气又突然一转,“但你也别想着事不关己,一点力不出,你我二人可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厉行舟讪笑,“好说,好说。”心知自己的小算盘瞒不过对方,轻易敷衍不了,他略一思量,“叫白二和孟三配合你行事,如何?他俩都是那边的人,身手绝对够用。”说着,朝西边指了指。

灰衣人不答,暗骂这姓厉的不地道,自个缩着怠工不说,雁形门等于一毛不拔,连一个门下都不差遣。

厉行舟对他存着几分忌惮,赔笑道:“不是厉某惜力,干这活计并非人手越多越好,我那些弟子本领稀松,没受过什么训练,一个不好就要拖后腿。这样罢,我再奉送一包迷魂散,老弟定能马到成功!”

灰衣人哼了一声,迷魂散也是西边的东西,药效立竿见影,等闲难以弄到,虽然仍有不满,但凭着这些助力估摸着也能达成目标了,只在心里暗暗地记了一笔帐。

他不知道的是,厉行舟其实也有苦难言,自打在苍山住下,不知是否水土不服,运功调息总是不太顺畅,有时行气到半途,某个穴位还会突兀地轻微刺痛一下,像是被小虫咬了一口。尽管不影响什么,但时时如此,也够烦心了。厉行舟之所以按兵不动,这个莫名其妙冒出来的毛病也占到很大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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