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自来水上的热搜还是买的热搜，其实挺好分辨的，翟知乐那条热搜虽然只坠在榜单末尾，但也能一眼看出来是买上去的。
“真有钱。”吃完面条的闻疏清瘫在沙发上，像是陷在里面棉花里成了条不折不扣的咸鱼，“不仅能给资源还愿意给钱，我也想要。”
“……你才二十五岁。”李百川听得额头青筋直跳，忍无可忍提醒他。
闻疏清慢戳戳翻了个身，继续仰望天空：“是啊，我才二十五岁，怎么成了这样呢。”
李百川出门时顺带着把厨房里的垃圾带了下去，走到门口又警觉地盯着闻疏清，一而再再而三地叮嘱：“上节目时要机灵点儿，翟知乐对你的敌意我不信你没察觉到，要小心点。”
长得落在肩头的黑发被闻疏清拿着根皮筋扎好，还不忘抬眼眼里带着点儿笑地调侃对方：“你还不如告诉我一个人在家陌生人敲门别开呢。”
“我这不是怕你受不了，直接暴起一个拳头砸向翟知乐……砸出个好歹我们可赔不起，我也不想让你有朝一日在法制频道出名。”李百川挠了挠头，眼神真挚，“明天七点我来接你，你记得准时起。”
门砰的一声合上，送走了李百川，闻疏清整个人也就连着颓了下来。顺手捞过好心邻居送的礼物，随手挑了颗糖果扔进嘴里。
白桃味渐渐漫上舌尖，闻疏清舔了舔牙，那张纸片也顺着他的动作乖顺地落在手心里。
灯光透过薄薄的纸片，照的他一时间睁不开眼。
翌日清晨。
李百川提着袋生煎包，还没敲门门就自己开了，闻疏清倚在门框边看着他。
“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家进私生了。”
“你真是太看得起我的那群粉丝了，”闻疏清接过早餐，让开位置径直走向餐桌，“况且我就这么不温不火的，要是哪天真有个什么私生还不得好好营销一下。”
“你的营销手段真是太阴暗了——等等，我怎么感觉你今天提不起什么劲儿呢？”李百川坐在他对面，一眼便发现了不对劲。
闻疏清拿着筷子的手一顿，就见李百川眼珠子一骨碌转动，一眼便瞄准了茶几上还没来得及收拾好的糖果：“你昨天晚上不会尽坐着研究糖果了吧？……这糖果牌子确实挺小众的，但也没什么吧？”
闻疏清面无表情地咬下一个生煎包：“光逮着个糖果看一晚，我有病？”
李百川瞅了面前人的表情一眼，把嘴里那句“刚见你时真以为你有病”咽了下去，总算安分了些。
第一次见到闻疏清其实是在公司门口，李百川刚带着当时手下的小艺人出门，那个小艺人比他要先一步看见闻疏清，惊呼出声来：“我们公司什么时候来了个这么帅的大帅哥？！”
李百川也顺着艺人看了过去，嚯，真够盘靓条顺的，就是臭着张脸。好看是真好看，但不好惹也是真不好惹。
一手插在外套兜里，一手拿着个手机不断重复开屏息屏的动作，看起来跟个脑子不好的神经病似的。
筷子搁下，闻疏清看着骤然回神的李百川疑惑地歪头：“你在想什么？”
“想你刚进公司的样子。”李百川脱口而出。
闻疏清站起来的身子肉眼可见的一僵，紧接着掩饰般的走向厨房一手扔垃圾一手洗筷子：“我刚进公司的样子？那有什么好想的。”
“没什么好想的，就是跟现在的你不太一样……我当时在公司门口看见你的时候，绝对没想到之后你会成为我手底下的艺人。”
“跟现在的我不一样？”闻疏清转过身，直勾勾地看着李百川，“哪里不一样？”
李百川被问得莫名其妙：“就，看起来不好接近，像个隐藏的社会隐患。”
见闻疏清还是看着自己，李百川挠了挠头：“起码你现在像是个正常人……别这么看着我，我会以为你要干什么法治社会不太允许的事！”
闻疏清说话一字一顿：“难道我被形容成神经病还要给你鼓个掌？”
空气骤然安静，世界也安静了。
直到坐上车，李百川才敢透过车前镜小心翼翼地看闻疏清——洗漱时不小心打湿的几绺头发粘在皮肤上，微微上挑的眼尾总透着股戏谑感，但被平静的眼神冲淡了，反而变成有些许高高在上的不在乎感。
“开车不看路，你看我干什么？”闻疏清忽然开口。
李百川也不藏着掖着：“我感觉你这人真神奇，长这么好看的脸，偏偏是这么个性子。”
闻疏清带着疑问地偏头，李百川接着说：“按道理来说漂亮的小孩不是更应该招人喜欢吗？你看看圈子里那个影后，从小到大颜值都是一路被人夸过来，整个人看起来也积极向上……”
“但你就奇了怪了，我看你这脸纯天然无添加的好看，怎么你就和她不一样呢？”
“应该一样？”
“倒不是应不应该的问题，是你这么长不太符合我一路以来数据收集的概率。”
闻疏清没好气地说：“你直接说我长得不科学呗。”
李百川挑事儿快认输也快，瞬间举白旗投降：“我可没这个意思！”
两人到达的时候还早，工作人员先引闻疏清去化妆间。
化妆间开了扇窗，正对着大门，李百川就站在窗旁边看着化妆老师往闻疏清脸上铺铺洒洒。一般咖位大的会有专属化妆间，而闻疏清还没火到那个地步，所以带来的是公用化妆间。
小小的化妆间来来去去一波又一波人，门开了又关关了又开，还不断有人进来吼一声：“游戏环节的道具出问题了，来个人帮忙！”“李老师路上堵车，来得晚。”“——翟老师过来了！”
李百川应声朝着窗外看，只见翟知乐戴着墨镜还捂着口罩，一身黑被围在人群中。如果他没看错的话，还有不少非工作人员举着手机拍。
“这样没事吗？”李百川下意识问。
正在低头化妆的那个女孩手上动作一点没耽误：“翟老师每次都搞这么大排场，比那些个影后影帝的阵仗都大，我都快习惯了。”
全副武装的翟知乐让人看不出来情绪，但光听说话的声音似乎很温柔，粉丝群声音炸了又炸，李百川木着脸，总算明白“都快习惯了”是什么意思。
“好了，起来吧。”女孩拍拍闻疏清的肩膀，顺嘴夸赞，“你长得真好看，比我之前画的很多当红明星都好看，就凭这张脸你都糊不了！”
那笃定的声音，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已经红到大江南北了，闻疏清无奈地笑了笑。
“诶，就这么笑，在节目上这么笑我敢保证光凭脸你都能迷倒一大片。”
闻疏清没反驳，因为他知道自己真的很好看。
走廊上闹哄哄的一片，刚才化妆的女孩看都没仔细看就断言：“肯定是翟老师过来了，不过他有专门的负责团队，我也不用过去。”
习惯安静的闻疏清揉了揉耳朵，李百川则扒在门边看了会儿戏，而后转头对着闻疏清认真地说：“要是你火了可能得天天这样。”
“我是不是应该对自己没火的现状感到幸福？”
那女孩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纠正道：“就翟老师天天这样。”
“他搞这么热闹有什么用？”李百川很费劲地思考。
闻疏清已经默默移到窗边站着了，闻言用口型回答他：“待爆帝。”
李百川愣了下，也用口型说：“他有病？”
两人在沉默中对视，留旁边还站着的女孩笑出声。
“你听见没有，要多说话多表现自己，不要……”一道女声远远传来，门被豁然推开，先露出个长相清秀的男生，后边跟着进来个气质颇为凌厉的女生。
那个女生一进来先看到了站在旁边的化妆老师，紧接着视线落到闻疏清和李百川上，发现是不认识的人也面色不变，亲亲热热地上来握手：“你们好你们好，这是何离，我是他的经纪人。”
被扯过来的何离尴尬地摇摇手很拘谨：“你们好，我叫何离，是个歌手……”
李百川反应快，也笑着打招呼：“闻疏清，我家艺人。”
闻疏清看了眼他们，也点头。
最后还是化妆老师绷不住了，先让何离坐椅子上：“什么打招呼自我介绍后面也来得及，先让我化完妆再说。”
何离的经纪人明显对化妆师更为熟悉，也笑着说：“大家等会就要一块儿上节目了，现在不混个脸熟之后在节目上都不尴不尬的。”
李百川也笑着：“是啊是啊，我家艺人平时不爱说话的，也不爱表现自己，现在不混熟一点之后节目上都该不知道怎么办了。”
“唉呀，我家的也是……”
闻疏清靠在窗边看着两人进行成年人世界里必须要进行的客套话社交，默默将脑袋转向窗外。
两个睁着眼睛说瞎话的经纪人在交流中倒是达成了共识，何离是肉眼可见的不会说话所以少说话，而闻疏清是不爱说话所以说话少，两个人的性格无论怎么看都很难在综艺上出彩。
“乔老师和林老师话多，李老师话少但有存在感，就我家这个……”经纪人说着，忧心地看了眼何离，“有人看了四期了，都还不知道嘉宾里有个何离。”
李百川察觉到什么：“那，翟老师呢？”
“呃，我也不知道，翟老师那个性格也很难不吸粉吧。”经纪人瞬间清醒过来，模糊地打着哈哈。
什么不可言说，什么you know who。
闻疏清心里有数，在场的也都是人精，李百川没继续问下去，有一搭没一搭地跟经纪人聊着，才算是没让场面冷下来。
【娱乐追追：翟知乐最新路透出来啦[视频链接]】
【摘星星：视频距离好近！摘摘真人超级好看，毛孔很小皮肤超好！每个接线下的都会幸福，我说的。】
【知足常乐：摘摘不是要去录节目吗，这么多粉丝堵着真的好吗？不会妨碍工作人员吗？[疑惑]】
【摘星星回复知足常乐：没关系，摘摘的经纪人那边是默许状态哦，每次追线下都是有组织安排管理的@摘星组】
花瓶砸到地上，碎成一地。
“为什么每次都要安排那么多人过来？那群人吵死了，还拿着手机拍，有什么好拍的？”
经纪人连忙安抚：“她们不是喜欢你才从大老远飞过来吗？唉呀别气了别气了，反正营销已经发出来了，你上次说的那个小明星也塞进来了……”
墨镜和口罩都被扔在一边，翟知乐的脸色比墨都黑：“那我爸之前答应的……”
“翟老板不就最看重你嘛，你想要什么他肯定都给你。”
“嗯……”翟知乐脸色稍缓，“多安排点水军在直播间里，要多踩踩他的气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