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scar靠着墙往下滑,被我一把捞起来,omega在面对alpha信息素的时候,连反抗的力气都没有。
“把信息素收一收,贺言西。”
闻言,贺言西敛眉,问,“这谁啊。”
“公司新来的练习生,你吓着人了。”我揽过贺言西的肩膀,感受到他绷紧的身体好像放松了一点,于是对Oscar说,“先走吧,不是说要上课吗?”
“唔,对,我一会有声乐课,再见!贺师兄周师兄!”
“行吧。”压迫感十足的信息素消失了,我松开手,贺言西漫不经心靠墙站着,说,“你们刚才说什么?Deep red?”
“啊,没说什么。”我心虚地飞快看了他一眼。
“周影,你知道deep red吗?”贺言西的表情玩味,我笑了笑,“什么red、blue的,我不知道。”
“你和刚才的omega很熟吗?”
“不熟,就是刚才碰上的。”
“不熟你摸人家头发?”
......
行吧,原来是因为这个,我下意识把手放在他后脑勺,“也摸摸你?”
“你当我狗吗?”
虽然嘴上这么说着,贺言西的头居然也向后蹭我手掌,他刚从练习室出来,头发也潮乎乎的,手感不是很好。
蹭着蹭着又觉得不对劲,有些别扭地反手把我的头发揉乱了,恶狠狠地说,“以后别乱摸人。”
一切发生地太自然,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贺言西已经向录音室去了。
“我走了,去录歌了。”
贺言西录的是生日要发的粉丝福利,他生日快到了,这是他回到公司过得第一个生日,我们有策划准备录一期物料。
我想着,便跟导演请假,借口给贺言西买礼物,顺便去找周月。
Oscar第二天被我拎出来当工具人,等周月一脸欣喜地出现在我面前时,吓得脸色骤变,“哥?怎么是你?”
“不然你以为谁?”
“没什么,哥,你怎么来了。“
“我不管你和那个小朋友什么事情,你要是想要我瞒着妈妈呢,你就帮我个忙。”
“什么忙?哥,你有什么事儿,尽管说。”周月拍拍胸脯,“你何必找这小子呢。”
“我不找他能联系上你吗?”
“你可以申请家长探视啊?不过这样一来妈妈就知道了,你是不是要做什么瞒着妈妈的事情?”
“就你聪明。”我摸了摸鼻尖,说,“就,我们录节目,要录一个家人连线的环节。”
“你不想找妈妈?”
“对。”
我坦然地看着周月,我想我终于能在妹妹面前撕破和谐的假象,周月捻了捻裤缝,说,“哥,是不是我每次叫你回家陪我,你都不开心啊。”
“是。”
“那天和妈妈在医院碰见你,为什么......不跟我说。”
“跟你说有用吗?周月,你好好上学,完成妈妈的心愿,比什么都好。”
“哥,我已经长大了!我知道你不开心,十一岁那年,你突然,就不理我了,我那时候虽然不懂,但我知道的,妈妈也变了,你们都变了。只有我,好像被你们瞒着什么,我不是小孩子了!哥。”
周月的信息素味道是桂花酒,现在闻起来好苦涩。
“那我告诉你,我是要做性别置换手术。”
“什么意思?妈妈要让你做alpha?”周月睁大眼睛,惊讶地说,“她怎么能这样?这太危险了,多少beta为了变成alpha死在手术台上?”
向雪音对我的冷淡,对alpha的执念,原来这么明显。
我看着周月,她是alpha,比我小四岁,现在长得快比我高了,她被向雪音保护得密不透风,我以为她一无所知。
我和向雪音都低估了她。
可是她怎么也猜不到,我是做不了alpha的,我对她说,“不,是我自己要做beta。”
“可是你,不就是beta吗?”周月疑惑地看向我的后颈,直到她看到了腺体旁边的针眼。
“这是.......抑制剂的针眼?”周月怔愣,“哥,你......”
“我也想做beta。你那天其实说出了答案。”我坦然地看着周月,说出来的那一瞬间,巨大的,藏着秘密的压迫感似乎减轻了很多,刚分化为年轻alpha的周月或许不能理解我,但是作为我的妹妹,我觉得她会理解我。
“会有危险吗”周月的脸上似乎少见的凝重。
我说,“总好过做个omega,被发热期困扰,一辈子做alpha的附属品。”
“我是说,如果你既能做omega,又能做beta,那么选择哪一个会比较安全?”
“月月,对于我来说,我想成为什么更重要。我希望你理解我。”
半晌,周月都没有出声,直到她的手环发出了警示声,我知道那是她们紧急集合的通知,“你快走吧,说定了,到时候连线环节你来吧,手机给你。”
我又给周月一部手机,希望她能躲过学校督查的检查。
“哥!不管怎么样!你不要自己一个人去手术!太危险.......”
周月单手撑着墙边,动作利落地翻身跨过,这句话随着她的走远渐渐消散,我看着军校高耸入云的防护墙,墙的那边隐约有集合的号角,万里青空,白鸽飞过,整个城市陷落在黄昏的无尽温柔里。
我觉得轻松了很多。
回去的时候,路过商场给贺言西挑礼物,正好看到一对宝石袖扣,很衬他,柜姐三寸不烂之舌,说的我真的买了下来。
付钱的时候,才觉得不合适,太亲密了,也.......太逾越了。
不管我们关系如何,我在做手术前,都不应该做越过这个界限的人。
但是已经买了,我只好又回去挑了一支钢笔。
回去两天后,我们录了连线,由于是分开录的,我也不知道贺言西会不会真的打给了言唯青,周月在电话里说了我不少小时候的糗事,弄的导演组都笑了。
采访的导演说,“周影,你妹妹是在军校吧?真厉害啊,那以后要迷倒多少omega啊。”
“她就是这样的,随我。”
“哈哈哈哈行,说的对。”
在贺言西的生日前夕,我们公布了三公的票数,这一次,我和贺言西的双人表演票数第一,个人票数裴斯年第一,程浔第二,我第六,最后一名是齐思明。
原fiveplus的成员,票数优势很大,每次不管表演是什么,他们的个人排名几乎都在前面,最后3名都是我,贺言西,齐思明轮流在当。
齐思明表情不太好,我看他下意识背对摄影机,眼圈也红了
我偷偷从后面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
三公结束后,所有票数清零,决赛用直播的形式。
重新分成两个小组,三人组和四人组,每个人仍有一个solo节目,再加上小组节目和七人的节目,最后投票五位成为新的fiveplus。
新组合的名字还没定,也是由粉丝投票选出。
回宿舍以后,齐思明情绪不对,躺在床上,我站在他床下伸手推他,“小齐哥,起来吃点东西,我偷偷买了炸鸡。”
“小齐哥,你睡了吗。”
齐思明还是没有说话。
我絮叨地说了很多,“咱俩票数你也看了,不是倒数第一,就是倒数第二,估计是出道不了了,但是不试一试怎么知道不行呢,一切都没有成定局,而且最后决赛还清零了票数,你想,这对我们来说,也是好事........”
“周影,你还真的乐观。”
齐思明抱着被子坐起来,瓮声瓮气的,但是这句话多少有些阴阳怪气,我心里不舒服,但是不想吵架,我说,“那不然怎么办呢?既然来了这个节目,总要坚持做完,你要罢录吗?”
“我收到伯明翰音乐学院的录取通知了。我明年,可能要出国做交换生了。”
齐思明笑容苍白,他的眼神里是一种放弃的无奈,我嘴巴里也发苦,“你一开始就准备了吗?”
“我.......是要做两手准备的。小影,当年没有作为fiveplus出道,我就去上学了,公司也帮我发了两首歌,不再是练习生身份,你去跑了几个剧组,我们,是被公司放弃了。三代练习生已经进了公司,我们的身份,多尴尬啊......”
“这次被叫回来参加出道战,我以为是真的要给我们机会,可是还是要我们几个人竞争,厮杀,这和两年前有什么区别,我不想这样了,我一开始真的不想这样。可是回来后,我觉得真的很开心,我可以有舞台,能够唱想唱的歌,所以我录了这么多期,其实,我早就想放弃了.......”
齐思明使劲捋了捋头发,露出光洁的额头,他有一张朗月清风的脸,眼神明澈坚定,远山眉,好似武侠小说里的人物,他的信息素也是竹叶的味道,君子如美玉,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此时,这颗翠竹却好像失去了生机。
我苦笑,“你不能这么想.......”
“周影!你别天真了,重组的五人里,应当真的没有我们两个席位。你当贺言西怎么回来的?顾总花了大价钱把他弄回来,还会不让他出道吗?周影,我们没机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