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位国画大家,前朝便与先帝探讨画技,留下不少惊世骇俗之作,特来讨画。”
老道士翻了个白眼,“每日向我讨画的人不知有多少,你又能出多少金子?”
飞絮早就因为这老道士的态度心中不爽,看他竟然这样无礼,上前道:“我们大人可是……”
严承允一把拦住了他。
老道士看身边小厮的得意劲,再看眼前这人风度翩翩,想来官位不小。
语气上更带上了几份嘲弄的滋味,“原来是朝中做官的,那就更难办了,还不如商人有钱呢。”
“道长闲来无事,不知是否有空下棋。”
老道士愣了愣,“你要和我下棋?”
年纪不大口气都不小,这么多年了还没有人能下过自己。
严承允自信满满道:“是。”
石桌上正好摆着一副残局,周边落满了雪,为有这棋盘一尘不染,一看便是不问天气,常常坐在此处下棋。
严承允挪动了棋盘上一粒子,老道士瞬间呆滞住。
老道士抬起了头,男子傲然如松于雪中,巍然不动,冰清玉洁。
他呆呆看着他:“你这么会下棋啊?”
严承允作揖,道:“不才,还没有过对手。”
老道士大笑一声,“我也在这无名山上快二十年了,终于遇到高手了。”
当年与先帝下棋,先帝给他留下了这幅残局,没想到陛下驾崩,这么多年来,他也日夜苦思冥想,不问寒暑,都没能解开棋局。
说着两人便在棋盘上继续切磋起来。
几个时辰过去,棋盘已决出胜负。
老道士叹一口气,“贫道输了,真是后生可畏啊。说吧,要什么样的画。”
严承允徐徐道:“想让道长给我画一副海棠。”
“海棠?”
老道士疑惑了下:“小女子喜欢的东西,怎么不来两株凌寒傲雪的梅树。”
严承允有些不好意思道,“这是要送给我夫人的。”
“有意思,有意思。”
老道士意味深长笑了笑:“我这没有这么香艳的画,我马上给你画一幅。只不过吗,贫道懒得很,要些时日。”
严承允恭敬道:“月内画完,我到时候来取,必呈上千金。”
道长捋了捋自己的花白胡子,“千金博一笑,老夫真是看走了眼,以为是高洁之士,不过红尘过客,也罢也罢,贫道交你这个朋友,又怎会要你千金,到时候给我带几首好书好诗来吧。”
“多谢道长。”
走的时候雪小了不少,飞絮收起了伞。
严承允怕冷一直捂着汤婆子才熬到现在,忽然听见山下窸窸窣窣似乎有人马的声音传来。
“这是怎么回事?”
无名山鲜少有人来,又是天寒地冻的怎么突然来了这么多人。
远远望去,来者骑着马,还有铁器碰撞的声音。
飞絮道:“大人我们调换衣服,我先引开他们,您快点走吧。”
“不可,这里地形这么差我们能逃到什么地方去…”
还没等严承允说完,飞絮已经拔掉了他身上的披风,把自己的衣服套在他身上。
“大人,有缘再见吧。”
说着就朝人群中走去。
那群人看见了披风,立刻追了上去,
严承允见终于没人了,立刻向山下走去。
不知不觉空中的雪又大了起来,地面湿滑他走得艰难,鞋袜渐渐浸湿,脚底传来钻心刺骨的寒冷。
突然他踩空了一脚,径直从雪山上滚了下来,撞在一块石头上,晕倒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