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哥。”
沈屿青深吸一口气,闭着眼转了转眼珠子,适应之后才很小心的睁眼,在这期间他明显的听见右前方传来了开门声,眼前的光越来越亮,刚睁开眼睛他就看见了那道堪堪打开的门缝。
那一刻他的呼吸都停止了,下意识想要说点话,但还没张口就被人阻止了。
“嘘。”云听舟的手摁在门把手上,眼睛一直死死盯着眼前的东西,他的脑袋高速运转,任何一点异常都能被他察觉。
在刚碰到把手的时候有一股很阴冷的气息,缠绕着他的手指一点点攀满他全身。
几乎是一种感觉,他觉得有人正隔着一扇破旧的门与他四目相对。
云听舟沉下眼眸,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将门推开了。
只见原本他熟悉的空荡的屋子已然变了副模样,干燥的气息被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阴湿潮冷,还有一股发霉的味道。
“过来。”云听舟站在门口,没有走进去也没后退,语气淡淡的说道。
收到命令的两个人放轻脚步,像做贼一样悄摸来到他身后,一左一右探着脑袋向门里边看过去。
这不看还好,一看吓人一跳。
沈屿青轻轻“嘶”了一声,眨了眨眼睛站在原地看看里边又看看云听舟,而小草在脑袋探出来的一瞬间就用手指很用力的抓住了面前人的衣摆。
因为他们在那房间正中间看见了一个人。
那个人背对着他们一动不动,仿佛没有看见他们,也没有听见任何声音一样,倘若只是这样也就罢了,可怕的是他很矮,身高只有六七岁孩童的水准。
那样的他身上却穿着同大人一样尺寸的寿衣。
云听舟停了两秒,提步走了进去,身影被黑暗吞噬,彻底融为这狭小空间的一部分。
在他快要走到小人身后时,那人发出了诡异的哭声,并且缓慢的扭过了脑袋,露出了那张没有一丝皮肉的白骨面颊。
它空洞着眼睛,明明没有皮肉了却能从中流出红色的血泪,嘴巴张张合合的一个字都没说出来。
云听舟皱了皱眉,快步向前,手指即将碰到那暗红色的寿衣时,眼前的小孩以一种极快的速度在他眼前消失了。
连一点粉末都没留下。
“呃...”沈屿青扒在门框上,咂舌道:“大变活人啊,有点意思。”
“应该不是,你们...”云听舟将摸空的手收回来,转过身看向门口的两人,话就在嘴边即将滚出来时,他发现他们的眼神和面色变了。
“靠。”沈屿青扒着门框的手在一瞬间被一股强大的吸力桎梏,想要抽身都做不到,他尽量仰着头让自己的脖子和头远离墙面,“小姑娘,快跑。”
由于他姿势太别扭,连转身斜眼都做不到,只能快速出声提醒,也因此他不知道小草的处境和他一样,没好到哪去,她整个人都扒在门上,只露出了一双眼睛和半张脸。
而露出的部分每一处都在求救。
“动...动不了。”她眨了眨眼睛,将眼前的雾气散去,紧张的不停咽口水。
“别挣扎。”
就在他们两个人拼命向后躲避这股莫名其妙而来的吸力时,远处传来了一声平静让人信服的声音。
云听舟的视线先在他们两人身上扫过,又把视线落在了门上,最后盯着插在钥匙孔的钥匙走过去。
他来到钥匙前,手搭上的那一刹那就有灼烧感,那温度远比正常人的体温要高,他没有犹豫一点点将钥匙拔了出来。
在钥匙离开孔洞时,沈屿青和小草同时松了一口气,两人向后退了一步,恢复了自由。
“真他妈邪门啊。”沈屿青甩了甩双手,无语的翻了个白眼。
云听舟抓着钥匙,手心被烫的通红,闻言喊了沈屿青一声。
“嗯?”沈屿青疑惑的抬头看过来。
“拿着钥匙。”云听舟话音落下的时候,就把钥匙扔了出去。
等沈屿青手忙脚乱的接住后,他已经又进了房间,原原本本的站在了刚刚穿寿衣的小孩所站的地方。
“站那干啥,多晦气。”沈屿青把钥匙勾在手指上,跟在小草身后走进了屋内,等他完全来到屋内后,门砰的一声关上了。
严丝合缝的,没有一点光从外面房间透过来。
“嚯,什么意思?”沈屿青皱着眉利索转身,想要去抓门把手看能不能把门打开,但他手只伸了一半,就停在了半空,不再有动作,半晌后他顶着一脸便秘的表情又转了回去。
“没门把手?”云听舟在一片黑暗里,精准度看向站在门口的高大身影,随口问了一句。
“你怎么知道?”
“猜的。”云听舟收回视线,看向四周的墙面,试探性的伸出手用指腹去摩挲,奇怪的是他除了感觉到一片平滑之外,什么也没感觉到了。
“刚刚,你们被困在墙上的时候有什么感觉?”他边摸墙边问。
沈屿青摸了摸下巴,无奈的说:“啧,怎么说呢,就是一种想要把你吞噬的吸力,让你成为他的一部分。”
“嗯...好像它想要我们...救它。”
“救它?”云听舟将这两个字在心里默默念了一遍,从一面顺着摸了剩下的几面,都没有这种感觉。
最后他垂下眼眸,把手放在了地面上,除去平滑这多了一种柔软感,很舒适。
“能看清这里的东西吗?”云听舟站在一个墙角,离剩下的两个人稍微远一点,所以提高了声音,这导致话语在空荡的空间里回荡。
“勉勉强强。”
“可以的。”
“把这里的构造搞清楚,你们...最好小心这的墙壁。”云听舟得到回复,顺便提醒了两句就转身开始摸索眼前的东西。
这里虽然也是黑暗一片,但比刚刚在外边要稍微亮一些,他绕着四周走了一圈,发现这个方位更亮。
算起来应该是东北角。
他借着这微弱的光亮,把眼前的东西看了个遍,先是什么发霉的花生、水果,又是什么沾染了血渍的树枝,更奇葩的是还有一碗大米被堆在角落。
“奇怪。”他将手伸进已经被虫啃咬过的大米里,手腕翻转摸索了两下,随后皱着眉把一个方方长长的东西从里边拿了出来。
云听舟侧过身将那东西对着亮光,才勉强把上边的字看清楚,那上面只有两个字。
——辟邪。
他的指腹不断的摩挲那两个字,导致暗红色的血液沾在了手上,像打了标记一样。
就在他出神的时候,不远处的沈屿青叫了一声,和打鸣的公鸡一样嘹亮,“哥,你猜我发现了什么?”
他这话在囧仄的空间里不断的回荡,回声吵的人耳朵生疼,即便是这样也没有人回应他。
“哥?你在哪啊哥?”沈屿青拿着手里的东西,咽了咽口水,很紧张的继续问:“哥,你说句话呀哥。”
“嘶...怎么回事?”
他又等了一会,确认真的没有人回应后,张开嘴准备叫,刚发出一个音节就听见远处传来了一道平静的声音。
“发现了什么?”
“大蒜和宝剑,还有一些鬼画符的纸。”沈屿青终于听见回话,嘴一刻不停的开始说自己手上的东西,生怕又没有人离他,“应该是黄符吧,摸起来有点像。”
“嗯。”
云听舟攥着辟邪牌,垂眸盯着眼前的东西,两秒后利落转身靠着墙去了西北角。
那也堆着一些东西,包括不限于黄酒、十字架还有爆竹。
“有意思。”云听舟挑挑眉,站在原地侧过身子对着西南角的小草喊道:“发现了什么,小草。”
“我...我说不准,但我感觉有八卦镜、水晶还有朱砂。”小草蹲在墙角,闭着眼睛摸那些泛着寒气的东西。
她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让剩下的两人听见,沈屿青听见之后就立即出声道:“哦豁,这里到底有什么东西需要用这些正气十足的东西镇压?”
“那个小孩吗?那有点意思了。”
“把眼前的所有东西都带上,来东北角找我。”云听舟脑子里闪过一些东西,快速回到了原本光亮足的地方。
过了大概两分钟,沈屿青脖子上挂着大蒜,手上拿着宝剑和符纸安全的来到了云听舟身边。
刚到他就把身上的东西哗啦一下全扔地上了。
又过了两分钟,小草还是没来。
云听舟抬头看向西南角,发现小草好像还蹲在原地,小小一只。
沈屿青顺着他视线看过去,伸出双臂在空中挥了挥,大声喊道:“小姑娘,这呢。”
他还犹嫌不够,盯着云听舟看了两秒,笑嘻嘻的把他头顶泛着蓝光的小水母握在指尖,不停的挥臂叫人。
云听舟无奈的看着他动作,这方法固然好,但水母在被他举在头顶时就已经不发光了,像隐身了一样,融入了黑暗。
“来了。”小草手上抱了一堆东西,看着眼前的路,她本想顺着墙过去,又发现自己耽误的时间太长,于是提步直接从中间横穿了。
她刚走的那几步没什么异样,等她走了快十步的时候,脚底下有东西绊了她一下,让其毫无预兆的摔在了地上。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