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警局出来，赵欣荣接到了陈塘的电话，大致意思是让他参加明天的学生会议，另外就是期末票选活动以及学生会内部的人员变动在后续会做出安排，这周的学生会团体活动会增加，让他安排好时间。
“好的副会，我明天准时到场。”
提到学生会，沉卓不禁想到了开学初那会儿，赵欣荣被辅导员推荐入会，当时的说法是足够优秀才会得到老师的推荐，现在看来似乎不是如此单纯。
“阿荣，你还记不记得最开始入学生会的事情？”
挂下电话，赵欣荣被他突然提问给愣住了，两人随即到树荫下坐着。
“我印象中这些社团都是要通过筛选面试才能进去，更何况学生会这种学校中心团体。”沉卓没有读过大学，但是对于这些事情还是能了解到一点，“就算光明大学的学生会特殊，可以通过导员推荐方式入会，不过那张照片也还是让人匪夷所思。”
到目前为主，赵欣荣还没有将手机上的照片拿给冯警官。
“沉哥，你的意思是说会长和副会两人都有可能是HGR的人？”
前阵子他们就说过这个问题，这段时间在学生会的次数比较少，赵欣荣已经很久没见到陈塘和齐天沥了。
“明天你去开会，如果陈塘说又有什么活动要带你去哪里，那你千万别急着答应。”沉卓有些担心的提醒他。
抬头看到赵欣荣眉头紧锁的样子，他又觉得话题太沉重了，连忙靠在他肩膀哭唧唧：“阿荣，我是怕你再出事呜呜呜……受伤多疼呀！”
反差感扑面而来，险些让赵欣荣招架不住，他轻轻拍着肩膀上的大脑袋，反过来安慰着说：“我知道啦。”
气氛轻松下来以后，沉卓还真觉得他的肩膀舒服得很，于是靠着不起来了，他余光中看见贴着阻隔贴的腺体，说了一句：“阿荣，知道你以后也是个高阶类种，这是个好消息。”
这个世界的阶级观念太严重了，高低阶的命运就好像两条不相交的分叉线，一方通往光明坦诚的罗马，另一方是困在边缘的小洼，他私心是希望赵欣荣能走在前一条道路上。
没想到赵欣荣是这样说的：“对我来说，对于自己分化以后是什么阶级是会有一点迷茫，却也不是什么大阻碍。如果我是高阶omega，未来也会有无数挑战。即使是低阶omega，生活依旧充满希望。”
他说这话的时候，刚好迎着冬日后的暖阳，照进心里，让人的目光忍不住就像追逐他。
沉卓清楚地听见来自内心的砰砰声。
面对着这样优秀的一个omega，他这老牛别说动心，掏心也不是没有原因的。
这么想着，沉卓故意逗他：“高阶类种选择也会比较多，以后alpha任你挑，想挑个什么样的？个高一八八？有颜值有花花？”
赵欣荣被逗笑了，他回答这问题还挺认真：“如果心里喜欢，没有这些也是可以的。”
“不看匹配值吗？”
沉卓忽然想到之前澹台叶给他看的报告，上面他俩的契合度非常高，应该是阶级世界里说的‘天合’情侣。
显然这个问题也难倒赵欣荣，国家规定分化以后和谁结婚，必须是要测试匹配值的，如果匹配值达不到标准的话，民政局估计进不去。
以为这个问题就这么过去了，沉卓刚起身回学校去，就被赵欣荣拉住了袖子：“沉哥，先天条件不合，那我可以创造条件撮合吗？”
这会儿街市上车水马龙，有人内心交融，像是飞在光下的冬雁，并序飞翔。
——
这天上完课，胡晖正准备去找饭搭子吃饭，可并没有看到吴大宝在楼下，而且对方手机不听消息不回，足足被冷风吹了半个多小时后，小少爷生气了，正好有别的朋友来约他一起出去，心想等不到人那也是白受这罪，他就跟着出去了。
晚饭时间他也是频频看手机，一起来的朋友就调侃他：“晖少，你这十分钟看了手机十八次，惦记谁呢？”
胡晖撑着脸不爽：“没谁。”
他会这么关注手机还是担心吴大宝安全，前阵子赵欣荣刚经历过莫名绑架案，现在这个大粽子就敢音信全无，真让人恼火！
“晖少没对象吗？”一个矮个子的omega吸溜了口粉条，笑眯眯的对他说：“或者相亲看看？我邻校的朋友昨天就去了介绍所，不过对方看样子是个低阶alpha，他回来后就没再考虑了。”
相亲这件事在大学里是常态，胡晖本来也没多大兴趣八卦别人的事，可当他听到这个omega说那个相亲对象是个有点土土的低阶alpha时，他怼了一句：“土怎么了？”
“我朋友说他不够有绅士风度，而且信息素味道太特殊了，他觉得压根就没办法和他好好相处。”
一想到那大粽叶，胡晖摇摇头：“那是你朋友见识短浅，信息素要自己喜欢才是真理。”
“植物科的信息素我知道很多，不过他说的那种偏泥草系的信息素倒是不常见，说是什么粽叶，就有点无语。”
他低下头去吃饭，却被胡晖一把拉了起来：“你刚刚说什么？怎么会知道他的信息素是粽子叶？你朋友昨天有没有留照片？”
“没……没给我看。”omega还努力嚼着嘴巴里的饭，他看见胡晖有点生气的样子，心里犯嘀咕，于是认真回想了一下顺便查看自己的消息记录，最终把那个alpha的名字说出来了。
“名字也是土土的，叫大宝。”omega点点头，“名字我是不会记错的。”
胡晖暗暗骂了一声，撂下筷子就气冲冲的走了，其他人一头雾水，只有omega傻乎乎的问：“晖少时不喜欢大宝这个名字吧？”
一路上胡晖都在试图打通电话，只是机械式的提示音并不好听，让他耳朵很不舒服。快走回学校时，却迎面撞上了两手提着饭盒的当事人。
“吴大宝！！”
从认识以来，胡晖还是第一次以这种方式吼他，甚至带有点尖叫后音，让保安亭的大叔都放下筷子看了过来，随时准备提着棍子出去劝架。
“你给我过来！”
正在怒气头上的胡晖大步上前揪住吴大宝的衣服，拉着他到旁边没人的地方说清楚。
“晖少晖少，我今天跟你请过假了呀，我出去办点事，才……”
“你去哪儿了？！”
“我去见朋友了。”吴大宝说的是实话，他上午课程不多，抽空去了一下邻校，和相亲的omega见了一面，弥补一下昨天的过失，然后就原路返回，还给自己打包了午餐回去吃。
“你见什么朋友！是omega吗？”
“嗯。”
看他连辩解都不想辩解，胡晖一个气急攻心，叉着腰气势汹汹的说：“和omega单独出去？干什么？你要干什么？”
听他又提高了音量，吴大宝相当诚实的捂住耳朵，“晖少，我没和他单独出去，我是去找他一起出去的。”
“……”
胡晖一脸‘你还敢说的’表情。
以为他是介意自己今天没有空陪着去上课的原因，吴大宝就耐心的跟他解释上午离开学校的原因，没想到听完之后的胡晖确实更加生气了。
“你相亲？你相什么亲？低阶alpha在大学里不需要参与这样的事情。”
胡晖是愤怒之后的心直口快，说完他又有点害怕，害怕自己的话会让吴大宝难受。
“也是机会难得，好不容易也在聊天软件上摇到共同想法的人，想着出来见一面试试。”吴大宝不仅不生气，还继续好脾气的跟他说：“晖少你也知道现在低阶AO的恋爱几率不高，哪怕我认真攒钱了，也不一定马上就能遇见相当合适的omega，所以在有条件的情况下多去接触，以后才会有更多更好的机会。”
到今天为止，胡晖才真正知道吴大宝努力兼职拼命赚钱的原因是什么，他之前只是以为他要改变自身命运，然而现实是要在分化以后找到心仪的omega接着结婚？
过了一会儿，胡晖冷静下来，他问了一句：“你……你就没想过在身边……附近找一找吗？”
“不行。”吴大宝摇摇头：“光明大学的学生都很优异，低阶omega寥寥无几，没有合适的。”
“……那你不会有点高的追求！？”胡晖被他的不开窍气得眼眶发红。
“我的追求挺好的呀。”也许是怕他不理解自己的想法，吴大宝决定再跟他说一遍：“学业上我不存在什么压力，不过未来的生活怎么过是最大的阻碍。所以我很早开始计划攒足够的钱，为的就是有充足的保障。”
原来在吴大宝心目中，未来怎么走早就已经规划好了。也许这个学期之后，或许这个大学之后，他们注定走分叉线。
想到这里，胡晖忍不了，他要的东西从来容易，要留的人同样用力，只要不放手就可以了。
“吴大宝。”
“嗯？晖少……”
听着他语气不太对的样子，吴大宝忽然有些害怕，他知道这些有钱人有时候脾气阴晴不定的，说翻脸就翻脸。
“我们把条约改一下吧。”从雇佣那天开始，胡晖给他列了几条规则，现在他有必要再加上别的事项：“今年我需要带一个alpha男朋友回家，你跟不跟我走。”
“啥？”吴大宝没理解对这句话，他心里想的是自己老家确定关系的AO才会跟着回去过大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