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开门，欢迎上塔。”
提示声响起，张祇同其他玩家一样走出黑色方块，目光远眺，塔上一层人流量激增，每个人步履匆匆，机械鸟扇动翅膀环绕在玩家身边。
“欢迎上塔，请问有什么需求？”
一只白色，尾羽却是蓝绿渐变色的机械鸟朝着张祇飞来，发出温和低哑的男声，态度恭谨。
光屏中除了姜霄最后的来信外，没有一点消息透露。
身上穿的衣服被雨水侵泡，湿漉漉黏在身上，张祇不适蹙起眉头，问道：“有能够烘干衣服的地方吗？”
“好的，正在为你查询，距离这里五米处有个烘干室可以为玩家提供，正在规划路线，请玩家跟着我。”
蓝绿的尾羽划过，张祇扯了扯湿透的外衣，皱着眉提步跟在机械鸟身后。
“张祇？”
一道粗犷夹杂着一丝意外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
谁喊他？
张祇转过身，循着声音望去，就看到一个熟悉的人——王一。
“张祇，果然是你，我还以为认错了。”
王一一身棕色的探险服装，脚上踏着深棕色抓地有力的登山靴，帽子挂在背后，眉毛粗糙，肤色变深。脸上挂着笑容，向旁边飞来的紫色短尾鸟挥手示意自己不需要帮助，朝着张祇走去。
张祇向转身飞来的鸟雀示意稍等。
许久没见，两人脸上都多了些自然的笑容。
张祇露出笑容，打趣道：“好久不见，王哥这是背着我去做了点美容，这肤色，纯正的健康小麦肤色，看得我都羡慕了。”
“哈哈，打趣你老哥呐，这趟副本曝晒在阳光下的时间太多，你去，你也一样。我看你这状态是能够完全适应这种生活啊，前几天遇到易弘，那小哥一副受到挫折沮丧的样子，要不是我走的快，他的鼻涕怕是要擦我身上。”
王一比之前遇到两次健谈了很多，一副热心大哥关注弟弟的状态。
易弘，自从副本结束后，他们也很少遇到了，突然听到易弘的事情，张祇还有点恍惚。
张祇附和道：“易弘那人没那么脆弱，只是一时想不开容易钻牛角尖。等他看清楚，想清楚，遇到的玩家多了自然心结就解了。”
王一另眼看了张祇一眼，“这道理一套又一套，你的变化倒比易弘明显。之前你可不爱说这些虚话，一门心思的想离开——”
“张祇？”
一道熟悉疑惑的女声在张祇侧方响起，张祇偏了偏头，正准备打招呼，就听见王一声音冷漠夹杂着戒备。
“姜霄。”
一身相同的白裙子，小熊图案变成抱着蜂蜜睡觉的小熊，眉头微扬，慢条斯理地撕开棒棒糖的糖纸，将糖递进嘴里，眼中有几丝深意扫过两人。
王一看到不请自来的姜霄，眉头微皱，若有所思瞟了眼困惑的张祇。
“王一。”
“好巧。”
姜霄扯了扯嘴角，脸上露出官方般的笑容，内心暗中吐槽。
她今天是出门没看黄历吗，竟然遇到王一这倒霉催的家伙。
姜霄在王一审视的目光中走向张祇，招呼道：“走吧。”
“你认识姜霄？被她敲诈观光费？”王一有些意外道。
此话一出，张祇还没说什么，就感到身旁姜霄一下被激怒，语气加重，怒火中烧反驳。
“说谁敲诈呐！你情我愿的事情叫什么敲诈？你说话能不能好听点。”
王一正色道：“利用信息差诱哄新玩家上交大量积分，以高额积分——”
戳痛楚，她也会，姜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打断王一的揭短，厉声道：“王一！你以为我真的打不过你吗，口口声声说着为其他玩家鸣不平，你自己摸着良心说你所做的所有事情都没有后悔过。”
张祇往后退了一步，两人剑拔弩张，要不是塔内有规则，两人现场都能打一架。
“当年如果不是你半路临阵脱逃……”
王一嘴角意外地溢出一声嗤笑，目光不躲不避道：“临阵脱逃？我要是提早知道你们跟那群龟孙早就规划后区域，绝对不会参加你们反击活动，我一个人就能杀的那群龟孙撤回他们的老巢。”
姜霄：“！！！”
张祇：“……”
两人之间明显藏着秘密，他看了眼压抑怒火的两人，缓了一会儿才开口。
“我能先去换身衣服吗？”张祇朝着待在一旁的机械鸟看了一眼道。
两人同时转身，身上写满了烦躁暴怒，其他路过玩家怕祸及池鱼瞥了一眼快速走开。
王一深深看了眼张祇，想告诫张祇小心姜霄，最后只是带着一丝敌意看了眼姜霄的背影，提醒道：“你自己多留个心眼，有什么事情给我发消息，我先走了。”
张祇点点头，王一转身离开。
“你先去换衣服，换完我们上塔二层，那里有你想要的答案。”
姜霄脸色恢复入常，瞥了眼张祇浑身湿透的衣服，手指拨开糖纸，语气中多了几分冷淡。
张祇看着姜霄一脸无所谓的将第二支棒棒糖塞进嘴里。
“玩家请跟我来。”
机械鸟带着张祇往烘干室走，姜霄脚步落在后面，慢悠悠往前走。
烘干室很大，免费提供干净的衣袍，张祇在机械鸟的引导下学会简单食用自动化烘干机。
二十分零五秒，姜霄收回塔内出品的手表看到走出来的张祇。
全身经过简单的搭理，走出来的张祇，头发松软，内搭白色衬衣，衣领处绣着一只蓝渐绿的花样，外套宽松，腰腹处绣有一只昂首周身雪白，拖着长长蓝绿渐变尾羽的鸟，霸气又凶猛。
姜霄抿了口糖，评价道：“这衣服你穿挺适合的。”说完往前面走。
张祇跟在身后，疑惑道：“我拿的烘干室普通款的衣服，穿上之后就发现衣服上多了鸟类的图案。”
穿上之后他还吓了一跳。
买之前他花了10积分，但衣服上的刺绣针线密集，触手柔和根本不像简单的刺绣，为此张祇特意查看了积分现额，结果发现没有私自多扣除，再加上这图案和那只机械鸟可以说等比例扩大了几倍。
这就让张祇很不解，这衣服是和引导鸟有关？如果是其他鸟图案会跟着变化吗？
“通天塔内只有上一层才有出现引导玩家的机械鸟，它们依靠塔内提供的基本能量和从玩家手中赚取的额外积分存活，况且这些机械鸟不止引导玩家还能为玩家提供大部分帮助。需要支付的积分又不多，所以不少玩家会选择带上它们。”姜霄解释道。
简而言之，机械鸟有点像销售类人群，通天塔就是老板，想要能量充足就必须额外赚取积分。
机械鸟的翅膀拂过姜霄举起的手指，飞出一定距离后又会智能化停下来等等。
“衣服的图案不用特别在意，这是它对你的谢礼。”姜霄手指轻轻碰了碰机械鸟的头，张祇看到机械鸟宛如有生命一般亲昵蹭蹭指尖。
张祇：“……”
10积分就能得到对方的谢礼，那要是他有大量的积分岂不是可以将塔上一层所有机械鸟的谢礼服装都收集一份。
拉回思绪，张祇听到姜霄说：“到了。”
纯白透明墙壁出现在眼前，张祇左看右看都发现哪里不对，上手在墙壁上一按触手冰凉，没有什么特别的机关。
“你干嘛？”
姜霄剥下糖纸抬头就看见张祇神秘兮兮在墙面上乱敲。
张祇尴尬咳嗽一声，他以为机关藏在门上，结果敲了一圈什么都没有。
姜霄没有在意太久张祇尴尬的神情，她口中发出一声鸟鸣，机械鸟飞到她的手指上。姜霄五指轻柔拂过机械鸟的羽毛，机械鸟周身变得庞大，跳下伏在地上。
这时的机械鸟已经不能简单的大小来形容，那是远远超出张祇认知中猛禽的身形。
张祇仰望着眼前的巨兽，惊讶得嘴里已经说不出任何话。
“上来。”
不知道什么时候上去的姜霄一副悠闲舒爽的懒散模样，朝着底下满脸惊讶的张祇道。
姜霄完全没有像拉张祇一把的意思，静静看着张祇抓住机械鸟柔软的绒毛被抖下去，几次尝试，张祇成功抓住机械鸟坚硬的长毛上了鸟背。
“坐稳，抓好。”姜霄罕见坐起身，抓住鸟背上生长的白色长毛。
“吱——”
一声可突破天际的鸟鸣响起，张祇慌乱下趴上鸟背抓住硬质长毛。
蓝绿色渐变的尾羽在地上扇动，机械鸟退后几步挥舞起宽大的白翅，整只鸟腾空而起，飞向墙壁与地面交汇处。
张祇瞳孔微微睁大，咬牙，心里怒喊，要撞上了！
旁边的姜霄熟悉的提前咬住嘴里的棒棒糖。
不过瞬间，瞳孔微微睁大，惨案没有发生。
没有明显痕迹的交汇点，墙壁与地板往外掀起，机械鸟一头飞进漆黑的世界，尾羽扫过地板。
地板与墙壁再次无缝合在一起，宛如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好漂亮……”
淡棕色瞳孔映照出浩瀚无垠的星空，这里没有边界，每一颗星星都发出令人惊叹不已的光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