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是落荒而逃,虽然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要逃跑,明明我不需要面对他那些复杂阴翳的情绪,但我就是忍不住想要跑掉……
我是说过,我会纵容、会纠正,会指导他走上正确的道路——但是现在他在我面前装出的这副无辜可怜的样子哪里需要我去纠正?!
说是同类,这不可否置。我们同样是自私自利满脑子阴暗控制欲爆棚的家伙,现在你在我面前装柔弱委屈的小白花是要干什么?
“你到底在装什么——?”
我突然就很想问出口。装成这样打消我的警惕,将我沉溺在所谓的示弱当中,然后无底线地一直纵容你吗——?!
啊,好烦躁,好奇怪,莫名其妙的火大……
这种被人拿捏的感觉真是恶心透了……!(烦躁jpg.)(阴暗jpg.)
“好想把他的头摁在浴缸里冲冲脑子,过滤一下里边的废水,然后将魔杖捅进他的脑子里一字一句告诉他——”
少在我面前装模作样,我想看到的从来不是你这副虚伪无辜的面容假象。
——如果爱我的话,就把一切都奉献给我啊。
——如果爱我的话,就把路上一切阻碍全都替我破除、啃噬殆尽啊。
如果爱我的话——
“就不要用所谓的,我一向看不惯的温柔虚伪的假面蛊惑、禁锢我啊?!”
当我平复好自己暴虐的心情时,已经抵达了斯莱特林宿舍。
林溪辞正趴在床上乐呵呵地看言情小说,手里还捧着一碗让家养小精灵研究出来的老坛酸菜牛肉面。
看到我的身影,她先是眼睛一亮,紧接着把书一扔碗一放,从床上直接蹿了下来蹦到我的面前——
“怎么样怎么样怎么样?你俩进展怎么样?”她眼睛亮亮地看着我,竟有些魔怔的诡异,让我幻视某些扛着自家cp大旗为爱发电的同人女。
我:“………”
“啧,还能怎么样,差劲死了,”我不耐烦地把她的脸扭到一边,边往宿舍里走边吐槽,“汤姆那小子脑子有病一样,突然态度大变,完全不知道他到底在装什么!!who care?谁在意?谁吃他那一套!!演出来到底在给谁看……!”
林溪辞可疑地沉默了,眼睛诡异地打量了我两秒,突然嘴角抽搐起来。
“他演那一套不是完全是为了让你看的吗……”
“啊,我知道,”我直接打断了她的话,闭了闭眼睛又睁开,红色的眼眸里仿佛沉浸着暴风雨,“所以,我才更觉得火大………”
“我是不同的,不是吗?”
所以啊,为什么要把你平等地对所有人展现出来的那一套面孔——
“照搬到我的面前对我展示呢。”
………
在宿舍睡了大概三个小时,晚上我并没有去大厅吃饭,而是拜托林溪辞给我带一点小南瓜饼。
“诶?!不会饿吗你!”林溪辞看起来天都塌了,完全是不敢置信,“你这个一天要吃五顿饭的家伙居然连晚饭都不吃了吗?!难道说在图书馆的时候汤姆那个狗东西说了什么让你气急败坏的话打击到你了吗?!”
我:“………才不是啦!!”
虽然,但是,确实有点打击人吧。(憋屈jp)但目前我也没有什么可以解决这种局面的好办法啦………(叹气jpg.)
“好吧,那你有事一定要告诉我哦,”林溪辞恋恋不舍地离开宿舍,“我会多给你带一点的。”
“拜托啦~”我冲她挥了挥手。
林溪辞在关上宿舍门以后就收敛了那副心大的笨蛋面孔,皱着眉咬着指甲盖往学院大厅的方向走。
不对劲,不对劲,川晴的态度不对劲啊……总感觉特别窝火和压抑。
里德尔肯定做了什么让她纠结不已难以抉择的事情……川晴大概想不明白到底是为什么,所以才会一直纠结……
虽然说她磕这俩人的友谊cp,但真论起来还是跟川晴更加亲近,里德尔不过是她偏爱川晴顺带的产物……所以如果两人发生了矛盾,她肯定第一时间站在川晴身边控诉里德尔这个虚伪的混蛋。
不知道川晴还记不记得里德尔的结局,但林溪辞记得一清二楚。制作了无数魂器并复活的黑魔王最后被所谓的救世主消灭,巫师界迎来了久违的和平……
其实林溪辞不打算改变这种结局,她也没有自保能力在这其中改变什么。但是川晴不一样,虽然她那个世界观也是癫的令人发指,但实力就是一切,她完全有能力改变这一切,更何况她和里德尔的关系更是亲密的令人羡慕不已……
所以——
“里德尔,你对川晴做了什么?”林溪辞冷着脸坐在餐桌前,冷冷地盯着对面歪头看向身边属于川晴位置的汤姆·里德尔。
闻言汤姆·里德尔勉强分出自己的视线来,同样冷冷瞥了她一眼,似笑非笑:“你什么意思?”
“这话应该我问你才对吧?你什么意思?”林溪辞冷笑一声,“你少装傻了汤姆·里德尔,你到底对川晴做了什么?”
看着两人剑拔弩张的模样,阿尔法德·布莱克简直惊呆在了原地,吓得一句话不敢说。他不知道为什么只是一个下午的时间,这两人突然就装都不装了直接翻脸,明明川晴在的时候这俩人不是这样的……
“哦,对了,川晴呢?”阿尔法德后知后觉,“她不吃饭了吗?一天五顿饭的家伙居然……”
回应他的是两人异口同声冷漠的一句“你闭嘴!”
阿尔法德·布莱克:“…………”
好好好,这么玩是吧?!……好吧,大不了他闭嘴就是了。(委屈jpg.)
呜呜呜呜阿布你什么时候回来啊——(哭丧jpg.)这俩人上桌不带他玩啊——(嚎叫jpg.)
另一边林溪辞还在质问汤姆·里德尔,而对方似乎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突然捂着嘴低低地笑出声来,只不过眼底的晦涩难言和疯狂莫名让人压抑和心悸。
林溪辞抿着嘴一句话不说,只是皱着眉注视着他,阿尔法德更是吓得不敢说话。
“我做了什么?你们不都看到了吗?”他弯了弯眉眼,说出口的话意外的甜腻和温柔:“我爱她,仅此而已,我只是在用自己的方式表达属于自己的爱罢了。”
“但是很可惜,她讨厌这种所谓的形式,厌倦这种关系的枷锁,恐惧旁人用爱的名义束缚她——”
“所以啊,我就顺从她的心意改变好了,”汤姆·里德尔笑的很无辜,但又像个得到了一直想要的糖果的孩子,“既然她想维持朋友关系,那我就学习如何正确丈量友谊,一步一步紧闭试探她所谓的底线,然后站在纵容的边缘等她伸手来接纳我——”
“有时候我也很好奇,被纵容的资格,是否需要定期用痛苦来续费?不过很明显,川晴认为并不用,她说了,她的纵容不需要我付出任何代价,只要我乖乖听话……”
“既然她用与生俱来的傲慢豢养我,用所谓的友情麻痹我,那同理——我也可以用所谓的示弱来换取她的同理心,让她理所当然地纵容我,最后不可避免地只能留在我身边——”
“别开玩笑了!!”
林溪辞突然阴沉着脸怒吼出声,但先前阿尔法德怕被人看笑话早早就施展了隔音咒,所以没有什么人发现他们的争吵。
“你这种家伙……像你这种家伙……”林溪辞咬牙切齿,手指深深掐进掌心,指甲几乎要刺破皮肤。她死死盯着对面带着温柔假面的汤姆·里德尔,“你到底在说什么?麻痹?示弱?这算什么?根本不懂得爱到底是什么!!”
“哈,豪不意外的回答呢,”汤姆·里德尔的脸色也阴翳下来,他的语调甜蜜得像是蜂蜜酒,眼底却结着冰,睫毛在眼底扫出一片浓密的阴影,昭示了本人不算太好的心情,“不过我很好奇呢,川晴也好,你也罢——”
他歪了歪头,眼底流露出恰当好处的疑惑,似乎确实不明白到底为什么。
“为什么——你们一个两个为什么都如此肯定我不懂得爱呢?”
他忽然倾身向前,烛火与灯光将他的影子扭曲成巨蟒的形状,汤姆·里德尔居高临下地注视着这个从一开始就轻而易举夺走了某人注意力和关心的女孩。
【想要的东西,就该不择手段攥在手心。】
“这是川晴教给我的,我有好好记在心里,到死亡那一刻都不会忘记。”
林溪辞:“用算计丈量距离?用谎言编织温柔?你他妈连心跳都要精心设计每分钟跳动的次数!!可这是不对的!!爱应该是温暖的,是包容的,不是……”不是你们这样,像两头困兽互相撕咬却又舍不得放开。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跟我说这个?说这是不对的?那你还要我怎么办?!溪辞·林,你太理所当然了。”
汤姆的表情终于出现裂痕。他的指节泛出青白色,几乎要捏碎手边的玻璃杯。
“难道要我跪下来哭着说我需要她吗?!还是像那些蠢货一样写那些可笑的十四行情诗?不——她根本不会对这些东西产生任何兴趣,就像她根本不在乎我是否真的爱她,她只希望我能成为不会对她产生威胁的助力——”
“她纵容我,纠正我,但不会同情我,回应我。只有当我遍体鳞伤地站在她面前,她才会施舍给我一个眼神,然后将我划入她的个人界限——”
“所以你看啊,”他切割蛋糕的动作优雅得像在解剖,“不是我不懂……而是她的爱本就长满荆棘。”
他忽然笑了,带着几分自嘲:“你以为我不知道什么是‘正常的爱’?可这有用吗?我生来就是残缺的!只有她在我身边的一瞬间……!”
他的表情显得有些扭曲和狰狞,但眼底的占有欲和偏执却像是快要溢出来了。
“我的灵魂才是彻底完整的!!”
所以,他绝对不会放手,不论站在他身前阻碍他的人是谁,他都会毫不犹豫地将其碾碎成骸骨残渣。
“友谊是吗?好啊。”汤姆·里德尔嗤笑一声,为自己倒了一杯南瓜汁,是上次川晴说好喝的那一种,“那我就让它成为全世界最特别的、独一无二的...…直到所有人都不得不承认——”
大厅门口吹来的风掀起他额前的碎发,他忽然笑了,笑容干净得不像汤姆·里德尔,但眼底的晦涩情绪却浓郁地惊人:“承认我们的关系比血盟更亲密,比灵魂绑定更牢固...…”
【等到那一天,站在你身边的人只有我——你是不是就不得不只能爱我?】
林溪辞:“…………6。”
“疯子,你们两个全是不可救药的疯子。”
汤姆·里德尔微笑着咽下最后一口南瓜汁,眼底流露出一丝发自内心的愉悦和欢欣。
“是啊,你说的没错,我们都是疯子,”他望向斯莱特林宿舍的方向,目光温柔得令人毛骨悚然,“所以我们是天生一对。”
这是任何人都无法否认的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