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姑一番话,如重锤般砸在尔山真君心上。
人妖孕育之事虽不鲜见,可妖修与人修灵力运转、精元体魄大相径庭,这般结合,母体多受重创。
钟楚意腹中胎儿已至临盆,翠姑却无奈摇头,坦言无力回天。
钟扬心急如焚,深知万佛宗佛法高深,大西原的药师高明,或许能救女儿一命。他不敢耽搁,带着钟楚意即刻踏上前往大西原的路。
一路上,山川绵延,峰峦叠嶂。
踏入一门派脚镇,街边酒旗飘摇,茶香四溢。
尔山真君钟扬带着钟楚意寻了处角落稍作歇脚,本想暂避奔波劳顿,不想却被一阵急促呼喊打破宁静。
“钟扬!”未见其人,声先至。
一道身影裹挟着劲风,直逼而来。
钟扬脸色骤变,瞬间将钟楚意护在身后,周身灵力悄然涌动。
来人是个中年男子,身形矫健,目光如隼。他未作丝毫停顿,抬手便是凌厉一击,掌风呼啸,似要撕裂空气。
钟扬侧身避开,脚下轻点,地面尘土飞扬,火灵根瞬间点燃,周身燃起赤色火焰,如浴火战神般回击。
两人身影交错,拳风掌影闪烁。每一次碰撞,都引得周围气流震荡,街边摊位上的物件纷纷震落。
中年男子攻势狠辣,招招直逼要害;钟扬则沉稳应对,每一次出拳抬腿都带着深厚灵力,火焰随着他的动作肆意飞舞,将周围映照得通红。
钟楚意躲在角落,双手紧握,小脸皱成一团,满心担忧。
她从未见过父亲与人争斗,二人的身影在她眼中化作一道道残影,速度快得让她几乎难以捕捉。
中年男子一边打斗,一边抽空扫向钟楚意,眼中闪过一丝惊艳,脸上浮起轻佻笑意:“这女子模样与弟妹很像,莫不是你新找的仙子?”
他又细细打量几眼,此时春日暖阳倾洒,为钟楚意周身镀上一层暖光,更衬得她肌肤胜雪,眉眼含情,身姿婀娜,妩媚中透着娇柔,一颦一笑皆是风情 ,“感觉还不错吧?只是和弟妹比,只能是个解闷的玩意儿!”
钟扬眼中闪过怒色,周身火焰猛地暴涨,一记重拳裹挟着熊熊烈火,直砸向中年男子面门。
中年男子神色一变,匆忙侧身躲避,拳风擦着他的脸颊而过,带起一缕发丝。
“这是我小女!”
钟扬怒喝,声音如洪钟,震得周围人耳膜生疼。招式愈发凌厉,火焰似有灵智般,追着中年男子攻击。
中年男子脸上的轻薄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惊讶与凝重。
他收敛神色,全神贯注接下钟扬的攻击。两人你来我往,拳拳到肉,空气中弥漫着灵力碰撞产生的焦糊味。
百招过后,两人身上皆挂了彩。
钟扬手臂上几道血痕清晰可见,殷红的血顺着手臂流下,滴落在尘土里;中年男子也不好过,衣衫破损,嘴角溢血。
最终,两人同时收手,气息略显凌乱。
中年男子抬手擦去嘴角血迹,指了指附近的宗门,问道:“不上去坐坐?”
钟扬脸色阴沉,摆了摆手,看也没看中年男子一眼,径直走到钟楚意身边,带着她匆匆离开。
一路上,钟楚意虽有疑惑,却也情况紧急。
她只觉小腹的动静愈发强烈,腹中妖物似在不安躁动,而自身灵力也在体内横冲直撞,快要突破限制,胀痛之感让她眉头紧皱,却只能强忍着,跟随父亲继续前行。
在修真界,实力为尊,哪怕是元婴真君的威压,也拦不住那些被贪婪蒙蔽双眼的宵小。
钟扬与钟楚意一路行来,本就不敢有丝毫懈怠,可小麻烦们还是接踵而至。
刚在平稳路途上稍作喘息,行至一处山脉夹击之地,两侧山峰高耸入云,山谷间弥漫着诡异的雾气,让人不寒而栗。
毫无征兆地,一只如山岳般的巨掌裹挟着千钧之力呼啸而来,直接逼停了钟家父女的飞行法宝。
钟扬见状,立刻祭出火球抵挡。可那巨掌竟诡异非常,火球砸上去,只传出一阵皮肉烤焦的味道,巨掌不过是擦破点皮,仿佛被蚊虫叮咬般不痛不痒,依旧带着磅礴压力碾压而来。
钟扬心头一沉,皱眉暗道:此人倒不像寻常法修,瞧这手段,分明是个棘手的体修。
待落地定睛一看,果见一名魁梧大汉一马当先,肌肉虬结,宛如一座巍峨小山;另有一男一女呈包抄之势,隐于两侧,眼神闪烁,透着狡猾与狠辣。
钟扬迅速将钟楚意护在身后,神色冷峻,朗声道:“我乃风崖山修士,几位道友可否行个方便,我有要事在身!”
以往遇到棘手散修,只要亮明身份,十有七八会看在风崖山的面上,就此罢手。
可眼前这三人,却好似丝毫不在意。
钟扬心中明白,这些散修无门无派,行事全凭一己私欲,仇人也罢,友人也罢,在他们眼中并无差别。他们只认法宝丹药,一旦动手,杀人放火绝不含糊,只为不留后患,避免仇家寻仇。
念及女儿情况危急,钟扬不愿多做耽搁,耐着性子又道:“若几位有所需,丹药、法宝、灵石,但凡我能拿得出的,必定双手奉上,只愿交个朋友。可若是执意刁难,不妨掂量掂量,风崖山的长老,你们是否得罪得起!”
那大汉却咧开嘴,露出一口黄牙,张狂笑道:“东西我要,人我也要!”
话音未落,率先发难,脚下猛地一跺,大地瞬间震颤,他如同一头发狂的蛮牛,裹挟着滚滚烟尘,直朝钟扬撞来。
钟扬眼神一凛,周身灵力涌动,瞬间布下一道火墙。大汉却毫无惧色,一头扎进火墙,身上皮肉被火焰灼烧,发出滋滋声响,可他竟浑然不觉疼痛,凭借强悍体魄,直接冲破火墙,一拳轰向钟扬。
钟扬侧身一闪,巧妙避开这致命一击,反手一记炎龙爪,五条由火焰凝聚而成的巨龙张牙舞爪地扑向大汉。
大汉不慌不忙,双手快速结印,一层厚实的土黄色护盾瞬间将他笼罩。
炎龙撞在护盾上,爆发出一阵惊天动地的巨响,火焰四溅,却未能伤他分毫。
与此同时,两侧的一男一女也没闲着。那女子身形如鬼魅般飘忽,手中长剑闪烁着寒光,直刺钟楚意;男子则口中念念有词,一道道黑色咒文如毒蛇般蜿蜒而出,攻向钟扬,试图牵制住他。
眼见女散修的利刃寒光闪烁,直逼钟楚意,钟扬双眸瞬间冷厉如霜,爆发出元婴修士独有的强大威压,震得周围空气都簌簌作响。
“莫慌!” 钟扬高声呼喊,声音坚定有力,如同洪钟般穿透战场的喧嚣。
同一时刻,钟扬手中灵力飞速汇聚,刹那间,一道炽热的火墙拔地而起,将女儿牢牢护在身后。
女散修躲避不及,整个人撞在火墙上,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身上衣物瞬间被点燃,狼狈地在地上翻滚扑火。
解决了女儿这边的危机,钟扬猛地转头,目光如刀,射向那试图牵制他的男散修。
“凭你也想拦住我?”
钟扬冷哼一声,抬手一挥,一道灵力匹练如闪电般划过天际,直逼男散修。
男散修脸色一变,想要躲避,却发现身体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禁锢,动弹不得。
“砰” 的一声,灵力匹练击中男散修,他整个人如断线的风筝般倒飞出去,重重地砸在一块巨石上。
这时,那魁梧大汉终于动了。他仰天长啸,声如雷霆,周身肌肉高高隆起,青筋暴起,每一块肌肉都仿佛蕴含着无尽的力量。
他的皮肤变得黝黑发亮,犹如钢铁铸就,散发着一股令人胆寒的气息。
“受死吧!”大汉怒吼一声,脚下猛地一跺,地面瞬间崩裂,他如同一颗炮弹般朝着钟扬冲了过来。
钟扬神色凝重,双手快速结印,一柄闪耀着金色光芒的灵力长枪瞬间出现在他手中。
“来得好!”钟扬大喝一声,迎着大汉冲了上去。
两人瞬间碰撞在一起,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强大的冲击力将周围的地面犁出一道道深深的沟壑,烟尘弥漫,遮天蔽日。
钟扬只觉一股排山倒海的力量扑面而来,他的手臂微微颤抖,心中暗自惊叹:“好强的力量!是个体修高手!”
大汉一击得手,脸上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就这点本事,也敢在我面前嚣张?”
说罢,他再次挥出一拳,这一拳带着呼呼风声,仿佛要将空气都撕裂。
钟扬身形一闪,巧妙地避开了这一拳,同时手中长枪如毒蛇般刺出,直取大汉咽喉。
大汉反应极快,侧身一闪,用手臂挡住了这一枪。
“铛” 的一声,金属碰撞的声音响彻战场,钟扬的长□□在大汉的手臂上,竟然只留下一道浅浅的痕迹。
“吾儿,你怎么样?”
钟扬一边与大汉激战,一边抽空转头看向钟楚意。
“父亲,我没事,你小心!”钟楚意焦急地喊道,眼中满是担忧。
就在这时,大汉趁着钟扬分心,猛地一脚踢向他的胸口。
钟扬躲避不及,被这一脚踢中,整个人倒飞出去数丈之远。
他稳住身形,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周身灵力疯狂涌动,他的身后浮现出一只巨大的火鸟虚影。
钟扬大喝一声,火鸟虚影带着熊熊烈火,朝着大汉扑了过去。
这火鸟幻影是钟扬最为熟练的杀招,威力绝伦。此刻他已摸透对手深浅,一秒都不想耽搁,决意速战速决。
只见他双手快速结印,火鸟周身火焰瞬间暴涨,裹挟着滚滚热浪,如一颗燃烧的流星,朝着大汉猛扑过去 。
大汉脸色大变,他感受到了这一击的恐怖威力,想要躲避,却发现身体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束缚,动弹不得。
大汉见钟扬的火鸟裹挟着熊熊烈焰扑来,躲避不及,目光几变,最后满是坚定,对自身实力极为自信,索性立定受迎。
反观他那两个同伴,被钟扬一击而中,哪还敢再战,连法宝都来不及祭出,对视一眼便匆匆逃离。不过他们心里也清楚,等大汉与钟扬分出胜负,再决定是彻底离开,还是回来支援。
大汉望着钟扬祭出的火鸟,周身烈焰熊熊,仿若携着毁天灭地之威扑来,躲避已然不及。他心一横,凭借着自身强悍的体魄,竟直直撞了上去。
刹那间,火光迸裂,炽热的气浪如汹涌的潮水般向四周翻涌,大地都在这冲击下剧烈震颤。令人咋舌的是,大汉竟在这火鸟的攻击下,硬撑了整整一盏茶的工夫。
钟扬冷眼旁观,心中暗自忖度,这大汉的境界不过金丹,虽说有体修之力加持,实力可媲美金丹巅峰,然而与自己这个元婴修士相较,差距不啻天渊。
在这修真界,十个金丹修士联手,也难以与一个元婴修士抗衡。
钟扬虽对大汉那强健的体魄暗自赞赏,可在这残酷的修仙世界,他怎会心慈手软。
钟扬眼神骤冷,双手快速结印,灵力如决堤的洪水,源源不断地注入火鸟体内。
火鸟得了灵力加持,威势瞬间暴增,原本就炽热的火焰愈发狂躁,化作一道道锐利的火刃,在大汉体表疯狂肆虐。
大汉的防御在火刃的攻击下,渐渐出现裂痕,最终轰然崩塌。大汉的体表被火刃割得皮开肉绽,发出声声惨叫。
他那原本强健的体魄,在钟扬的猛烈攻击下,破绽百出,变得脆弱不堪。
钟扬见状,攻势愈发凌厉,不给大汉丝毫喘息之机。
最终,在钟扬狂风暴雨般的攻击下,大汉彻底没了反抗之力,被火鸟绞杀,化作一缕青烟,消散于天地之间。
解决完大汉,钟扬本欲将另外两名散修也一并追杀。可那二人狡猾至极,一直在一旁窥探战局,见大汉落败,立刻脚底抹油,跑得没了踪影。
钟扬带着钟楚意登上飞行法器,转头看向女儿,神色凝重地说道:“吾儿,你务必牢记,在这世间,一旦有了争斗,定要斩草除根,否则不是你死便是他亡。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钟楚意一脸疑惑,问道:“父亲,刚刚那两人您为何没杀?”
钟扬嘴角浮起一抹笑意,解释道:“他们不过是散修,在这世上,散修哪有什么永远的朋友。为父料定,不会有人为这大汉报仇。况且,若是他们胆敢再来,为父正好拿他们开刀。”
……
不过一个白昼,钟扬便带着女儿赶到了万佛宗山脚下。
狂风携着黄沙漫天肆虐,风声呼啸,似千军万马奔腾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