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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书神app > 孟婆汤掺水了 > 第80章 赚钱

第80章 赚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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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企安在鎏水涧住了好些日子了,住得很安适惬意。他的房东大人好像只是因为房子太大一个人住的无聊,所以找他来陪。

老实说,陶企安觉得自己这个陪住者非常不合适——不会做饭,不会煮茶,不能陪喝酒,顶多帮忙收拾收拾屋子,虽然收拾完巫峫会再收拾一遍。

因为先天性心脏病和繁重的学业,家里人很宠,陶企安到二十三岁做饭只会煎鸡蛋,洗衣服只会扔洗衣机,奈何这里没有洗衣机。

可他伟大的房东大人并没有对此颇有微词,相反的,一日三餐,外加下午茶和夜宵,全是巫峫做的。在此之前,陶企安觉得巫峫是那种往椅子上一靠,等着人往桌上端菜的。

这天从药庐回来后,巫峫进厨房大刀阔斧一番,然后端出了三菜一汤。份量都不多,两个人刚刚好。

巫峫依旧戴着他那青白羽尾面具,因为面具只遮上半张脸,所以吃饭喝酒都不会摘。该遮的地方都露着,陶企安实在不知道巫峫这面具戴着有什么意义。

陶企安舀了勺汤,味道很淡,只能尝出玉米的甜味。说实话,巫峫做的饭虽说看着很像回事,但味道实在一般。

可他寄人篱下,自然不好说什么。

一碗汤喝完,陶企安忍不住感慨:“你竟然会做饭。”

巫峫抬头看他,嘴里还嚼着东西。

这话听着怪怪的,陶企安连忙解释:“我的意思是你不像是会做饭的样子。”

越描越黑。

但又不能直接说你看着一贵气和煞气的结合体,实在与人间烟火气沾不上边吧。

巫峫夹了筷山笋,垂着眼眸,“以前不会的。”

陶企安拿着空汤勺愣住了,一时没反应过来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他走了之后,我就学着做他做过的饭菜,扎他扎过的灯笼,还有风铃和煮茶,可也只学到个浮表。”

陶企安的心猛地抽了一下,下意识地想去看窗下挂着的一整排蓝色风铃,可他的脖子僵硬得无法转动。他无意去探究巫峫口中的“他”是谁,但从这只言片语中,他仿佛触碰到了一个悲伤、隐匿的故事。

这应该是巫峫的禁区。陶企安无意闯入这个禁区,可他不知道巫峫为何会向他一个陌生人开放禁区,也不知道该如何绕开这片区域。

他只好一勺一勺舀早已空了的碗,将一勺勺空气送入口中。

巫峫看见了,什么都没说,只是替陶企安重新添了一碗汤。

祝沉云走之后,他学会了做饭,却没学会煮茶——也不是不会,只是煮出来的茶再也没有往昔熟悉的味道。从那之后,他就只喝酒,不饮茶。当然,灯笼和风铃也没学会,只好将那人以前做的罩上缚尘纱,日复一日的看。

一顿饭吃得无比沉默,陶企安心里都快一砖一瓦搭出个三室一厅,恨不得把自己塞进最小的那间卧室里。

在此过程中陶企安的头越来越低,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别再低了,你脸比那碗大,埋不进去。”巫峫幽幽冒出一句。

陶企安的头一下子又弹起来。

看碟子都空了,陶企安站起来,“我去刷碗。”

“你会吗?”

“……会。”

巫峫叹了口气,“放着吧,我来。”

于是陶企安就乖乖放下了。但他良心很是不安,于是端着一摞碟子和碗跟着巫峫到了厨房。厨房里很干净,台面收拾得反光,连锅都已经刷干净了。

陶企安占据水池的半壁江山,巫峫洗一个,他就接过来用水冲干净,然后摆进柜子里。

陶企安回过头,看见巫峫手上全是泡泡,正盯着自己——不,自己手里的碗看,眼神很是奇怪。

“……怎么了吗?”

“……没怎么。”

等两人洗完碗离开厨房,巫峫在阳台上泡了壶茶,让陶企安坐着喝完。

“我不喜欢喝茶……”陶企安小声嘟囔。他想喝可乐,可他来冥界这么长时间,别说可乐了,连个易拉罐都没见着过。

“助眠茶。”

陶企安大惊:“你怎么知道我晚上睡不着?”

“因为我连续三天子时出门的时候都看见你在二楼游荡。”

游荡……

陶企安抿了抿嘴,“我……没有梦游……”

“又没说你梦游。快喝,喝完去睡觉。”巫峫说着拉开阳台门往里走。

“哦。”陶企安喝了一口,皱了下眉头,有些苦,还有隐约的中药材的味道。他突然想起什么,问巫峫:“你为什么每晚子时都要出去啊?”

这难道是冥界的什么习俗,他以前听说死了的人头七子时会还魂。

巫峫已经走出去好远了,头也不回丢过来一句:“赚钱。”

陶企安不明白巫峫的赚钱是什么意思,难道是去收从“上面”烧钱的手续费或者收黄泉买路钱?但感觉巫峫不像是缺钱的人——不,缺钱的鬼。而且住进来后他把自己所有的钱都给了巫峫,钱是“上面”的亲人烧给他的,很多,两只手都拿不过来。

巫峫起先不收,说这么点钱都不够买他店里一件东西的。可后来不知为什么又收了,零的整的收的干干净净。

这样陶企安住着就心安理得多了,毕竟是交过钱的——虽然交着普通租金,却住着大别墅,还包吃喝。

陶企安喝了一杯就不想再喝了,于是去厨房想找点蜂蜜。于是,接下来的一幕他明白了巫峫那个奇怪的眼神:

巫峫将刚刚摆进柜子的碗碟重新拿了出来,拿着一块擦碗布一个个擦干,又将柜子里沾到的水渍擦干净,这才把碗碟一个个放进去。碟子放一摞,碗放一摞,按尺寸大小依次摞好,连花纹朝向都是一致的。

陶企安:“……”

突然觉得茶里面加不加蜂蜜也不是什么大事了。

经过实验验证,巫峫的助眠茶并没有什么作用,因为这天晚上陶企安在床上躺了两三个时辰依旧睡不着。

离子时还有一刻,陶企安翻身下床,靠着二楼栏杆,看见楼下亮起一盏烛火。

巫峫宽大的衣袍比夜色更深,仿佛空间在那一块儿陷进去了。

巫峫像是身后长了眼睛,突然回过头来。陶企安这才发现巫峫手里发光的不是烛火,是琉璃盏。

玫瑰红色的盏壁,中间却燃着一团青色的焰火,那焰火跳跃蹁跹,和着壁盏流动的玫瑰红,融出诡谲的颜色。

陶企安一时之间看呆了。

巫峫看着二楼栏杆后有团黑影,边笼袖子罩住琉璃盏边皱着眉头问:“还是睡——”

他视线从楼上往下移,却发现琉璃盏中央的青色火焰在跃动。那一瞬间,五感六识尽散。

周围的声音和景象被隔绝在外,只能感到无边无际的虚无。身体似乎悬浮在空中,脚下踩不到实地,可身体却像被固定住了每个穴位,半点动弹不得。

巫峫强撑着意志,想要把自己从这种状态中抽离出来。不知过了多久,他感到了自己踏在僵硬的地面上,后背浸出一层冷汗。

这是第一次,他作为琉璃盏的主人,被它蛊惑。

这太荒谬了。

等再回神,陶企安已经从楼上下来了,站在面前,顶着一双看不出丝毫困意的眼睛问:“行吗?”

巫峫将琉璃盏笼进袖子,余悸未消。

陶企安又问了一句:“行吗?”

“什么?”

陶企安“啊”了一声,转身就走。走了两步又折回来,仰着头问巫峫:“我想跟你一块出去行吗?”

“不行。”巫峫拒绝的很干脆,“我去赚钱,你去能干什么?擦柜台还是揽客?”

陶企安愣了一下,“你开店啊?”

原来赚钱是这个意思,陶企安不由为自己之前那些乱七八糟的猜测而感到汗颜。

巫峫被弄得莫名其妙的。还没等他捋顺陶企安的逻辑,就听见对方说:“那我擦柜台。”

巫峫在原地僵了五秒。

直到走到鬼市大石门前,看着跟在身后没断奶的小猫似的陶企安,巫峫都在想自己为什么要带他过来。

整个鬼市都笼在白雾里,可见度不超过三米。

陶企安指着大石门上被雾遮住的字问:“上面写的什么?”

巫峫头也不抬,“鬼市。”

他感到陶企安打了个寒噤,很轻。

从石门里走出一个戴着青狐鬼面、一手拿锣一手执梆的小鬼。

“咚——”

震得人耳膜疼,陶企安刚要捂耳朵,却发现那小鬼就敲那么一下。

“三伏九阴,鬼市开——”

小鬼拉长了调的声音渐传渐远。

陶企安看着那渐渐消失在雾中的背影,问巫峫:“他是什么意思?”

“三伏是指日、月、星在冥界都伏于虚空,九阴指乾坤八卦外加中阵皆处于阴位,三伏九阴横贯交替,交汇于巽位子时。鬼市地处冥界巽位,子时开市,魍魉皆现。”

陶企安没听懂前面一大堆,但最后那句话确实一字一字听的真切。

他有些后悔跟来了。

那鬼市里面是什么?魑魅魍魉?邪祟恶灵?

晃神间,眼前多出一个面具,和巫峫的一样,也是只能遮上半张脸。不过相较于巫峫那精致的连眼角羽毛都纤毫毕现的面具来说,陶企安这个就显得敷衍粗糙很多。很简单的一个狐狸面具,红白配色,额头上还竖起两只愚蠢的耳朵。

陶企安有些嫌弃:“这是给小孩子戴的,我想要你那种。”

“你倒是会挑。”巫峫说完目光突然沉了下去,抬手似乎是想摸摸自己的面具,可抬到半空中又放下去了。

“这是有人专门给我做的,买不到,你就凑活着戴吧。”

巫峫说这话的时候目光投向远方,失焦一般涣散。莫名地,陶企安觉得自己又闯入了巫峫的禁区。

但严格来说,是巫峫自己把禁区的大门打开了,这也怪不得他误闯进去。陶企安心下安稳了些,不情不愿接过狐狸面具戴上。

“呦,这哪儿一只小狐狸,丢进这吃人不吐骨头的鬼市里,怕是不出半个时辰就只剩下张皮了。”

陶企安转头去看,只见从浓重的白雾里走出一个身材颀长但并不挺拔的人——因为他拖着一条腿,另一侧的胳膊藏在身后。如果说话本中写男主角是“长身鹤立、翩然俊雅”,那这人就是这两个词的反义词。再看穿着——墨绿色衬衣上绣了几朵鸢尾花,偏偏又穿了条很正式的西装裤。

那人又往过来走了两步,又带出个人来——陶企安总算知道刚才那人的姿势为什么看着怪异了。两人的手牵在一起,步调又不是很一致,前面那人就像拖着一个沉甸甸的大麻袋。

再看那大麻袋——“渡灵师大人!”

陶企安惊呼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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