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瞻半晌不吭声。
陈良翰拍了惊堂木,“堂下人可认罪?”
“谢瞻……不认。”
眼见他态度云淡风轻的,陈良翰还未惊怒,府衙外吵嚷过来几人,谢瞻回身一看。
是顾东非?
他风风火火地过来,两侧衙役府丁屏息凝神,也无人敢拦他的路。
到堂前,对谢瞻拱手,欢喜地说:“先生受辱,事情已了。”
谢瞻眉毛微蹙,“是何人所为?”
顾东非道:“原是孔家所做,余国老的姻亲,小王也不知这其中道理,得了半晌命令也过来了,十一弟也被放归。”
谢瞻便徒然放下心来,“劳殿下苦心。”
陈良翰听了半晌,心一梗,“殿下留步,这……与法不合。”
顾东非佯怒,“陈大人,本王带陛下口谕,怎就不行?要你即刻释放谢瞻!”
陈良翰于堂前直挺挺地跪,“未见文书,微臣不敢自作主张。”
见此,顾东非也真怒了,他确实没有文书,只不过凭他端敏王也捞不着人?
“实属是所迫,还望殿下不必为难。”
谢瞻阻拦顾东非,“若有令,不敢不从,殿下之心,谢瞻明白,殿下还是请回吧。”
顾东非明显气势稍弱,“如今事情大白,辰阳王之事和先生无关,怎就不能放?”
陈良翰不为所动。
府衙外又传来骚动,“原是五殿下先到了——”
“公公何至于亲自走一趟?”
徐新丰走到堂前,对顾东非一拜后挺直身躯,高声朗道:“陛下密令,此事和谢祭酒无关,辰阳王一案已了,府君大人,要你即刻释放谢祭酒谢大人。”
陈良翰将诏令接过,细细看了,胡髭抖动,“微臣领命。”
……
事情并未结束,现下谢瞻虽有惑,也不得不放下,罪名不说,陛下若存心疑顾亭林,怎就把他给扯了进来?
“先生可宽心,亭林安然回府,今日父皇责罚了孔舜臣,革除余国老的官职,先生大可放心……”顾东非黯然神色,“纵使是真相,小王,也希望先生能够置身事外。”
谢瞻心中颤动,一回两回,他竟有一片赤诚之心?想到之前,他说:“殿下名讳先前是雨雪霏霏之霏?”
顾东非直爽地笑笑,“说来惭愧,小王幼时废学,多少被责罚,义愤之间改了此字。”
“骆驿纵横,烟霏雨散,殿下,您很幸运。”
顾东非不解。
谢瞻对此默声。
——
顾东非回了府时,还未明白谢瞻话中何意,用他夫人的话说,谢瞻是腹黑,他就是傻白甜?不过很快释然,那人博学多彩,看人也深入骨髓,他这副蠢笨样子能入眼实属不易。
“殿下万安,夫人有请。”小丫环莲步轻移,笑容灿烂地,作礼便说。
顾东非见这场面便心惊胆颤,他这些日子可老实本分了,一点错处也寻不到。
“夫人说,殿下莫要迟疑。绕您五分钟。”
“知道了,就来。”
顾东非想,他才不幸运呢,娶个婆娘彪悍如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