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说……骸会到来这件事情，你其实并不知情，也没有做任何安排？”
无法超前点播，只能随着下界的时间而一点点获知新情报——
而在看到尼拉姆的所做所言之后，九尾便开口直接朝自己身边这个在未来做出某种部署的当事人进行确认。
白兰连一丝一毫的遮掩都没有：“嗯。”
九尾：“那你还在她出现的时候那么开心，就仿佛一点儿也不意外？”
“嗯！”白兰点点头，“不是呀！我很意外的，做梦也没有想到有生之年还能看见骸君呢……虽然我知道她天生就有能够通过【混沌之海】前往异世界的才能，但这真的是个惊喜，我完全没有心理准备。”
九尾：“……？”
#没有心理准备#……
那你还“嗯”个什么劲儿？
特别是，九尾有种直觉——如果刚才那一声哼哼是否认的意思，他应该是可以分辨出来的。
所以白兰就是单纯的一边肯定一边反驳他的上一句话！丝毫不认为她自己的这种行为需要反省是吧！
“你真的有感到意外吗？为什么都不会慌……”
九尾回忆自从骸出现，一直到这一刻为止，从下界到上界的白兰……分明就是完全没有一点点慌张的样子！只能感受到她的亢奋和开心呢！惊喜他是信了，但“意外”？感觉不像有。
“我有什么好慌的？”
白兰噗嗤的笑出来，“你该不会以为我安排了十年前的我和我互相替换，就能确保这么做一定会通向好结局吧？”
“……你实际上并不能确定吗？”九尾的神情一顿。
“我不能确定啊。”白兰道，“我只是让故事从「固定的结局」变成了「充满不确定性的无限可能」，谁也没有保证过，就一定会是更好的可能呀。”
她说着抬手比了个心：“我们自由系就是这样哒，对于未来的一切发展方向都充满不确定性！”
动作那么可爱，但是说出来的话真是有够不负责任的。
习惯做什么事情都先制定计划……虽然说不一定制定的很详细具体，但多少心里得有点盘算的九尾不禁有些着急：
“那，万一没有打出来好结局呢？十年前的那个你该怎么办？”
“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呗，哪有必赢的赌局。”
白兰的语气轻松，情绪十分稳定：
“当初沢田纲吉安排未来篇时，他也没法保证一定可以赢的！而且他还把自己最重要的、想要守护的心爱之人们全都交换过来了，万一计划失败，大家都死在未来篇呢？
——既然沢田纲吉在不能确定的前提上，都可以下这种违背自身本能的决心……难道我没有对等的魄力吗？”
九尾：“……”
九尾：“你对沢田纲吉真是怀抱着好复杂深奥的感情啊。”
托骸小姐的福，是她将这个世界并没有诞生的《家庭教师》漫画带了进来。
即便骸只是自己携带着，并没有拿出去传播过，但是在高维层面上，拥有全图视角的他们，观测范围自然也是全方位的。
虽然并不完整，但他对于“沢田纲吉”多少也是有一定程度的了解了。
……所以白兰这算是什么行为？
《身为反派角色的我，却在追番后成为了扭曲的主角厨》吗？！
等一下，如果他没有感觉错的话……
那位「六道骸」小姐，不出意外，和沢田纲吉之间的关系恐怕是——
哎？哎？？等一下，那白兰岂不是……看上了人家一对儿？这是可以的吗？难道这就是意大利！！
不对吧，其实他自己几百年前也转世到意大利过，感觉虽然当地的民风的确很开放、大家都热爱浪漫的邂逅……但是也没有开放到这种程度！
不不不，要冷静。
——九尾在内心对自己说：那很明显是白兰的问题，不能全都怪罪于意大利！意大利并没有做任何惹人误会的事情！
现在应该关注的，是骸那边的行动……值得一提的是，下界之中，两方阵营的情报并不互通，所以骸小姐的一切行为看起来就是纯纯来搞破坏的反派角色。
但在上界，能够同时看到两边都在做什么的九尾却大约能够GET到：
六道骸之所以参与进来，还和贝萝芭组成反派阵营搞事情，应该是有别的用意。
至于cosplay夏油杰，非要玩百鬼夜行主题play什么的……
那可能只是单纯的好玩。
嗯……怎么了呢？还不允许人家一边工作办正经事，一边找找乐子吗……再说了，看看她对《咒术回战》和FGO的态度，给哪边招黑了，又是给哪边冲了流水……到底真正宠爱的是谁，简直不要太明显！
总而言之，彭格列是一点点名声都不能被抹黑的，FGO是大赚特赚的。至于盘星教和咒回和DGP……没有人去疼爱的东西！
已经亲自看到下界有N个熟悉的人士，在好奇心驱使之下去补了《咒术回战》，然后又因为受不了“从中间开始就每一话都能吃到新鲜的【】”这种事情，纷纷破口大骂……
亲眼看见这一幕幕破防瞬间的九尾：“…………”
被大家骂也就算了。
一想想在骸小姐那边，《咒术回战》的地位似乎和DGP总是放在一起。
九尾：……心情好复杂。
这是在暗示什么吗？果然就是暗示吧！从中途开始剧情突然就变得很抽象这种事情……他也不想的，感觉真的很对不起啊！
不过按照下界的进度，马上就要到自己激活前世许下的保留愿望，获得新玩具「推进器-MK-II」……简称“马克2”的节点了。
这是在过去，自己的实力获得急剧提升的重要步骤，当然副作用也颇为严重……因为「MK-II」实在强的过分。
为了应对源源不断的敌人，他必须想办法变强。
可如果能重新选择的话，比起力量，他或许……更希望灾难不要降临到那个小镇里，正在开开心心庆祝节日的孩子们身上。
然后，九尾便发现——在下界发生的新状况，依然还在那同一个城镇里。
……所以说，既然事情的走向已经被大大魔改，为什么倒霉还是这个小镇？干嘛在这种地方还原啦，其实也可以不要的！
“哦……是这么一回事啊，骸君在抄作业呢。”同样看着下界的进展，正站在他身旁的白发女人抱在胳膊上，另一手支起来摸着脸颊，略歪着头说道。
“……抄什么作业？”
“骸君觉得接下来这两个篇章的原作剧情就足够用，可以不用想新的了，所以她要抄作业。”
九尾：“……”
抄作业是能这么用的吗？
白兰：“很正常啊，大家平时是很忙的，没有功夫想那么多Plan B，该抄的时候就互相抄一下呗。能节省时间，把保留下的精力用来做更重要的事情。比如那个谁发愁该怎么对付五条悟的时候，看一眼《咒术回战》就知道需要用夏油杰来对付了，脑花做的这份作业真是相当完美！哎，抄一下。”
九尾：“嗯？这对夏油杰和五条悟两个人来说也太不友好了吧！”
不但被隐藏在暗中的千年脑子精盯着想要榨干利用价值，怎么后边还有其他连脑花作业都抄的人才！
谁呀？「那个谁」究竟是何方神圣？是谁要偷偷对付五条悟？虽然没听懂，但好像讲了一个很残酷的地狱笑话啊！
白兰：“没关系的，我们混黑的人素质就这么差。对于利用少年人之间真挚的青春这种卑鄙行为，心中不会浮现丝毫的慈悲。”
九尾：“……”
哦所以也是一个不知道在哪里当Mafia的人想要对付五条悟，所以就这么抄过作业吗？虽然不知道具体到底是谁，但是不禁令人都有点同情五条悟了！夏油杰也很辛酸啊，怎么在原作里边已有的悲惨经历都不够，还要被别人拿去抄作业再来一次的！
并非九尾想太多，正因为他很明白——哪怕抄作业，也不能确保事情会一模一样，按照远走的走向发生。
他非常非常的清楚，白兰与六道骸显然都带有自己的目的。尽管她们两个看起来并没有那么不近人情，在大多数情况下都可以进行商量……一定程度的讨价还价是有希望的。可是这两个人渣，也都的的确确、并不在乎普通人的生死。
『自由』的不确定性，会将无限的可能性带来，但却无法保证……一定都是好的改变。
救人是可以的的，但中途如果增加了别的牺牲者呢？六道骸在乎吗？白兰在乎吗？
不，她们是混黑的人渣，她们才不管呢！
……只是担心也没有办法，下界的事情，目前也就只能交给下界那个自己。
升入更高的维度，就代表着已经超脱于下界，无法随意再对下边做出干涉。
……而如果他想要切实的去干涉些什么的话，就需要再重新「下去」，或许是需要放弃如今拥有的这种存在形式。
不是舍不得高维度体验卡，而是因为……九尾隐隐有种直觉。
重点在于，他如果轻易就放弃这个身份，回归于下界的话……说不定就会失去当下这一个，能够盯紧白兰的机会。
比起别的事情，还是……
还是盯着眼前的这个人，别让她跑了更为重要。
不过话说回来，他的确有注意到另外一件有些在意的事情。
关于，六道骸和吾妻道长之间发生的对话。
白兰酱说的没错，骸小姐的确是一个喜欢用同一件事达成多重目标的人……好比现在，已经布置好的「百鬼夜行」计划都用不着改……又多了个帮吾妻道长确认敌人的意外收获，一箭都不知道多少雕了！
“哎，没办法嘛。虽然玩幻术的人大部分都很会耍手段，但骸君也确实是脏的脱颖而出呢。”白兰说道。
……脱颖而出适合用在这里？
算了，她乱用成语也不是第一回了，合理怀疑这人成语其实学的很好，只是偏要拿“外国人”当借口好方便自己胡说。
白兰：“要知道，人有的时候就算做不到足够强，但只要足够脏的话，一切困难也都能迎刃而解~”
“…………”
你要不要听听自己在说什么！
九尾狐狸陷入沉默。
虽然说出来了了不得东西……但其实白兰讲的很有道理……可是，人有的时候也不应该放纵自己那么无限制的脏下去吧！还是要有一些底线的！
“怎么，你很好奇放弃坚持，让自己失去底线的秘诀么？”
耳边传来对方略带笑意的声音，听起来仿佛真的有一种秘诀能够帮人们抛弃下限和自尊心似的。
“不，我的问题是……”
九尾略皱着眉，语气间透出疑惑：“他为什么没有注意到？”
白兰转过头，只听对方继续自言自语般的说着——
“这真的是一件很难意识到的事吗？”
“虽然他是有点迟钝，但应该也没有到这种程度吧……？”
【……是不是应该先帮你确认一下真正的敌人……呢？】
在听到那段对话之时，九尾所在意的，并非「骸」的力气和手段。
而是，吾妻道长的反应。
……吾妻道长他，只不过因为对方肯出言提点，就马上想通了什么。
但这真的是一个很难想明白的问题吗？
他都已经把愿望写出来了，怎么这么多天过去，始终就意识不到——要找到敌人，再去获得力量？怎么就非要骸来说上一句了？人不应该笨到这种程度吧？
“说不定是因为下边这个家伙的智商比平行世界里的更低。”
身旁的白发女人笑出声来，似乎觉得很是好笑。
然而，白发神明却止不住脑海中翻涌的念头。
总觉得……有点不自然。
关于吾妻道长，关于下界，关于更多人，关于他自己。
「真正的敌人」是什么？
是玩弄人心、自以为能够掌控一切的高高在上者；是把世界当做娱乐场，肆无忌惮消费生命的观众；是期盼众生不幸、以人间惨剧为乐的加害者。
而非无法反抗强权的打工仔，渴望安宁、祈愿幸福的普通人，想要守护自己所爱的、重要之物的骑士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