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白兰随心所欲的饮食习惯也的确令人看不下去,老实说以茨姆莉的角度,对她能吃的规律点这事还是很赞成的。
可问题在于……
“早上好啊,姐姐。”
——十分融洽自然,仿佛出现在眼前的场景里是天经地义的浮世英寿选手!
“请不要那样称呼我,听的人浑身不舒服。”
茨姆莉从头到脚都写满了抗拒。
“好过分哦,我们现在可是相亲相爱的一家人呀。”
茨姆莉:你还说!要不是你起的头儿,白兰小姐她怎么会……怎么会!
还有什么叫做“不想当大宝,难道你更喜欢当二宝……”都不想啊!说到底从最开始这种胡闹的设定就根本不应该发生,可为什么拒绝接受的人只有她呢?
——在仍然试图挣扎一下,向白兰提出意见之后,得到了如此反问的茨姆莉最终选择用沉默来表达逃避,但是如果非要在二宝和大宝中间做一个选择的话……虽然很想要两个都别选,可是在无可奈何的情况下……果然比起二宝,还是当老大吧。
当时以为自己可以为了工作勉强付出的茨姆莉,在听到浮世英寿毫无障碍的喊自己“姐姐”之时……
???这种仿佛浑身都有狐狸在爬的感觉是怎么回事儿?
其实茨姆莉自己表达不清楚,她不懂得该如何形容,严格来说的话也不一定真的就是讨厌……或许那诸多从心底生出来的不明情绪并不是单纯的讨厌,但总之让她很不习惯,因此产生出了难以忍受的体会,而想要快速摆脱这番异样与不适、回归于过去平静生活的心情,则令她对此表现出全然的抗拒。
“我明白你对冰淇淋蛋糕的执着,甜点能治愈心灵嘛,吃完早餐,就来享用美味的棉花糖如何?”
“嗯……”白兰摆出略作思考的模样,“好吧!”
啊咧?为什么感觉好像在浮世英寿这边白兰小姐变得似乎格外好说服起来?
茨姆莉才刚刚这么想,便听到对方犹如做美食节目似的对基洛利的厨艺大加夸赞。
“哪里哪里,果然比起作为区区助理的我,年轻的宠物更容易讨主人的欢心呢是不是。”
……基洛利你刚才说了什么?刚才是面带微笑的把什么东西说出口了?!
然而除了茨姆莉之外,另外三位看上去完全是一副并未有任何人觉得不对的样子,甚至连个吐槽的角色都没有。
“???”
怎么回事,你们都是没有感情的演员机器么?
——直到去开始执行工作后,茨姆莉整个人从里到外依然充满了大大的迷茫:难道是因为我不够变态,所以才导致跟大家都格格不入?
可是如果要让我与变态同流合污……宁愿跳进河里!那种事情不要啊,被变态传染什么的……白兰小姐,你也根本就没有资格说别人心理变态啊,跟变态们一起玩的其乐融融、流连忘返……正说明你自己本来就是可以毫无障碍的混入其中吧!
“这是很正常的情况啦!亲爱的,你要知道有句俗话说,如果兄弟姐妹之间有一个人性格很好的话,另一个就会非常糟糕……”
白兰一副安抚的语气摸着茨姆莉顺滑的马尾发辫。
浮世英寿:“……”
很难形容她到底是在骂谁,而且哪里有这样的俗话?!
因为一旦接受了这个新设定,其中“糟糕”的对象指的肯定不会是茨姆莉,那岂不是就在指我自己……可倘若不接受的话,不就是连整个愿望本身都否定吗?现在的问题是不能否定它……不愧是白兰,轻而易举的就让别人陷入激烈的思想斗争之中!
而且顺着她的话再发散一下思路——樱井景和家也是姐弟俩人吧,那么,到底是指谁的性格好,谁糟糕呢?
不对,怎么能把一切思考都建立“把俗话当真”的前提之上……快回来,别顺着白兰的话题跑,很容易迷路的!!
被身边两位闲话不停又一直散发着聚焦人群光线的熊孩子们包围着,茨姆莉的眼神逐渐开始僵硬……
“话说我在工作的时候,你们为什么非要跟上来呀?!”
能把向导小姐逼得如此情绪外露,不愧是白兰和浮世英寿呢!轻易就做到别人都做不到的事情!
“咦?我们不是在散步吗?”白兰一脸无辜的反问。
散什么步?啊……茨姆莉反应过来:别说“散步”好不好,到底是要将“宠物”的设定坚持到什么地步啊……本来没这么严重的,应该只是随便开玩笑说说!都是因为浮世英寿擅自加入进来才导致白兰想要认真的玩这个……都是他的错!
既基洛利之后,让我们恭喜吾妻道长——向导茨姆莉小姐终于也和他达成了共识!就是很可惜,他现在自己并不知道,而且也什么都不记得。
不过她的烦恼并未持续太久,或许是上天也不忍心见茨姆莉如此为难,又或许哪路神仙还是天使大姐路过给她分享了一点好运……没过太久,浮世英寿就被白兰拉走了,她总算可以一个人安心的好好工作会儿,多么悲伤啊……竟然为了能够正常工作感到开心,很难说到底是否真是一件值得开心的事……
而且,浮世英寿居然乖乖的任由白兰拉走,没有搞什么幺蛾子,也真是难得。
明明感觉他应该是想要跟随我探寻些什么的……想了想,但反正也想不明白,因此茨姆莉决定不去为难自己。
……
她当然不会知晓,白兰小姐曾对他做出过什么承诺。
“你想知道的事情,我可以帮你问,但是相应的,配合一下我的行动。”
——回想起在花店之中对方的话语,再联系起来,方才她看到某个海报之后就巧妙的抓走自己这件事,浮世英寿若有所思,看来所谓的“奥德莱斯”歌剧院果真有问题。
倒也不算完全错过,虽未能查探茨姆莉那边的具体工作情况,可是他们……遇到了携带着保镖出门逛街,拿出了全套大小姐排场的鞍马祢音。
同曾经坚持着想要逃离家庭的她比起来,此刻的鞍马祢音瞧上去却像是对自己的生活很满意,整个人表情都变化了。
“失去有关于愿望的记忆,就会变成那个样子……”
浮世英寿注意到白兰并未上前,按理来说就算失忆,原本在现实生活中就认识的她俩的关系也不会有太大变化,但她看上去并不想要跟对方交流些什么的样子。
随即他便听到鞍马祢音与保镖的对话——
“接下来还有什么日程安排?”
“今晚要参加集团的宴会,明天下午和夫人与几位友商们共同去听预约好的歌剧演出……”
看着边对话边离去的三人,浮世英寿回过头道:“歌剧院明天就开幕了,你要去一起看吗?”
白兰小姐却是有些轻藐意味的笑道:
“我不会去看歌剧,你也不能去。”
不是要去多加关注……而是避开?
英寿追问:“为什么不能去?”
“不为什么。好狗狗要听主人的话哦,”白兰说着抬起手,抚摸过他脑后的头发:“尤其是注意,不可以擅自离开去奇怪的地方……嗯?”
“……”
在感到对方正在对自己做什么之后,便向着旁边躲开了一点点的浮世英寿:要不然这个世界还是快点结束吧!
问题不在于躲开,而是……明知道在参与“扮演游戏”的自己,却依然下意识的本能躲避这件事。
很奇怪……很不对劲儿。不太好说,但他感觉一切都显得非常不妙。
“你不想做我的小狗了吗?”白兰小姐又笑了,这次的笑容要亲切许多,但说出来的话却一点儿也不亲切——“那你走?”
为什么是我走??
于是浮世英寿展开“关于牺牲点什么重新说服她”的沉思,因为——
我没说过要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