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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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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辅导班老板的高冷权威人设。

攒了好几天的情绪一下子全盘钻出,收起来有点麻烦,翟悉低着头调转九十度,闷闷地往前走。

“回家再跟你说。”

王玉儒走上来:“好。”

翟悉盯着脚尖走了几步,又说:“你换导师我真的好高兴。”

王玉儒笑了笑:“有你的功劳。”

“嘿嘿,”翟悉不好意思地笑笑,“能帮到你就好,但你可不许再偷偷有心理负担,我不想让你觉得欠我什么。”

“我知道,”王玉儒犹疑两秒,最终平和地补充道,“不欠谁的,以后你有需要,我也会无条件支持。”

翟悉心都要暖化了,总感觉经过换导师这件事的王玉儒更加真实,不再是挂在天上的明日之星,更像是开在他们凄黑家里的一盏灯。

到家时胡润妮正在炒菜,王玉儒洗了手去给她打下手,翟悉捧起来水果切盘枕在厨房门框上,举着水果叉,全情激昂地说着辅导班的杂事。有胡润妮在王玉儒的存在感就很低,说这半天都是他妈在回应他。王玉儒一直在做事,但翟悉知道他听得比胡润妮认真。

“还没开饭呢就吃吃吃,”胡润妮挥动锅铲唬他,“再吃把你丢锅里一起炒了。”

翟悉笑着跳开了,躲到王玉儒背后:“哥,妈要剁了我!”

胡润妮冲王玉儒撇撇手:“玉儒你起开,别护着他,我切了那水果给咱仨吃的,让他一个人就都糟蹋完了?”

“他愿吃,”王玉儒说,“我再切一盘。”

翟悉得了依仗便开始肆无忌惮,抓着果叉扶在王玉儒的腰上,从一边冒出来,冲胡润妮得意地叫嚣:“听着了吗!我哥给我再切一盘,我随便吃。”

“我看你是一天不挨揍就皮痒痒,”中间隔着个王玉儒,胡润妮也不好发作,转过身去继续炒菜,“等我哪天有时间再修理你。”

“我又不是属破车的。”翟悉翻了个白眼。

这个时候王玉儒就浅浅地笑着看他。

他也对王玉儒笑笑,背着胡润妮,扎了一块凤梨喂到他哥嘴边。

王玉儒摇摇头,常年寄居在眼里的柔和就被摇了出来。

翟悉用凤梨戳了戳他哥的嘴唇,很轻易地就撬开了,王玉儒含下凤梨,扭头走到一遍去蹲下剥蒜。

他哥这样真的很像一个被人调戏的良家少妇,翟悉没绷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还笑,我看你还不如属破车的呢。”胡润妮炒菜的声音都暴躁了。

这话翟悉没反驳,他突然就觉得这样也挺好,做事麻利却脾气泼辣的妈,寡言少语却默默偏爱的哥,和一个吵闹贪吃的自己,挤在不到六平的厨房,被油腥和烟气包围着,合力做着一顿不会被应付着吃的晚餐。

如此稀有的温馨。

今天胡润妮心情好得让翟悉不可思议,居然能一家人坐在一起,边吃边正常交流,吃完饭见王玉儒不急着回学校,她竟还要拉着俩人去商场买衣服。胡润妮的审美翟悉无福消受,赶在他妈出门之前用“辅导班还有事情”为由先行告退。

也不是故意要逃,能和王玉儒逛街买衣服他求之不得,实在是因为让余停顶班太久,这家伙又脆弱得很,怕是快被那群小孩给折磨死了。

到辅导班正是晚上第二节自习,余停从窗户里看见他就蹿了出来,迎财神一般作揖请进:“翟哥,你可算来了,我晚饭都还没吃,要饿死了。”

翟悉把从家里带的包子抛给他:“先吃点垫吧垫吧。”

“你上哪去了,”余停扒开塑料袋就啃,“找你哥去了?”

“嗯哼,”说到王玉儒,翟悉就美滋滋地笑了,“一块在家里吃了顿饭,我哥今天吃我喂给他的东西了。”

“呕——你已经没有底线了吗?”余停鸡皮疙瘩起了一身,他索摸着胳膊,好像被瘆得不轻,“我说实话啊老翟……你真的不会觉得有点怪吗,就算他是你继兄,但你们现在喊同样的人叫爸妈啊。”

“那有什么,毛可芯迟早不也得喊你爸妈叫爸妈。”翟悉不以为然。

“哎呀我们那还早呐……”余停脸上一红,低头把包子整个塞到嘴里,吧唧着嘴吃完,艰难地吞下最后一口,他喃了口气,“我的意思是,你俩在一起之后怎面对你爸妈,你想过没有,你妈能不能接受你都是个问题,你还把你哥拽进来,你不觉得……有的事儿,它就不能起那个头吗?”

翟悉没动,靠着前台的桌沿,冷冷地挤出一丝哼笑。

“脑洞挺大,连撇都没有的事儿,你就想到天高地远去了,”他还噙着那抹遗憾的笑,“我最近有试探他,他直得掰不动,也比我道德感高,八成……没戏,一厢情愿罢了。”

余停手上有蟑螂似地猛一顿乱摆,满脸过来人的洞穿世事:“都是早晚的事,你哥这个人你还不了解吗,你要什么他不给你。”

翟悉脑子里咣当砸下来一块巨石,振得整个人几近麻痹。

他想起来,入夏后第一场暴雨,他说他想要看王玉儒换导师,没几天他哥就换了。

还有不久前,他想吃水果,他哥就给他切好满满的一盘,放在餐桌上离他最近的位置。

这么多年来一直都是,他想要什么,他哥就给他买什么。

翟悉咽了口唾液。

那么——他想要王玉儒的爱,他哥就会满足他吗。

不对。翟悉瞬间清醒,王玉儒从来就没有吝啬过对他的爱,他早已经得到了。

但还不够。

“唉,你主意太大了我说的你肯定听不进去,”余停看了眼手机,“也不是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儿,你自己拿捏好度吧,我得回去了。”

翟悉回了回神,笑着骂了他两句,临了又问:“你啥时候能来我这边干啊?”

“再两天,我拿到一个月工资就来,”余停笑着拂了拂手,“再不来怕你累嗝屁了。”

翟悉笑着说自己厚实,耐造,骂他滚。

这话不是为的让余停放心,翟悉就是浑身蛮劲儿,晚自习乱得跟馊了的水果捞一样,他进去板着脸吼几声就安静了,送完最后的学生他甚至还有精力打扫卫生,最后忙完回家都快十二点了,胡润妮困得吊死不活,打着哈欠骂他不着家。

门口没有王玉儒的鞋,他哥又回学校了。

“再不睡困死你个熊。”胡润妮的声音又从房间里撂出来。

傍晚在她身上流露的温情早已不见,何况现在他也没有王玉儒可以恃宠而骄,只好忍着气,压下声来说:“你睡你的,我洗个澡就睡。”

胡润妮嘀嘀咕咕又数落了他几句,说着说着音量落下去,睡着了。

开课之后翟悉忙到恨不得变成三头六臂,几乎都没时间去骚扰王玉儒,后来还是他哥从微信上找的他,问他是不是还很忙。

送上门的帅哥不聊白不聊。他跟王玉儒吐槽了一番最近发生的离谱事儿,最终又换来了那个招助教的建议。

-翟悉:我多招一个人不就得多发一份工资,自己干还省钱。

-王玉儒:这个没事,我替你发,换导师有剩的,平时也攒了些。

看完这条翟悉脑筋都要裂开了。就知道王玉儒不会平白无故来找他,果然还是花了他的钱有愧疚感想借此来抵消。

翟悉愤怒地输入“我又不是发不起”,想了想又删掉了,他确实是发不起。

-翟悉:我自己能干,不用别人,除了余停我都不放心。

-王玉儒:那发给余停的工资我来出。

翟悉又推辞了几句,可他哥好像铁了心似地要出一份力,搞得他很挫败,像是一种活雷锋被迫承接热心志愿的心盲。

他跟王玉儒话赶话聊急了,那边班里还有俩男生在掀桌子,闹得他头疼,看着他哥发来的最后那句“招助教你可以清闲点”,他直接钻脑袋不顾屁股地塞给他一句:清闲有什么用?清闲了在家也是一个人,你又不回来。

翟悉说完就去整顿班风去了,等训完俩浑小子回来,已经是半个多小时后,零零碎碎的新消息有很多,来自置顶的却只有一条。

-王玉儒:我今晚回家。

于是翟悉立马笑咯咯地给余停打电话,喊他来帮忙看个晚班。

余停早猜到什么缘故了,抱怨说自己就是个工具人,仅在翟悉馋他哥的时候拿来使用。

“想想我在你爱情事业上的付出,是时候该回报了。”翟悉回家心切,跟余停把剩下的工作交接完毕就往外跑。

身体轻飘飘的,还有点害羞似地冒着温热。

他说一个人在家寂寞,王玉儒就要回家陪他,做哥做到这种地步的天底下还有几个。王玉儒对他可真好。

翟悉哼着热辣小舞曲,琢磨今晚要不要找个机会跟王玉儒贴贴,然而,悄声推开家门的间隙,他就敏锐地洞察到了一些异样。

客厅灯没亮,也没有饭菜的香气。

只有胡润妮那屋亮着,灯光从门缝里泄出来,营造出一片诡异又神秘的隐私感。

心脏骤然间莫名其妙地战栗起来,他缓缓吸了口气,朝光源走过去。

走近了,他听到胡润妮和王玉儒说话的声音,当“医科”“临床”“生物医学”等字眼飘进他耳朵里,脑中孤立的神经突然牵线搭桥串成一片电网,激得他胸窝里全是刺痛。

翟悉猛地推开了卧室的门。

“吓我一跳!”胡润妮握着鼠标的手猛一哆嗦,“你用飘的啊,咋回来一点声都没有。”

翟悉看到电脑上的正在填的志愿页面,感觉眼前的两个人陌生到了极点。

“你们在干什么。”他抖着声问。

胡润妮没看他,还在继续研究系统:“这不明天就能报志愿了,我叫你哥回来,先教教我怎么填这个模拟填报,试一试省得明天再出错了。”

翟悉看向王玉儒,后者没有在看他,眼神泛泛的不知在看向何处。

像个懦夫。

翟悉踉跄着朝前走去。

可笑,太可笑了。

美好的幻想全是他自作多情,事实是,他哥不仅没有为他而归,还在为虎作伥,同胡润妮一起谋划一场剥夺他自主选择权的参天阴谋。

翟悉呵呵两声,终于走到胡润妮身边,手往前一抓,不由分说便关上了电脑显示器。

“志愿我自己填,”他几乎是带着恨说,“不用你们管。”

“你辅导班忙成那样你有个屁的时间填,”胡润妮把他推开,重新打开电脑,“我研究好几天了,给你选的都是最好的专业,保证你以后能——”

啪!

翟悉拔断网线,摔在了地上。

“我自己填,你听不到吗,我说我自己填。”

“谁让你拔的,给我插回去!”胡润妮凸着双眼蹬地而起,又突然捂住胸口喊痛,说要喘不动气。

她卖惨换同情这招早已经屡见不鲜,翟悉嗤之以鼻,直接略过她抓起桌上写的密密麻麻的笔记,毫不留情地撕成粉碎。

“我说了我自己填就我自己填,”翟悉在一片飞舞的碎屑中痛斥,“我说了我不学医就不学医!我不去東央第一医科大学!你非要让我学医不就是还想接着用你的思维逻辑套住我吗?我告诉你,已经没那个可能了!”

“翟悉,别说了。”一直缩在椅子上的王玉儒,这会儿倒开始刷存在感了。

翟悉直直地用眼神拷打他:“我偏要说!你不敢忤逆她,你是好学生,我敢!我就是要对她这种过分的行为说不!”

王玉儒看向他的眼睛有很多说不清楚的东西,像是悲悯,却又多了点忧郁的绝望。

“谁家当妈的还给孩子填志愿啊?她就是不该管的瞎管……”

话到半截,余光里的胡润妮突然一头栽下去,翟悉心脏停跳了两拍,他赶紧转头去看,此刻的胡润妮侧伏在地面上,脸色苍白,头发贴在鬓角,随着艰难的呼吸滴下两滴汗来。这么费力地粗喘了几口后,忽然就一动也不动了。

翟悉双腿一软,咔一下跪在地上,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只剩一双抖成筛子的手,要探不探地伸向胡润妮。

王玉儒好像也被吓到了,短暂沉静后便立刻蹲过来,理智地指挥翟悉:“拿垫子,先把妈扶成平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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