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控,连哄带骗的蒙蔽,小心翼翼的扮演能够被她喜欢的样子,不
是就是希望她能至少贪图他点什么,或者害怕外面可怕的世界,乖乖地留在他身边吗?
猛然一下子说不爱他了,权志龙反而有一种悬在头顶的刀掉下来的如释重负感。
这个世界上又不是只有爱情,太多感情会将人绑在一起了。
他本来很有自信,自己把江留月养得很好的,这孩子至少也会因为什么留下来的。
本以为是呵护和照顾,听完录音,他又觉得是资源和专辑,可现在,权志龙又觉得迷茫了,他好像
真的不知道,江留月要什么了。
权志龙忽然有些焦躁起来,他眼巴巴的看向江留月,试图想要看懂她的心。
江留月和他的眼神对上了,她又叹了口气,然后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我回家了。”
她一边说,一边朝着外面走去。
权志龙被她这句话吓了一跳,赶紧伸手拽住她:“你去哪里?塔伊啊?!”
他磕磕巴巴的说道:“你、你的家不就在这里吗?”
江留月回头将他的手扯下来,微微摇头:“这是你家,哥,我要回我自己的家,我要找个不会被拆
掉的地方睡一觉,然后,我要去公司工作,哥如果觉得身体好点了,就来公司帮我看看录音情况
吧。”
她说话的口吻太正常了,以至于权志龙人都有点懵。
他想说这怎么会被拆掉呢,又想起江留月之前迷迷糊糊的话语。
酸涩的心痛让他语气不由自主的变得柔和了,权志龙斟酌了一下用词:“塔伊啊,你很累了,先睡
一觉好吗?等你睡醒了,休息好了再回去吧。”
江留月抗拒的皱起眉:“我们吵架吵到天都亮了,哥,你的保证说得能绕光华门一圈,现在又开始
听不懂我的话了?”
她太过明显的抗拒的表情刺痛了权志龙,他下意识的想伸手拽住她,但江留月立刻后退一步;拉开
了距离。
“……不是这样的,塔伊啊。”权志龙很不想让江留月走,他总觉得今天这个局势很不好,江留月
回去一个人待着,越想越气,演都不想演了怎么办?
他心里头急得团团转,嘴里也说不出什么‘你都说要演我的,说可以接吻上床的怎么能跑呢’的
话。
真说出来了,江留月大概真的演都不演,要弄死他了。
江留月确实累了,她之前睡觉都有些半梦半醒,醒来也觉得很累,又那么情绪激烈的和权志龙争辩
了那么久,她确实迫切需要休息。
之所以想回自己的公寓,也是因为,她需要安静的休息,而不是待会儿权志龙又摸上来这样那样搞
东搞西的试图用别的什么东西诱惑她和好。
就像是她说的,她不抗拒和权志龙接吻上床,对方似乎在这个方面有什么天赋异禀的能力,总是能散发出要命的吸引力。
江留月的表情可能太决绝了,权志龙一下子就慌了,他抓不住江留月也不敢抓,于是就绕到她面前
挡住她去玄关的路。
“别走,塔伊。”
权志龙急得不行,他又不能上手,脑子里又只有自己翻来覆去说烂了的那些承诺,情感逼迫他恳切
的用哀求的语气说道:“我可以去客房睡,好吗,你别这样离开我。”
江留月:“……”
她不知道权志龙又脑补了什么。
感情过于敏感充沛并不是什么好事儿,她都跟权志龙说了现在不分手了,还能演爱情戏了,他还要
怎样?
可能因为太无语了,江留月没好气的呼出一口气:“让开吧,志龙哥,我今天真的不想继续吵架
了,我很累,真的很累,我不想在这个房子里待着,我总觉得这个房子会垮掉……我觉得害怕,
哥,我想回自己那里。”
所以这个房子怎么会垮掉啊!!!
权志龙因为这荒谬的拒绝更觉得江留月只是在敷衍他,他想起自己和‘自己’对话的时候,他说他
们已经分开了8年了,就觉得一阵窒息。
从他认识江留月到如今,已经过去了9年时间,这9年中,他们完全断联的时间就没有超过一周过,
就算不得已分开两地,也会有漫长的电话煲,后面科技发达有了视讯通话就更方便了,他有时候还
会让江留月开着视讯睡觉,光是看看对方的睡脸,他就觉得心里舒服许多。
别说八年了,八个月他都觉得自己会死。
“……我会死的,塔伊。”
权志龙手指都攥得青白,声音飘忽的像是鬼一样,整个人如同风中的烛火在摇晃一般:“你这样离
开我的话,我会死的。”
江留月本来都要推开他了,闻言猛然顿住。
她沉默了两三秒,然后抬起头,看向权志龙,十分认真的问道:
“哥,你在威胁我吗?”
权志龙一口气哽住,心口忽然涌出强烈的不妙。
江留月却不是生气,反而是微笑了起来,她抬起手在空中压了压空气,似乎在做了什么重大决定一
样。
其实,她只是,气疯了,她就没想过权志龙那么听不懂话,这么胡搅蛮缠。
江留月环顾一周,锁定目标,立刻抬脚走到了装饰墙边,那边的八斗柜上摆着一把权志龙从日本带回来的唐刀,她手也不顿一下,抬手抽出了那把唐刀。
她在内娱拍了好几部玄幻剧,跟着专业的武术老师练习过刀法和太极,抽刀的瞬间手腕就翻转,转
了一个漂亮的剑花,唰的在空中打出破空之音。
她回过头,用平静的表情看着权志龙,然后,微微挑眉,露出了一个笑容。
权志龙脑子嗡的一声。
尽管不合时宜,尽管时机、地点、气氛全都不对。
他依然被眼前这一幕所震撼,这是他从未见过的江留月,披散着一头银发,一身松散随意长衣长
裤,裤脚边露出一点足尖。
她素白的脸上,一双如黑曜石般的眸子里毫无情感的波动,只有凛凛的刀光剑影。
他在这个瞬间,毫不怀疑,江留月手上这把刀要落在自己的脖子上了。
他没有动,呼吸都顿住的,屏息看着她,毫无躲避的意思,心里头却沸腾翻涌着难言的兴奋。
她如果真的要杀了他。
也不是不行。
这甚至是他无数个糟糕幻想,无数个支离破碎的梦境中,最不可见人的一幕终局。
他所豢养的玫瑰浑身尖刺的挣脱他的怀抱,将戒指塞入他的喉咙,用求婚的丝带勒紧他的脖子,又
或者用一把刀刺入他的胸膛,挖出他的真心。
她要验证他的真心,而他终于得以被验证。
“……哥,你觉得,你会死在我手下吗?”
江留月轻飘飘的问道。
光是看权志龙的表情,她就知道她哥到底在想什么。
超脱于常人的认知,权志龙那偏执的爱意到底已经扭曲成什么样子,她比任何人都知道,也许对别
人来说,死亡是恐惧的未知,但对权志龙来说,死于爱情的利刃,是他的终极浪漫幻想。
权志龙盯着她的眼睛,没有说话,但那双淡色的眸子里狂热的情绪都要满溢出来了,以至于眸子里
翻涌着暗色。
这种情绪的极端拉扯,是令人窒息的情绪高.潮。
他只等她的判决。
他近乎肮脏的低俗想法,对于爱情的极端幻想,他手心里颤抖着的butterfly,被道德和人类法律
压抑的破坏欲,在这一刻,等待一把削铁如泥的利刃将它们尽数斩落撕烂,化为他执念的挽歌。
江留月没忍住,她轻笑了起来,用软软的声音对权志龙说道:
“你想得美。”
她手腕一个翻转,那把唐刀就架在了她自己的脖子上。
美人自刎,如冰刀刺玫瑰。
权志龙脸上的血色却立刻尽数褪去,立刻就喊出来她的名字向前扑来。
“塔伊——”
“嘘————”
江留月冷淡的制止住他慌乱的动作和急促的呼唤。
她漂亮的眼睛像是一对流光溢彩的琉璃,闪烁着近乎无机质的冰冷光彩。
“怎么了,哥哥,这声音怎么急急忙忙的,跟要哭了一样呢?”
“你不是很喜欢威胁我吗?”
“怎么威胁的人变成你,你就不开心了?”
“在我要离开你的时候,在我变心的时候,在我和你吵架的时候,把我给杀了,这也是你的幻想之
一不是吗?歌也写了好几个了,MV也拍了,我又不是傻子,我当然知道这是你在悄悄警告我呢。”
“志龙哥,怎么啦?”
“你不喜欢这个幻想吗?”
权志龙脸色惨白,嘴唇都有些颤抖了,他后知后觉的感受到恐惧攫取他身体的寒冷感,他意识到,
江留月真的不是在开玩笑。
他的头传来剧烈的疼痛,他抽吸着伸出自己的手,试图让江留月冷静下来。
“塔伊,抱歉,哥说错话了。”
“对不起,宝贝,我大概是晕了头了,我说错话了,我不会做那种危险的事情。”权志龙的声音不
可抑制的带上了哀求:“你也不要伤害自己,求你了。”
“真的吗?”
江留月慢条斯理的将刀刃压向自己,其实这把刀的刀刃都没开,她哥也是关心则乱,现在慌得已经
要哭出来了。
“可是哥不是很喜欢威胁我吗?各种各样的。”
“不是很喜欢和我吵架了就喝醉吗,不吃饭也不睡觉的喝酒熬夜,发着高烧穿的单薄的坐在车里面
过夜,没日没夜的写歌不肯从工作室出去,看着我当时心痛你心痛得流泪,抱着你说对不起你……
真搞笑,到底是谁要说对不起啊。”
“塔伊,对……”
“啊……别道歉,我不想听到哥的嘴巴里再说出这种重复的没有意义的单词了。”江留月唰的将刀
刃转了过来,本就是一把装饰用的唐刀,没有什么杀伤力,但雪白的刀刃压在权志龙像是被玫瑰花
枝抽过的红红白白的脸颊上时,又别有一种风情。
权志龙愕然的看着江留月,他的心脏咚咚直跳,在这个时刻,不合时宜的膨胀,然后一片片崩裂。
“哥哥,别道歉了,我讨厌听这种话……我现在只想让哥做一件事情,那就是,听我的话,可以
吗?”
江留月说完,用刀刃拍了拍权志龙的脸:“说话呀,哥哥。”
她的声音软软的,口吻带着点撒娇,但打在脸颊上的刀刃却冰冷,权志龙混乱不堪,他晕晕乎乎的
点头,只觉得自己像是被勾了魂一样,手脚都是酥麻的。
“志龙哥,你自己都说过,‘男人不是孩子的话就是狗’【注】’,但是我不喜欢孩子一样的男
人,幼稚、没有担当还很麻烦。”江留月凑得很近,她的手松开了唐刀,金属制品在木地板发出很
大的声音,但是权志龙都听不到,他的目光直勾勾的盯在江留月花瓣一样的嘴唇上,他艰难的咽了
一口口水,喉结快速的滑动着。
糟了。
这也太糟糕了。
“哥哥,你会是听话的小狗吗?”
江留月捧着权志龙的脸,权志龙都要站不住了,他几乎是立刻柔顺的嗯了一声,然后想要凑上去吻
她。
江留月用力的拧住他的耳朵,强行拉开两个人之间的距离。
很近,鼻尖蹭着鼻尖。
很远,他吻不到那一张一合的嘴唇。
“哥哥,听话的小狗要学会的第一件事情,你知道是什么吗?”
权志龙不知道,他这会儿被情绪的大起大落折磨得快要疯了,然后是无法控制的欲念,粘稠的让他
感觉到窒息的甜蜜的爱意,明明江留月是捧着他的脸,他却觉得被捧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