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事出去了,应该快回来了。”
魏长敛“嗯”了一声,转而看向曲昭手里信封,问:“这是?”
“哦,这是有人送来给雁少卿的。”
魏长敛望着上面的“江”字,便知这是雁阑珊师父给他寄的信,伸手道:“给我吧,我回头转交给阑珊。”
曲昭把信给了魏长敛,忍不住又看了他两眼:“魏少卿,你这……你要不还是回去躺着吧,雁少卿应该也快回来了。”
“也好…那等阑珊回来你跟他说一声,就说我太累了,又歇下了。”说完,魏长敛便回了房间。
曲昭下意识觉得不对劲,但一想到正厅那堆能压死人的公文,他又默默闭嘴了。
屋内,魏长敛靠坐回床上,腰间的酸意久久得不到缓解。
雁阑珊那混蛋……
想到雁阑珊,魏长敛不禁拿起了雁楚凉寄来了的信。
“江州雁家……”
魏长敛忍不住拆开信,想看看大名鼎鼎的雁家掌门到底是怎么教出这么天真又混蛋的徒弟的。
信足足写了十张纸,魏长敛打开第一张,发现上面只写了一句话:「果然跟京城那帮没心的老狐狸比,我徒儿还是很孝顺的。」
魏长敛有些疑惑,还有人这么写信?
带着疑惑,他展开了第二张纸,这张更离谱,只有两个字:什么?
第三张:你对皇帝做了什么?
第四张:臭小子你皮痒了是不是?!
第五张:我警告你臭小子,在京城你给我收敛点!再敢惹事为师亲自过去收拾你!
第六张:我跟你师娘商量过了,今年你在京城,我与你师娘便在立冬你生辰前赶过去,陪你过生辰。今年有什么想要的生辰礼物吗?
看到信纸上的“生辰”二字,魏长敛怔住了。
生辰……
立冬那日,是雁阑珊的生辰……
明明两个词他都认识,可放在一起,却是那么陌生。
余下的信,魏长敛已经没有心思看了。他默默把信纸收好,强撑着下床把信放到桌案上,等雁阑珊回来看。
做完这一切,魏长敛便准备回床上躺着等雁阑珊回来。可走了没几步,魏长敛忽然觉得胸口一阵闷痛,紧接着便眼前一黑跌倒在地,咳出了一口鲜血。
果然昨夜还是太放纵了……
他强压下身体的不适,挪到柜子前打开取出了一个红色瓷瓶,将里面的药一饮而尽。
寒露草毒性过阴,唯有情药的烈性才能暂时压制,昨夜他由着雁阑珊放纵了整整一夜,多年来情药堆积的药性一夜便被疏解了大半,眼下残存的药性已经快压不住毒了。
以后可不能再这样了。
魏长敛一边想,一边将地上的血迹处理干净,而后躺回床上沉沉睡了过去。
雁阑珊回来时看见魏长敛还没醒,便先将从醉云楼里带回来的吃食放到桌案上,忽然瞥见了桌上印着“江”字的信。
是师父的信!
雁阑珊连忙打开信封,得知师父师娘要来京城给他过生辰,雁阑珊很是惊喜。前六张的信还是一如既往每张只有一句话,没什么重点。
这其实是他与师父约定好的,无论谁外出,只要离开江州,传信便以十张为准,六张做废话,以此来混淆视听,免得被有心之人暗中截去图谋不轨。
雁阑珊展开后面的信纸,得到了答案。
「秦家一百一十三人,入京为先帝制作牵机线,后因先帝忌惮秦家实力,骗取了牵机线的图纸做法后以莫须有的罪名给秦家定罪,将整个家族下了狱。后来的事,想必你也知道了个大概。」
「但在行刑前,秦家掌门最小的儿子秦潋意外身亡,所以最后问斩的只有一百一十二人。」
「我问过你爹了,寒露草毒性阴寒霸道,却也不是没有缓解之法。世间万物阴阳相生相克,寒露草属阴毒,以烈性药物即可压制。若是服用的量不多,用烈性药物压制寒露草毒性,少则五年多则十年,还是能压得住的。但这毕竟不是长久之计,还是要尽快服用解药。」
「小阑珊长大了啊——正好我与你师娘要进京,到时候就给我们引荐引荐这位徒媳吧。」
看着最后的“徒媳”二字,雁阑珊不由得红了脸。
“这个老不羞的……”雁阑珊嘀咕着把信收好,脸上的笑容却怎么也藏不住。
师父师娘应该会喜欢长敛吧。
雁阑珊心想着,起身走到床边坐下,这个动作正好惊醒了魏长敛。
“回来了?”魏长敛睁开眼,有些茫然,“你去哪儿了?”
“我……这不是想着昨夜我做的太过分了,想去给你赔罪嘛。”雁阑珊走到桌边把从醉云楼带回来的吃食端到魏长敛面前说,“你看,我特意去醉云楼排队给你买的,都是你喜欢吃的口味。”
“嗯,放着吧。”
“再放就凉了,凉了不好吃了。”雁阑珊舀起一勺粥,“来,我喂你。”
面对送到嘴边的粥,魏长敛没有拒绝。
可当他把粥咽下去时,胸口的疼痛又压制不住开始隐隐作痛。
魏长敛硬着头皮撑了一会儿,没撑住,咳血昏了过去。
失去意识前,他听见雁阑珊惊慌失措地喊他:“长敛!”
失去意识前,魏长敛心想,这种急切和担忧,应该就是真心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