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弹入伍的时候,是安知夏一个一个送进去的,他们出来的时候也是他一个一个接回来的。
本来最开始安知夏跟他们商量了一下,到底是一起进去还是选择一个一个进去,最后兜兜转转还是决定一起进去。
“这话说的仿佛我们要去坐牢一样。”
“可不是嘛。”
“其实上学都没这么辛苦。”
他们的身份对于韩国来说已经可以说是今非昔比了,但是韩国身份敏感,再怎么有名有势,每一步也要走的小心,他们的每一步都要被无限放大,只因为他们是BTS。
稍有不慎,就是万劫不复。
闵玧其是最后一个入伍的,也不知道该说是担心安知夏还是说心里挂念着什么,等到忙内进去之后他才刮了头发换上了崭新的军服入了伍。
还没入伍的时候,他总是在安知夏面前晃悠,说是晃悠也不准确,只是在他面前出现的频率高了许多,再火、再热烈的团队终会在某个节点被新的团队代替,哪怕是创造过无数的奇迹,对于防弹而言也是,新生代如同雨后春笋冒出来,他们这一代人也要走向时代的句点。
但是他们的辉煌足以让愿意等他们的人回来。
“不用那么担心。”跟闵玧其生活了将近十年的安知夏怎么不知道他的心思,由于工作的原因,他已经不像二十岁的时候爱喝酒了,何况他的身体也经不起折腾,这因为舞台和工作而变得孱弱的身体在此刻暴露了弊端,他们比普通人还要拼命,比普通人还要疯狂,比普通人还要不顾一切,他手里常年拿着那杯保温杯,像是随身物品,走到哪里都要带到哪里,他给闵玧其倒了一杯茶,喊他别在办公室走来走去,让他坐下来休息一会儿,不然他的眼睛都要跟着看累了。
闵玧其在担心什么,安知夏都明白。
一七年那会儿他的精神确实是有点问题,说实话,就算是到了现在,他也不能断言自己的病症是否得到了完全治愈。
不过人的这一生,本来就伴随着无数的病痛和伤痛。
没人可以说是健健康康的度过这一生。
特别是他们这一个行列,腰伤、腿伤都是常事。
防弹相较于其他团来说,已经算好的了。
闵玧其很难开口去说一些关心人的话,他的性格天然就是行动大于语言,他跟安知夏一样,很难去说爱,更体现于行动。
“闵玧其,我有没有说过你很温柔?”
安知夏很少喊闵玧其的全名了,每次他喊全名的时候,闵玧其总是会愣上几秒。
说他温柔的事,不只是闵玧其,阿米们也经常说他是一个很温柔的人。
“你不累吗?”闵玧其张了张嘴,把最开始想说的话咽进了喉咙里,他抬起眼,阳光洒在他的眼里,透着玻璃的光,显得格外的透彻,安知夏的任务一直都比他们重,从出道开始,他的肩膀就背负着一座大山,很多话吞在了肚子里,最后也化作了一句无奈的叹息,“我入伍后,好好照顾自己。”
他只能憋出了这句话。
闵玧其想说的话很多,但是这将近十年的生活里,让他明白就算他不说安知夏也会明白他的意思。
“所以,”安知夏抿了一口茶,还散发着滚烫的气息,“你要快点回来。”
很多时候,安知夏觉得是自己心大。
可是有些时候,自己一个人去汉江散步的时候,他才明白,其实他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坚强。
所以不怪他。
不怪他离不开防弹。
不是他支撑了防弹,而是防弹支撑了他。
支撑了他生活在异国他乡的勇气。
他弯了弯眼睛笑起来,摇晃了一下茶杯,明明那里面泡着的是养生茶,但是此刻却像是酒水,散发着酣甜的气息,香的熏人。
“不用担心我,我已经长大了,学会照顾自己了。”
这也是安知夏常用的一个语言。
一个拿来欺骗他人,欺骗自己的谎言。
其实他们入伍也不完全是见不到面,只能说相对于以前,他们不能出现在大众视野,各种方面都要低调,何况平时他们的假说不定还没当兵放假的时间长。
这就是这个国家的制度,一个迂腐的制度。
不过安知夏也不能说什么。
也不知道,他成为梦想公司的老板,到底算不算一件好事呢。
他摇了摇头,把脑海重无关的事情清除出去,再次投身到工作之中。
防弹第一个回来的人是金硕珍,当时他们入伍的时候,安知夏说他会一个一个把他们接回来,而真正等到金硕珍退伍的时候,安知夏还有点不习惯。
他们当兵放假时间少,安知夏也算是盼星星盼月亮总算是等到了第一个人回来。
就是金硕珍退伍的那一天,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的弟弟会如此隆重的来迎接自己。
隆重到他都不想认识他了。
既然都风风光光的走了,安知夏说自然也要风风光光的迎接。
尽管他这个词听起来像是送人走的。
“不是……他……”
金硕珍上一秒还在抱着花说自己退伍的感受,转头他就听到了动静。
为什么那个唢呐会出现在那里啊!
唢呐也就算了,安知夏喜欢,但是他这个亮瞎眼的黄色衣服是怎么回事,因为自己是老板吗?就因为自己是老板所以就放飞自我吗?
【哈哈哈哈哈看珍珍的表情】
【哈哈哈哈哈我还说知夏特意开了个直播干什么】
【垂死病中惊坐起,他们现在开直播都太随意了】
【ajh:你知道我这几年一个人媚八个人的粉多累吗!】
【哈哈哈知夏说可累死我了】
【硕珍上一秒还说我不认识这个人,下一秒就跑过去抱了过去】
【就算是隔了几年,大家也会好好的爱着彼此啊】
【毕竟他们可是堪比家人的存在】
【不过为什么要穿一身亮闪闪的黄色衣服啊,好闪啊】
【不要拿那个唢呐啊】
【挺好,让hgr也体会一下来自中国乐器的魅力】
【指把人送上天的魅力吗】
【不过其实也还好啦,就吹了十几秒而已】
【一想到剩下六个兄弟要轮番遭受安知夏的唢呐攻击就感到期待】
【不,就算是力气最大的安知夏估计现在也敌不过入伍的其他人吧,连闵糖都是战士】
【七只大猩猩和柔弱的老板吗】
柔弱的老板在金硕珍的面前显得娇小,明明他也有一米八了,但是骨架比金硕珍小,再加上入伍金硕珍一路飞升,自然是比安知夏还显得强壮。
不过这也不影响安知夏和金硕珍的感情,金硕珍现在强壮的像头牛。
本来安知夏还担心他们在军队里面还会不会遭欺负,看来是他多想了。
客气话和牌面话说完了之后,安知夏就带着金硕珍走回公司了,一路上还有跟拍的摄影跟着他们,后面估计会剪辑成片段扔到网上去,安知夏手里还拿着直播的设备,他知道大家想看什么,就直接把设备扔给了金硕珍。
金硕珍也不见生疏,就和网络上的阿米打起了招呼,他就这么交谈着回到了公司,而安知夏也早早的准备好了直播的房间。
金硕珍看着这一房子的粉色就陷入了沉默。
他该感谢安知夏知道他的喜好,还为他准备了全是他喜欢的东西吗。
他往安知夏的方向看了一眼,他身上还穿着那一身亮闪闪的金色衣服,看过去都觉得眼睛刺痛。
金硕珍深呼了一口气,对安知夏说道,“我有一个主意。”
不过金硕珍也不是说安知夏一回来就给他安排直播,他也明白,光是等待他的不止是安知夏一个人,还有阿米、他的父母、他的朋友乃至很多人。
于是他把安知夏送给他的唢呐毫不留情扔到一旁,对着屏幕面前的大家挥了挥手。
【硕珍,欢迎回来!】
【珍珍,好久不见!】
【呜呜呜还是那么帅气!】
【好想你啊珍珍】
【硕珍呐,好久不见】
【就这么把唢呐丢了是吗】
【ajh:?】
【哈哈哈哈果然自己是老板,就是大气】
【想怎么搞就怎么搞是吧】
金硕珍看着屏幕上的留言笑起来,温柔的嗓音一如既往,“大家,好久不见。”
“你们的JIN,回来了!”
直播很顺利,顺利的金硕珍发了几次疯都无人在意,而当天金硕珍就拉着安知夏去吃了个海底捞,他说可想吃这些东西了。
不过也主要是想要跟安知夏聊聊这几年的事情,毕竟他们也是很久没有面对面交谈了。
“辛苦了吧。”
作为队内的大哥,金硕珍其实一直都很想为安知夏做些什么,但是实际上要去做的时候,才会发现人的力量这么弱小。
如若谈起以前,如果不是安知夏从一六年就开始着手公司的事情,说不定到如今他们的公司还会挂着方时赫的大名。
退一百步讲,如果没有方时赫也没有如今的防弹,只能说商人与自己人,终究是隔着一层厚厚的墙壁,就算是有无数人骂他,他也不会醒悟的,因为在商人的眼里,利益高于一切。
不榨取最后一点利益价值,商人是不会善罢甘休的,哪怕是有最开始的情谊在,在商人的眼里,那反而是能榨取能利用的东西。
“这么说,那我的辛苦就值得了。”听到金硕珍这么说,安知夏略有些欣慰的点了点头,开玩笑的说道,“不枉费我的一片苦心。”
“够了啊,我也是老板,下次让我把你开除了。”
“好好,”安知夏应了一声,“我赚的钱也差不多了,是时候该压榨你们了。”
“太黑心了吧,小心我跳槽啊。”
“有卖身契的。”
“疯了吧,什么世纪了还有卖身契,”金硕珍笑得看不见眼,“我马上就举报你。”
“那你跟我一起进去吧,明明才退伍就进去,这也太搞笑了吧哥。”安知夏也打趣道。
金硕珍也明白,他们这个老板也是个挂名,就跟外面宣扬的梦想公司是安知夏的爸爸一样,但是他会在安知夏劳累的时候,拍拍他的肩膀。
“知夏,辛苦了,你已经很努力了。”
“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
安知夏对于金硕珍而言,是榜样、是朋友、是家人,甚至是用世上任何一个词语都无法形容的关系。
是更复杂、更浓重的羁绊。
“只要健健康康的就好了。”
“人的一生啊,没那么顺利,当然也没有那么多苦难。”
“经历过一切的艰辛之后,等待我们的,是彩虹的彼端。”
于是在不久之后迎接郑号锡退伍的场面上,直播又久违的卡成了PPT。
郑号锡算是理解了,隔着很久时间不见面,人是会发疯的。
而代价就是他在退伍的时候迎接了两位兄弟。
【西红柿炒鸡蛋原来是出自于这里】
【我说什么退伍这么奇葩,原来是防弹啊,那没事了】
【上次安知夏穿黄色衣服就算了,怎么金硕珍也穿着一套红色的衣服来啊】
【这个对比……真的好像西红柿炒鸡蛋】
【看号锡的表情:这么久不见,我的哥哥们都疯了】
【我都不敢想象,他们最后迎接闵玧其的时候,是不是得集齐七色战队】
【所以安知夏的彩虹战队终于要实现了吗】
【考古回来,确实是这样的】
【救命啊我到底粉了一个什么玩意儿】
【彩虹战队(确信】
郑号锡最开始的想法跟金硕珍出乎意料的一致,不是很想认识他们。
但是还是接过了他们两个递过来的花束,西红柿举着话筒,炒鸡蛋跟个护卫一样在他身后,两个人都还戴着墨镜,看起来还真是那么一回事,前提是忽略他们穿的衣服。
郑号锡每次看到在下面晃动的西红柿大哥,都差点一口气提不上来,如果不是专业的素养,他就要当场笑出声了。
而且临走的时候,金硕珍也不知道从那里掏出来了花瓣,还跟着撒了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