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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第 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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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距离刘冲的第一根烟抽完已经过去好几分钟了。

一根烟果然止不住烟瘾,他顺手又去口袋里拿第二根。

眼见着第二根即将出烟包,又被刘冲硬生生的塞了回去。

不抽了,这玩儿意抽多了对嗓子不好。万一明天喊口号喊不出来,再要被教官提溜出来单练了就不好了。

想象一下:烈日当头,刘冲扯着嗓子大喊口号,李立蹲在不远处录视频,骆铭带着......槽,不能想!

找个地方坐一会儿吧。虽然坐着也累,但是如果不坐会儿,估计明天腿就真废了!

刘冲选了个就近的位置坐下,翻出通讯录找到了被自己打进冷战场的好朋友:

是该唤回这位好朋友了,再不认个错王明杰就真要彻底跟自己绝交了。

说干就干,刘冲笑着用食指轻佻的在王明杰的名字上点了下拨了出去。

那边很久才接通,只说了一句“老子不认识你这个吊人”就挂断了!言简意赅,简单明了,简单易懂,简短扎心......

半分钟后,王明杰的语音信息发来了,连着两条:

【!!!草!你!大!爷!的!刘!冲!】

【老子在受罚。教官罚老子站军姿,眼瞅着马上就结束了,你一个发了情的狗屁电话打过来老子就要加练十分钟!你特么给老子滚远点!】

好了,亲爱的朋友王明杰回来了。

刘冲的心情更是说不出的好。

隔着电子设备,从王明杰火冒三丈的语音里刘冲都能想象的到王明杰此刻站军姿摆臭脸的熊样。

王明杰有很多朋友,刘冲是他其中的一个朋友,但这不妨碍王明杰把他当成了真朋友。

高考查到分数的时候刘冲瞒了王明杰没说,报志愿后怕录取不上也没再提过。

瞒着也好说出来也罢,总归把刘冲的分数摆出来没人会信吧。

纵观B市三十五中十五年来的高考成绩,上500分的就没有过,说他考了692分,傻子才会信!

可王明杰知道真相的那天跟刘冲吵了架。

刘冲尤记得那天王明杰的吼声很大。

王明杰说,他会信,他真的信!他说刘冲的努力他都看到了,他把刘冲当朋友,刘冲却把他当个屁,说放就放了。

向这样的朋友低头不丢人!

被这样的朋友骂两句心里舒坦!

男人之间就是这样,你骂我一句我受着,你骂着骂着我们就和好了。

*

刘冲还在低着头想象王明杰被加练罚站黑脸的模样傻笑时,屁股下的凳子突然一晃,身边冷不防的就多出来一个人。

那人走过来竟来毫无声音,手机屏幕还一闪一闪的,吓得他蹭的一跃而起,看也没看的就奉上了句“卧槽,煞笔!”

想来那人应该也没被人这么送过大礼,随即一顿才哈哈笑了起来,说:“果然就吓到你了。”

刘冲睁大眼睛往那人跟前凑了凑,就着对方的手机光看清人,正是骆铭。

记忆中,刘冲每次见到骆铭,骆铭的脸上都带着笑,淡淡的,温和又舒缓。

见得次数多了,他总就忍不住的想:骆铭是不是见到谁都会笑?那种笑应该是骆铭与人交谈自然而然流露出的最平常的笑吧。

今日还是不同,刘冲竟见到骆铭开玩笑,笑里还带出来的“哈哈”声。

虽然刚才刘冲被吓了一跳,但听到骆铭的笑声,他那些脱离身体的三魂七魄瞬间归了位,带着还有惊悸的心跳声也“哈哈”的笑了起来:“学长,我胆子小,你还真吓我一跳!”他们这样笑了一会儿。

“我要是先发个信息再过来就不会吓着你了,抱歉。”骆铭拍拍刘冲的座位示意他坐下。

刘冲说:“没什么的,这不用道歉。其实也没有特别害怕,就是你过来的太突然了。”

骆铭笑着说:“不害怕就好。傍晚那会儿我见你在湖边坐着,怎么就想起到这边来了?”

刘冲收了手机揣进兜里,疑惑了一下,问:“你说你刚才在湖边看到我了?”

骆铭答:“嗯。我从校外回来刚好路过那边。我还在石桥上跟你挥手了,”他收了手机,继续说:“你那会儿不也冲我这边挥手了么,怎么,你回应的人难道不是我?”

挥手的动作?

回想起来,刘冲的确自己在湖边坐着时挥了好多次手。但那真不是跟谁打招呼......湖边蚊虫多,尤其是他这招蚊子喜爱的物种,身边绕的蚊子更多。

刘冲不好意思的低了头,声音似是从鼻子里哼出来的:“我,可能是在......赶蚊子。”

骆铭笑笑:“原来是赶蚊子啊。我当时还奇怪呢,心想你看到我肯定会过来说句话,以你的性子怎样也不会只敷衍的挥挥手打个招呼就算了的。”

刘冲赶忙说:“若我看到了学长肯定会过去说话。”

此时的刘冲并未多想骆铭的那句“以你的性子”何意。

其实刘冲觉得骆铭的话很对,遇到认识的人,哪怕这个人不是骆铭,他也会起身过去打声招呼的。

“嗯,那就好。”骆铭说。

骆铭的这句“那就好”是真好,好到完美的终结了本轮对话,刘冲一时也不知道再说什么了,四周顿时陷入沉静。

烦躁的夜风停了,潮闷的热气烘在毫无声音的周遭,让刘冲也变得焦躁起来。

刘冲不是个会控场的人,平日里他的话就少,都是别人说一句他才答一句。

此时骆铭不说话,他也不知道怎么挑话题,空气寂静的如死水一般,不起涟漪。

不能再这么冷场下去,得找点话说。毕竟对方是学长,要尊重。尊重学长是老刘走之前交代的,虽然很多时候刘冲觉得老刘的交代都是废话,但老刘的这句话在此时还是起了作用。

刘冲掏出烟盒轻磕出来两支烟,递了一支过去,说:“学长,你都看到我了为什么也不喊我一声啊?”

骆铭接了烟捏在手里,话里是满满的无故的诚意和歉意,说:“抱歉,没喊你一声是我的错,”

这句道歉来的太突然,让刘冲一噎,手机的打火机没拿稳在手里跳了两跳才堪堪的接住。

刘冲的本意又不是埋怨什么,只没话找话的随口一问,学长倒的哪门子歉啊。

他稳稳情绪,点着了火儿送到骆铭面前,等着他接火。

骆铭摆摆手推远了火苗,看着丝毫没有想抽的意思,只捏在手里磋磨着烟嘴。

刘冲见骆铭没抽,自己就没点,熄了火把火机丢旁边的座椅上,也拿着烟捏在手里盯着看。

骆铭说:“那会儿你连个朋友都没带,我以为你是因为被罚的事儿生闷气呢。要真是这样,我突兀的走过去跟你打招呼你会别扭吧。所以,我就在桥上站了两分钟。我,其实一直在等你喊我呢。”

就这么一个简单的打招呼问题,有必要想的那么深吗?

当然,刘冲不会问出口。

刘冲只愣怔了下,转而开起了玩笑:“学长,你站那儿两分钟指不定养活了多少蚊子家族呢,蚊子一家肯定对你感恩戴德。”

这个玩笑应该开的还不错,刘冲笑了,他听见骆铭也笑了,说:“有没有养活我不知道,我穿了外套蚊子叮不透,所以还是你养活的多。”

骆铭把烟递了回去:“我不抽,你抽吧。”

刘冲接了烟,连着自己手里那根一起塞回来烟包里,望着骆铭说:“学长,下次你直接喊我就行。我吧,眼睛不欢,爱出神,老毛病不好改。可能你觉得我看的是天,其实我已经在想遁地的事儿了。”

“嗯。如果刚才先喊你一声再过来你就不会这么大反应了吧,”骆铭偏了一下头,问:“所以,你刚才是因为出神才被我吓到,然后就送了我一句......脏话?”

说完,骆铭又笑了起来。

“啊?”刘冲有点儿跟不上骆铭转话题的思路,诧异了一下,也笑了起来。

*

自刚才笑过之后,空气陷入了安静,谁也没再说话。

不知什么时候,天上挂满了星星,遮了月的云悄悄的溜走了,留下一片不算太亮的夜空。耳畔有丝丝入夜的凉风吹过,吹得人有些陶醉。

刘冲仰着头漫无目的的向天空望去,忽然想到了什么,侧了一下头,看着骆铭:“学长,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此刻的骆铭正拿着手机低着头打字。

听到刘冲说话,他下意识的抬了头望了过去。

在这里碰到刘冲可以说是小概率的巧合。

这种不期而遇的命运感不由得引得骆铭不着痕迹的提了一下唇角:“我不知道你在这里,”说着没回头的往后指了指:“篮球场,今天我宿舍跟别的宿舍组局打球,正巧也在这边。”

打球吗?

刘冲这才发现骆铭薄外套里是一身白黑的球衣。

骆铭微佝着身子,双手捏着手机,肘部支在膝盖上。

上衣的尖领一直垂了下去,穿透夜的黑若隐若现的能看到因呼吸带动胸腔的上下起伏。

透过他的那件薄外套,微不可查的汗味若有若无的飘进了刘冲鼻子里。

这味道不像刘冲运动后的那种汗腥气。他想:可能是平日里骆铭用的沐浴乳味道也比较淡吧,苦苦的香,像秋日的白菊。

大约是察觉到了有人的目光在打量自己,骆铭调整一下姿势坐直了,随手把手机搁在旁边的座椅上,半正经半开玩笑的说:“我就是过来开导开导你。”

“开导?”刘冲疑惑的拧了下眉,忽然释然的笑了起来:“下午的事儿啊?哈哈,不用不用,不用开导,在我这里已经翻篇了。”

骆铭也跟着笑了笑:“翻篇了啊?那就好。”片刻后他收了笑,偏头望过来,问:“想家了吧?”

刘冲也收了笑,靠着椅子背捡了个舒服的姿势坐着,望着星空:“嗯,想老刘了。”

“从小到大我没离开过B市,一下子走这么远,很惦记家里。你见过我家老刘,他眼睛不好,还总爱逞强去捡破烂。”

“以前有我在身边跟着出不了什么岔子,现在剩他一人我不放心。”

刘冲的话说的不疾不徐,想到什么说什么:

“今天也不知道怎么了,心里很不踏实,就觉得空落落的。”

“老刘那个人吧,看着人高马大的,其实就是个水管子。以前我住校时候给他打过视频,也没说什么话,都是些不痛不痒的瞎掰扯,他隔着屏幕镜头竟然抹眼泪给我看。”

“哎,刚才我们通了个视频,不知道他这会儿又在哪个旮旯里哭呢。老刘真是难伺候的很!”

骆铭只偏着头望着,未说话。听一个想家人的倾诉,聆听者做个聋子在此时似乎更合适。

“我家门口总招一堆流浪猫啊狗啊的,老刘背着我会偷偷把饭带出去喂它们吃。”

“我怕他被猫爪狗咬了,就说过他一次别再喂了,他还跟我耍起了心眼儿来,每次都是等我上学走了再去喂。”

“他还以为自己做的天衣无缝打量我不知道呢。其实是他那案发现场处理的太潦草了,门口脏兮兮的一大片,以为谁看不出来呢!”

“我每次放学后都悄悄的收拾干净,就怕一不留神的滑了他鞋底。哎,也不知道现在门口是个什么样子。”

“老刘爱干净,其实就是个穷干净。自己一点儿活儿都不做,只管指挥我擦桌子、拖地。他不会做什么饭,煲米饭糊坏了好几个锅,后来干脆只做面条吃。”

“有时候我觉得我俩长这么高,面条得分五成功劳。”

......

刘冲自知不是个豁达的性子,哪怕对面是小金子,若是他不想谈的事情,任小金子说多少话他也不会回一句。

他也很少跟外人提及老刘。一提到老刘就觉得心里难受泛酸想哭。

可刘冲今晚却说了很多话。他给自己找了个很好理由:

今晚的骆铭看着太过俊朗秀逸风度翩翩又可亲温和,让人忍不住的想亲近些。

骆铭只静静的听着,明灭的月色中,他看到了刘冲的眼睛亮亮的、湿湿的,泛着红,说:“军训完了回去看看你爸,AB两市离得近,一小时车程就到了。”

“嗯,”刘冲遮掩般的抹了一下眼角。

被人安慰多少是要说一句谢谢的,可刘冲不想把“谢谢”这两个字送给骆铭。就好像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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