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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阋墙之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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菜八碟,小菜若干,及酒茶各一壶。

大桌旁又有张一沉木矮几,几上放一个盛着文石的小白瓷盆。

老奴躬身低头说:“两位太子有重事商酌,不必遮掩防听。此厅石壁有两丈之厚,且只这一个出处,外面水声隆重,里头说话是听不着的。”又指那几上白瓷盆道:“我等在门外候召,二位若要人承侍,则掷石为号。”说完退了出去。

兄弟二人在厅内空对片刻,李奕只负手沉色而立,既不说话,也不告座。

李镜情知他等自己开言,上前唤声:“大哥……”他话刚出口,李奕划然调身,反手一大耳光抽在李镜脸上!那用的是狠劲,李镜又不防备,被他打得猛地趔趄两步,一晃身,扶住大桌,险些没立住。

李镜张了张嘴,欲要续话,口中一股腥咸涌出。他想到自己甚得父兄疼惜,自小未受过大罚,今儿受了打更是头一遭,忽而悲从中来,竟一句话也接不上了。

李奕忍怒瞧着他,冷冷道:“你好大作为,还有脸面认我做大哥?”

李镜是自己瞒事担罪,心知大哥责怪亦无可厚非,他一曲膝便跪倒在地上道:“你若还认我这七弟,我便还唤你一声大哥。大哥要打,尽可打,便是打杀了我,我一点儿不躲。”

李奕指着他一声喝骂:“你做下那些个祸事累我全族,今日若非淮水老龙王护你,我早早打死你在这处了!”李镜道:“我若一死能将四海救挽住,大哥打死我倒罢了,可也不能啊。”李奕听他竟敢还话,怒笑道:“是啊,你死岂不容易?只怕你也无心以死抵罪!你若真立了心正名赴死,何不独身回东海领罪,或你就在此处照项一剑也成,却费甚么周章让淮水龙王将我请来?我倒要来看看了,你有多大冤屈要诉?来,我来听你辩白!”说罢,扯过一把椅子,当李镜跟前大马金刀地坐下。

李镜当初将西海杀命、东海夺梭等祸事担下,乃是为了将祸事与东海摘开,全当他一人之过。今日若要辩白,也就前功尽弃,便道:“我没甚么要辩白……”李奕冷笑打断:“那你请我到这里来做甚么?空坐吃茶?”李镜道:“不是,我……”他话口未出口,李奕已又抢截出一句:“你不辩白,我倒要问你个明明白白!我问你,你跟那东唐君有了私情,这事真也不真?”

李镜哪料到大哥会突然问及此节?不由怔住。

这事若说有,他与东唐君心思错置,实则未算互通情意;但要说没有,二人又确有过了情/事。

李镜心头一乱,霎时说道不清,神色越发困苦,嗫嚅道:“我……我和他……” 话未竟,垂头默然。

李奕原当此事子虚乌有,当面一问便知分晓。今见李镜脸上微赧,语带隐昧,这一下知了这事确凿,不禁胸口一窒,登时怒发,猛一扬手又要打他。偏见李镜挺身阖目跪在当前,竟是立了心要捱着的姿态。

李奕瞧着人半晌,手定在空中,竟许久落不下去,心里既恨这弟弟用情糊涂,又为他遭践痛心,到头只气得将袖一摔,扭转头去道:“罢,罢!你少不识事,是那东唐君有心诱你陷情。你自幼由我管教,如今闯祸害事,到底是我教数不得的错,也是我当初所托非人了。”

李镜愧悔不已,口上急呼道:“这是我一人之事,错只在我,大哥你没错。”

李奕痛叹一声,转过眼瞧着他说:“事至如今,谁对谁错也于事无补,你要当真知悔,后面我问你的话,你须得知无不言,一句都不能作假。”李镜点头道:“大哥请问。”

李奕伸手扶着李镜手臂,凑低身问:“我问你,你让淮水龙王派人去东海找我,为甚么不用我的银水剑做信物?”

李镜原以为大哥要问的必是东海劫梭那等大事,已打足了精神应付,不料这一问,却是个八竿打不着的小事,竟这一下给问住了。

李奕捕着李镜脸上一星疑惑之色,急催一句:“我要你知无不言,你怎么反而不答话了?”

李镜被他急话逼来,无暇细思,直道:“大哥此问奇怪,我哪来你的剑做信物?我的剑难道大哥就不认得么?”李奕神色一缓,点点头道:“我自然认得。”

原来东海重围劫梭之时,李奕曾与银锦对斗,那银锦所使的银水剑本是李奕所有,当时被他法气一催,认了气息,竟就自发锋鸣。李奕本不知东海劫梭的不是他七弟,只因他心思缜密,见自己的银水剑失落后又去了李镜手里,猜度有些内情,便多留了一份心。今时见了李镜,他就有意要问问银水剑的事,又怕明着逼问,李镜会三缄其口,他便故而绕开劫梭那话不提,以信物为由旁敲侧击,试探李镜知不知那银水剑下落。偏李镜只在琼珍林馆与银锦交过一手,也亏得银锦是使鞭的,情急之下,李镜又不曾多留意那兵刃,及至眼下被李奕一问,才漏了破绽。

话到这里,李奕心头已似明镜一般了。他忖道:“七弟对银水剑此节全然不知,可见东海劫梭那人决计不是他了。可他刻意瞒事不告,其中必有隐情,我且看如何逼得他吐露?”便又紧问一句:“信物且先不提,你实话告诉我,火烧西海和东海劫梭这两件事,是不是真是你做下的?”

李镜早立心要揽祸在身,此时恐大哥问知实情后执意遮护,只得认道:“这两事确是我做的。是我因情害事,致闯大祸。”

李奕既知了东海劫梭的不是李镜,便估量西海那事也未必就是他所犯,今见得他胡乱编个理由将两罪俱揽,不禁怒火冲心,冷笑道:“甚么叫因情害事?就算你与东唐君真有私情,可你非泥胎土偶,难道单为那点私情,就不知轻重区处,任由他驱使?我是不信了。”

李镜道:“凭兄长怎么不信,也确实是我糊涂,我……”李奕听他还要强辩,一发怒了,不待李镜话完,砰然拍案道:“你还诋辩!东海劫梭那人用的是我的银水剑,你连这一节细情都不知,公然敢冒认犯人,顶领罪事?你好大的胆!这其中有甚么隐情,你又遭了甚么事,到如今,你还不肯跟我说明白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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