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室内光线昏暗,男人们心里可能被‘吓到’的小傻子,正仰着雪白的脸,乖乖地趴伏在男人肌肉虬结的健硕手臂上,隐约可见下唇处被咬出了一些血迹,唇色愈发艳丽。
关遇白小心翼翼地搂着怀里的人,迟疑片刻,抬起手轻轻按压在少年唇瓣的位置,指尖轻柔地摩挲过去,声音低沉:
“别咬。”
随着男人的动作,阮乔精致漂亮的脸上快速浮现起不自然的潮红,眼底令人惊惧的猩红已然遮掩不住,他低头将自己往关遇白的怀里更深地送了送,声音软软地透着懒倦:
“送我回床上,我想睡觉了。”
关遇白呼吸一滞,第一次如此紧密直接地感受到少年温热柔软的身躯,心底涌上巨大的满足感。
手臂从阮乔的腿弯穿过,他将娇小的少年轻松托起,怀揣着隐秘难言的欢喜,一步一步走到床边,像对待什么稀世珍宝一般将怀里的人小心地放下,然后仔细察看对方的情况。
大概是今晚的经历实在是让少年害怕,阮乔是真地很累,刚被放到枕头上眼睛就紧紧地闭上了,眼尾仍是湿红一片,整个人时不时颤抖一下,偶尔无意识地咬住下唇,很是可怜的样子。
即使是公认心硬如铁的糙汉关遇白,也忍不住心软了软,他又看了一会,眼见阮乔身体颤抖的频率逐渐低下来,便直起身,准备拉过一旁的被子给少年盖上。
可他还没来得及直起腰,就被一股力气拉扯着踉跄跌到了床上,不偏不倚正好落到阮乔的枕头旁。
恍惚中少年带香气的身体慢慢凑过来,呼吸间的热气尽数喷到关遇白的脖子上,湿潮一片,麻痒不说,还若有似无地带了把能挠到人心尖的小勾子。
撒小勾子的主人声音也软软地甜地很,像是要钓上哪条贪心贪吃的大鱼:
“你想不想,和我玩个游戏?”
听见阮乔呓语般的低喃声,关遇白第一反应就是红着脸皱眉,直觉商景给单纯的少年教了些什么乱七八糟的,把人给教坏了。
正要张口说话,嘴唇上却突然传来一阵柔软温暖的触感,关遇白瞬间身体僵硬,一动不动地任由那湿热的一团从自己唇上急躁地游移。
片刻后回过神来,下意识循着对方的动作探舌去捕捉,却猝不及防感觉到一阵刺痛。
嘶。
关遇白的眉重又蹙起,惊吓过度的少年正颤抖着趴伏在他身上——对方所谓的游戏,大概是想通过这种方式来宣泄自己内心无法泻出的恐惧情绪?
下唇传来的刺痛感更加明显。
淡淡的血腥味在关遇白的鼻尖弥漫开来,关遇白并不打算推开少年,在他看来这种举动完全就是小动物式的应激反应,唯一让他感觉到疑惑的只有一点——
小傻子的犬牙,是不是尖利地有点过分了?
可很快,他就没有心力继续想这个问题了。
阮乔咬地不轻,关遇白嘴唇上的血涌出许多,潮湿粘稠的感觉让他有些难受,下意识想去舔,半路却被少年强硬地截住,对方柔软湿热的舌头在他的嘴唇破口处动作极快地舔舐过去,时不时还粗暴地撕扯咬上一两口。
也许是错觉,关遇白甚至觉得自己听见了阮乔喉咙处传来的咕嘟咕嘟的快速吞咽声。
又急又凶,像只贪婪进食的野蛮小兽。
“……阮乔?”
关遇白努力想偏过头去跟阮乔沟通。
小傻子的情况貌似有些不对劲,别真是被之前门上的血给吓傻了吧?
想到这,关遇白原本就形状锋利的眉压得更低,见阮乔毫无回应,他伸出手去,试图将趴着自己身上又咬又舔的小傻子强行提起,好检查一下对方的情况。
可刚刚抬起手臂,一阵昏沉难挡的倦意就将关遇白整个人给席卷了进去,男人向来沉稳有力的手臂努力支撑了几下,最终颓然地垂落在身侧。
闭上眼睛的最后一秒,他恍惚间似乎看见胸前的少年仰起了雪白的小脸,眼底有浓重的不详血色一闪而过。
第二天清早,关遇白率先醒来,稍一动弹就感觉到了怀里异常柔软的触感。
他有些懵懵地低头,怀里漂亮的少年乖乖蜷缩着身体,睡地正熟,白净的小脸都被被子里的热气熏出了些桃粉红色,昨晚的记忆在此刻瞬间回笼——阮乔先是主动黏着他亲,最后甚至还……咬了他?
腾地坐直身体,早起半梦半醒的迷糊状态散去,关遇白昨晚混沌意识里残余的那点儿不对劲又回到了脑子里,长期执行危险任务的高度警惕性让他想都没想就伸手探入沉睡少年的嘴里,从对方的两排牙齿上快速摸过去。
结果毫无异常。
没有昨晚感受到的过分尖利的触感。
关遇白不死心地用手指又来回摸了几遍,结果依然是一切正常。
他开始怀疑昨晚自己当时的状态是否足够清醒,没注意到自己还卡在阮乔嘴里的手指并没有拿出来,此时也随着主人的自我怀疑无意识地开始搅动。
“唔……唔……”
等到关遇白发现阮乔开始挣扎着要醒过来,而自己的手指还停在原处,甚至沾染上许多潮湿的液体时,才刷地一下将自己的手指抽出来,掩饰性地攥进了手心。
“你醒了?”
阮乔迷迷糊糊地睁眼,不大高兴地嘀咕了一声,他还没睡好,也舍不得男人身上格外炙热的温度,哼哼唧唧地又要往关遇白怀里拱,软绵绵的声音听起来很像撒娇:
“不想起来,还要睡。”
关遇白身体僵了僵,不自在地侧了侧身子,换了个能让阮乔相对更舒服的姿势,果然这小傻子是见好就上,毫不客气地选了个最好的位置,丝毫不知避讳地地钻进男人的怀里。
两人的距离实在是太近了,少年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关遇白的颈部,男人早上那点遮不住的反应今日格外明显,关遇白侧卧着一动不敢动,慢慢地额角都冒出些汗。
他庆幸昨晚自己躺下时只脱了件外套,遮掩了不少,此时才显得没那么狼狈。
外头的天还将亮未亮,关遇白怀里搂着人,虽然反应尴尬,却也逐渐被少年仿佛带了催眠效果的均匀呼吸声传染,慢慢睡了过去,思绪完全放空的最后一秒,他无意间闻到了那根沾了阮乔口水的手指,额角又是一跳:
靠,小傻子的口水居然都是香的。
咚咚咚。
黑蒙蒙的天色早已被朝阳破开光亮,商景站在阮乔的门外,曲起手指轻轻地敲了几下门,旁边站着的是稍稍有些疲态的苏衡。
昨晚他们两个人在确定阮乔被关遇白带回房间处境安全之后,就追着到了楼道外面,耗了大半夜的时间,几乎跑遍了整个小区,也没发现任何可疑的人。
一直到快天亮时,跑了许久未得到休息的两人,才一无所获地回了商景的住处,简单洗了个澡去去身上的疲乏,就靠着沙发对付着休息了一下。
因为担心着阮乔的情况,商景没有回卧室补觉,忍着心里的焦灼熬到了天亮,却又怕小傻子因为睡不够觉而生气,硬生生地拖到了太阳老高,才尝试着去敲隔壁的大门。
他出门时并没有叫苏衡,可原本靠着沙发像是睡着了的人,在商景往外走的那一刻却突然睁开了眼,一言不发地跟着也走到了隔壁。
商景没在意苏衡的举动,毕竟调查周围的可疑情况,是他们这些特殊调查局的人的本职工作。
清冷少言的男人只是安静地站在阮乔的门外,避开那些开始发暗的污血,小心翼翼地屈指敲门,想见见那个让自己担心了大半夜的漂亮少年。
卧室内厚重的深色窗帘拉地严实,刺眼的阳光透不进一点。
五感灵敏的关遇白第一时间就听见敲门声并醒了过来,他怀里的小傻子还维持着之前的姿势,微红脸亲密地缩在他怀里,额边碎发有几缕软趴趴地贴在皮肤上,奶猫似地乖巧。
大门外商景的声音越来越高,隐隐显出几分急躁,关遇白知道自己拖不下去了,从被子里直起身来。
准备下床时又想到了什么,转过头去将阮乔堆到腿根处的T恤往下使劲拉了拉,直到完全遮住大腿。
满意地缩回手,英俊桀骜的男人眼尾上挑,视线从熟睡少年咬破了几处的唇瓣上掠过,明明眼神炙热,声音却凶狠:
“喂,小傻子,下次不许再提要商景,要我,要关遇白,记住了?”
而门外敲门许久未开的商景已经开始焦躁起来,原本冷淡沉稳的表情都有些维持不住,手上的力气也加重许多,到最后甚至像是想把门给直接砸开般用拳头去捶门,砰砰地发出几声巨响。
“大清早的扰什么民?”
关遇白不耐烦的声音从门里响起,门外商景手上的动作也随之停了下来,他抿了抿唇,带着歉意开口:
“不好意思,我见一直敲门没有人开,还以为阮乔出了……”
什么事三个字还没有说完,商景脸上的神色突然变了。
他的视线直勾勾地落在关遇白唇部的几处显眼的伤口,好看温润的眉眼瞬间森然,充斥上许多戾气,他不再理会关遇白,直接往阮乔的房间冲去。
等到关遇白和苏衡也跟着跑进阮乔卧室时,商景的手已经探入阮乔旁边的位置。
残余的过高温度提示着昨晚这张床上不仅仅只睡了少年一个人,商景直起身来,眼神幽幽地盯死在关遇白身上:
“你昨晚睡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