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尽染发现卜思卉宁愿跨越大半个找其他人问物理题，都不找作为物理课代表的他时，他有了个主意。

林尽染还是利用不交作业，趁机把卜思卉吸引到走廊外面。月明星稀，走廊上的灯光昏黄，卜思卉板着脸问：“林尽染，作业你还交吗？”

（“交或不交，给个痛快话。”）

“课代表，没写怎么交啊。”林尽染故作认真地发问。

正当她扭头就走时，空旷的走廊上，他叫住了她。

“卜思卉，班里物理好的人不多，为什么唯独不找我问题，你该不会是喜欢我，不敢和我过多接触吧。”

卜思卉顿住了，她感觉自己被冒犯到了，但还是维持着体面，“林尽染，你想多了吧。我不也不找柳牧之问题嘛，他讲得我根本听不懂。”

（“是梁静茹给他的勇气吗？我怎么不知道我喜欢他？今天林尽染吃错什么药了？”）

“那你给我个合理的解释呗，还是说你讨厌我，讨厌得退避三舍？”林尽染走到她身边，看着她的眼睛。

她的眼睛还是一如既往地平静，像一片波澜不惊的海边。

“怎么可能？咱们同学这么多年，谁会讨厌谁啊？”可卜思卉的视线却飘忽到了远方，因为她不敢看向那双眼眸，看似漫不经心却饱含探究。

（“我不知道。”）

“卜思卉，那你敢不敢直视我的眼睛？再说一遍刚才的话。”

卜思卉却突然忘记了自己刚说了什么。

说了句“我”便不知怎么说下去。

“我懂了，你是不是从小就讨厌我了？可是为什么啊，我们小时候明明那么亲近。你欠我一个答案。”林尽染叹了口气，接着说：“刚在逗你玩，作业我已经写完了，回班给你拿。”

卜思卉看着男生落寞离开的背影，她第一次感受到林尽染居然有些脆弱。

（林大魔王不该是这样的，他明明呆儿郎当，明明玩世不恭。他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自己不会是罪魁祸首吧。

难道他喜欢我？他喜欢我。他喜欢我！太不对劲了啊，为什么啊？那我该怎么办？我不是喜欢李一波吗？那我不喜欢他吧？

我怎么不知道我讨厌他？我就是讨厌他也是因为他，因为他什么啊，他比起小时候更人模人样了，我怎么会莫名其妙讨厌一个人。这怎么比物理题还难解？）

林尽染听着她小声的嘀咕，头也不回地前班里门口走，他故意走得很慢，听得他勾起嘴角，果然卜思卉从来没有正视过他俩之间的关系。

因为喜欢李一波就不喜欢自己，这算哪门子的理由。他还专门经好友潘皓晨了解了李一波，不就现在成绩比他好点吗？就像潘哥是他和李一波的共同好友，可心里还是更偏向自己的。

……

这天，林尽染走在去学校的路上，看见卜思卉和柳牧之说说笑笑走在回班的路上，他感觉自己被背叛了，搭档不是有暗恋对象吗？怎么也突然挖他墙角。

“哈尔滨冬天很冷啊，我听说冬天在那里没吹干头发出门，没一会头发都结冰冻住了。”卜思卉笑着和柳牧之开玩笑。

“室内现在都有暖气。”柳牧之说，“而且一般人应该不会大冬天吹不干头发就出门的。”

林尽染自然地走过去，和搭档勾肩搭背，“小柳，你俩什么时候这么熟了？”

“我和卜思卉早就认识啊。”柳牧之笑着眯了眯眼。

卜思卉在一旁又不说话。

（“他们家还养了我家猫的崽崽呢。”）

林尽染听到卜思卉这句话，脸上的笑都要僵住了。什么时间，什么地点，卜思卉家养猫他都不知道，柳牧之都已经捷足先登地堂而皇之地领养了。到底谁才是卜思卉的青梅竹马啊？怎么这些情敌一个个都比他和卜思卉关系亲近啊？没等到答案，就又等到另一位情敌入场了。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柳牧之意识到微妙的沉默，就问：“林子，还没问过你呢，你想考哪里的大学啊。”

“说这个也太早了吧”林尽染吐了吐舌头。

“你没有自己喜欢的城市吗？”卜思卉忍不住问出声来。

“去哪不都是远方吗？”林尽染一脸的无所谓。

（我起码有个方向去南方。）

“我感觉北京不错。”

柳牧之煞有其事地说：“北京好啊，五环比四环多一环。”

（我要是喜欢他，大学还得异地。）

林尽染急忙说：“其实我就随口一说，未来的事谁说得准啊。”

卜思卉又识趣地先走进教学楼了。

林尽染就问搭档：“你家里养什么小动物了？”

柳牧之自然地说：“哦，有只猫啊，还是从卜思卉家抱的。”

“她什么时候开始托付同学养猫了？”林尽染醋意大发。

“我父母和她妈是认识很多年的同事啊。”柳牧之感觉莫名其妙，但害怕林尽染跑自己喜欢的女生面前造谣，“你怎么回事？我和她清白得很。我心有所属了，咱班里不是都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