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防止出现意外，朗姆、琴酒、伏特加等人被重点关押，通往他们的所在地更是被设下重重限制，无权限者不得进出。

当然，降谷零除外。

对于波本这个叛徒，看见他的组织成员无不咬牙切齿，恨不得将他大卸八块，会有这种反应都在降谷零的意料之中。

最让他没想到的是在彻查组织成员的底细后，以及从昏迷中苏醒过来的成员口中得知，他们是由某某国某某部门派来的卧底，这个数量甚至不在少数。

黑衣组织这种扎根在立本的毒瘤，他们这些政府部门还情有可原，不知道国外的部门为什么也要来蹚这趟浑水。

这么些年，他也没发现组织里有什么东西是值得觊觎的啊！

越查越令人觉得惊奇，卧底们都在兢兢业业的干活，真正属于组织成员的，除了行动组的那几个有名的，各个都在摸鱼。

从机密文件上显示的卧底名单上看，有很多人都在组织里干出了一番成绩，获得了代号，但最后却死于同为卧底的后辈手下，只为消除他们身上的疑点，获取更多的信任。

这样的事件在组织里不停的上演，要不是有泽田纲吉的好心，就连他的幼驯染伏诸景光都会是同样的下场。

伏诸景光最后还是没有选择彭格列，他决定留在自家好友身边，就算无法重新做一个警察，他还是向站在阳光下，但如果彭格列遇到麻烦，他也一定会伸出援手。

这些由各国部门派来的卧底，降谷零也不能随意处置，只能与各国负责人进行交涉，确认这些人的档案及身份无误，在进行遣返。

当然，是在他们吐露出一定情报后，毕竟踏足了立本的领地，总不能说来就来说走就走！

降谷零作为统筹整个善后事宜的人，组织里所留存的相关资料也都呈现在他面前，组织成员名单、目标任务、财政报告还有研究成果等等。

绝大多数的资料都能对得上，唯独最后的研究资料缺失了一大半，准确来说，缺失了九分之一，只剩一些标题和提要。

就连其中最出名的APTX4869研究，也是十不存一。

从目前的情况来看，要不是被拷贝走，要不然就是被抹除。

降谷零的第一个怀疑目标就是彭格列，在这次行动里，除了他们就没有人有这个能力和机会了。

但以他目前对彭格列和泽田纲吉的了解，就算上门质问，也不一定能得到想要答案。

他只能先从这些已抓获的组织成员里下手，但这些人，大多都是些边缘人物，根本没有触及核心机密的机会，了解的一些情况大多也都是道听途说。

重要成员如琴酒，却死死咬住秘密，不肯透露只言片语。

面对前来审问的降谷零，他只有满心地愤怒和杀意，只恨自己当初没有一枪解决他。

而朗姆甚至还想借此和他做交易，以换取金钱和自由。

至于伏特加和基地安之流，他们还没有资格知道这些，他们只是执刀人手中的一把武器。

没有主观意识，只能听从他人命令，他们寄居在组织里久了，突然失去命令，他们都不知道该怎么做了。

缺少的资料事关黑衣组织的根基及目的，根本无法轻易忽略它的存在。

无论降谷零愿意与否，都得去找泽田纲吉要个说法。

以官方的身份约见，出于礼仪方面，降谷零提前给泽田纲吉发了函件，好在成功得到会面同意。

和APTX4869解药研制出来的预估时间在同一天，也就是说，不出意外的话，降谷零会和工藤新一撞上。

当他们同时站在门口面面相觑的时候，还是狱司準人主动过来开的门。

“两位请进来吧！”

这次狱司準人没再口出狂言，他极具礼貌的把人迎进门，再由山本武送上茶水。

他们此时是以守护者的身份站在泽田纲吉的身边，不能失去该有的仪态和气势。

“两位请坐，按事情的前后顺序，我们先来谈谈工藤君的请求吧！”

泽田纲吉转身从一旁的抽屉中拿出一个木盒，放到工藤新一面前。

“这是之前答应给你的药”。

工藤新一原本还在奇怪为什么给他盒子，听他这么说，立刻就把盒子接了过来，打开一看，是两个红色的胶囊。

不多不少，正好两颗。

工藤新一一瞬间想了很多，最后只是乖巧的盖上盒子，连声道谢。

“那么，来讲讲你此行的目的吧，降谷先生”。

刚才泽田纲吉给出的东西，降谷零自然也看到了，他也知道工藤新一最想要的东西是APTX4869的解药，但据他所知组织并没有研制出解药，为什么彭格列会有。

“泽田先生，请问那是APTX4869的解药吗？”

“是”。

“是彭格列研制出来的吗？”

“嗯，没错”。

问的是他，不敢相信的也是他，更是同时也证明了他的猜测没有错。

他用余光瞥了一旁的工藤新一，见他表现得像个真正的孩子，全然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的模样就有些无语凝噎。

这时候知道装天真了！

但看他完全没有想走的意思，作为客人的降谷零也不好开口赶人。

“这两天警方收集组织的数据资料，发现少了很多研究资料，还有一些重要数据，我要求贵方将其补充完整”。

降谷零一整个就是谈判的姿态，泽田纲吉的目光闪了闪，转头先对工藤新一道“工藤君，你先回去吧！”

工藤新一意识到接下来的谈话不是他该知道的，狱司準人已经走过来了，但好奇心却止不住，他想偷偷留下点什么，好知道后续，但在泽田纲吉的注视下，他压根分不出精力去粘贴些小东西。

那道目光虽然没有恶意，但却极具压迫力。

“降谷先生，我可以把资料给你，但你能保证这些研究不会被再次启动吗？”

“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你能保证政府里不会有人受到返老还童的诱惑，在看到数据报告后，再次发起相关研究吗？”

这个问题很现实，事实上，越是位高权重的年长者，越无法忍受时间带来的衰老，越想要抓住一切可以延长寿命的机会。

这一点，降谷零确实无法保证，即便他现在身为公安警察零组组长，但地位比他高的人多的是。

但他身为警察，知道对错，如果真出现这种事，他也不会坐以待毙。

“我无法保证，但是否上交应该由我来判断，而不是由你来替我做出决定”。

坚定，不容置疑的目光，还有身为警察的责任和荣耀化作点点星光点缀在降谷零灰紫色的眼瞳里。

这是属于降谷零的觉悟！

泽田纲吉无奈的叹了口气，起身到书房把这两天整理出来的数据报告拿了出来，即便已经有过删减，数量仍旧是十分可观。

“你先在这里大致浏览一下，再确定要不要带走吧！”

再三的确认足见泽田纲吉的谨慎，能让彭格列的首领露出这种沉重的表情，想来这里面记录的内容相当繁杂。

他坐在沙发上，将手里的资料一页页地浏览过去，心情也随之变得糟糕不堪。

在组织卧底这么多年，取得代号，爬到二把手的朗姆面前，却还从未接触到组织内部的研究，

这数以万计的试验人员名单，有退出的，也有新加入的，但这上面，他们不是一条条生命，而是一个可以随时删除的代号而已。

其中还涉及到，未成功人员的躯体该如何处置，或保存、或贩卖。

他们变成了商品可供交易，为组织大肆敛财，无论他们是否愿意。

一个个生命化成了一条条数据，堆砌成如今半成品的APTX4869，冰冷又刺眼。

他终于理解为什么泽田纲吉是那样一副表情，又为什么会要他再三确认是否带着粉资料回去。

如果这样的试验再次启动，在不把人当人的掌权者手中，不知道又有多少无辜群众惨遭毒手。

这份资料放在他手里确实不安全，人的底线无法预测，难以保证不会有人因此对他身边的人下手，以此来威胁他。

降谷零苦笑一声，最后还是将手里的资料收了起来，即便手里的东西可能带来灾祸，他也不能将其随意交给别人。

“东西我还是带走吧，麻烦你了”。

“如果你之后要是有什么麻烦，可以随时去並盛町的云雀集团寻求帮助，我会提前打好招呼的”。

无论是作为曾经给予他帮助的朋友，还是作为这个国家的一份子，泽田纲吉都希望他能够平安无事。

万一真有瞒不住的一天，他也希望降谷零能够好好活下去。

“我知道了，谢谢你”。

降谷零把东西带回来，却困扰在怎么处理。

这种东西不可能上交，需要的报告更是能略就略，将这份报告的存在感降到最低。

至于他手里的这份，加密锁进保险箱，希望不会有再看见它的一天。